37、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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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  因为种种不可抗力,乔逆与严禛之间确实发生了比较羞羞的事。

    但只是比较羞羞,并没有进行到最后。

    乔逆用血捍卫了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  他把严禛嘴巴咬破了。

    严禛望着青年含泪带怨的脸,起身给自己了两针抑制剂,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乔逆躺在床上,  脖子疼。他提起裤子,擦干眼泪,仍是一条好汉。他安慰自己,完成这次标记完又可以坚持一个月,不亏。

    他抬手摸了摸腺体,  “嘶”了一声:“好像被狗咬了一口。”

    从浴室出来的严禛:“……”

    乔逆胆肥得很,  昂着下巴直视眼前高大俊美的男性Alpha——严禛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上每根肌肉线条都充满健硕而禁欲的美感,即便同样身为男人的乔逆看了,亦不免被这英姿勃勃的躯体折服。

    试问哪个男人不想拥有这样一副好身材。

    乔逆视线飘忽,顺着严禛腰腹往下落去,  浴巾纯白,人鱼线绵延没入,他想,  半身浮在海面的海妖莫过于此。

    浴巾下长腿晃动,几步便贴到乔逆眼前。

    雄性气息扑了一脸。乔逆愣神须臾,  肥如豹子的胆子立时缩水,警惕地抬起眼睛,如果严禛有下一步动作,他就飞起一脚踢去。

    “今晚你要睡在我这里?”严禛淡声问。

    “……当然不是!”乔逆飞快下床,  他可不敢睡在野兽身边。

    严禛随手去取衣橱里的睡衣,刚要换,敏锐回头,乔逆并未回自己的卧室,站在隐形门边。

    “你要看我换衣服?”严禛问。

    乔逆:“你换呗,又不是没看过。”

    “……”严禛取过睡袍,直接披在身上。

    乔逆有正事要问:“你怎么发现你车子坏的?”

    “直觉。”严禛给自己倒了水,仰起脖颈喉结上下滚动,一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堪堪逗留在蜜色锁骨窝里。

    乔逆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掐一把自己大腿——色令智昏,清醒点!

    “真的是零件老化?”他问。

    严禛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瞥:“你觉得不是?”

    乔逆忽然有个感觉,严禛已经察觉到暗处的杀机,于是他直言不讳道:“对,我觉得有人想害你。”

    “为什么会觉得有人想害我?”

    “因为你是严禛,是严家的嫡子。”

    “你这话,好像在害我的人,是严家的某位。”

    “你挡了谁的路,谁就有害你的理由,不是吗?就像之前在酒吧……”旖旎的记忆浮现脑海,乔逆止住话头,干巴巴话锋一转,“人心隔肚皮,你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善良。”

    严禛唇角掠起笑意,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善良”,通常别人都乐意用成熟、优雅、大方之类的词形容他。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他,“不会让你守寡。”

    乔逆:“……”

    严禛放下水杯,喉中依然饥渴,只有眼前的青年能纾解他此种发自灵魂的需索,但还不是时候,他太急了,青年会跑。刚才在床上已经证明这点。

    标记成功,Alpha在Omega身体留下记号,仅此而已。更亲密的关系,在于灵魂的相吸。

    乔逆避开对面过于灼热的视线,心想大话谁不会,你已经翘过一次辫子了,除非……

    乔逆倏地抬头,“严禛,你是重生回来的?”

    严禛诧异挑眉:“什么重生?你跟严芭一样看多了?”

    “大概吧。”

    是啊,世上哪有那么多重生,他这一例已经是奇迹。仔细想来,如果严禛重生,哪里还需要乔逆去为他揪出犯人,早就让方檬去喝西北风了。

    “你知道是谁想害你吗?”乔逆问。

    “大概知道。”如果不是这次车子出问题,严禛不想怀疑自己的家人。

    “那你……”

    “你别管了,我会看着办。”严禛揉了揉鼻梁,“反倒是你的信息素,也许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上次全身检查,我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乔逆从到大抗拒医院,最怕针,抑制剂只用口服的。

    “正常,不代表完全健康。”

    乔逆不悦:“你觉得我有病?”

    这是世界的Omega信息素至多会因被Alpha标记而产生变异,以此形成先后不同的“两种信息素”,但从未出现过两种信息素并存的现象,遑论乔逆这种“千变万化”的信息素,居然每个人闻他的信息素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就是乔逆自己,也觉得大有问题,但他拒绝去医院。他不认为这是病,只是与普通Omega不太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严禛斟酌用语,“我怕你有不舒服的地方。”

    乔逆快言快语:“我最不舒服的就是你咬我那一口。”

    “……”

    标记时需要Alpha的犬牙咬破腺体,将信息素注入。对怕针的乔逆而言,这堪称酷刑。幸亏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到脖子被咬,不然得晕过去。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舒服。”严禛忽然来了一句。

    乔逆脸颊变成火烧云,“你、你胡!我才没有很舒服……”

    “不,你很舒服。”

    “……”乔逆摇摇欲坠,双腿软成两根面条,他根本不敢回想被标记时的感觉,凭主观意识觉得那是酷刑,但在严禛眼里,居然是享受的?

    自己真的在享受吗?真的很舒服吗?

    不能回想,一想就恨不能钻地缝里去。

    此处无地缝可钻,倒是有一道隐形门,乔逆迫不及待滚了进去,门板死死合紧,他的牙关也咬紧了,唾弃自己这种逃跑的行为。

    怎么能这么羞耻?

    乔逆深呼吸,拽开门,对严禛喊了一句:“你太过分了!”砰的关上。

    逗弄完青年的某位顶级Alpha眉眼舒展,今天发生了太多意外,发现车子出问题的第一时间,他就调取了监控,果不其然是人为。他心里没有太大波澜,将此事交给助理,便开了备用车回家。

    回家后将此事告知父母,方檬也在,他多希望,方檬表情不那么心虚。

    很久以前严禛就知道方檬不喜欢自己,在这个家生活三十年,他叫方檬一声“姨”,严扬叫他一声“大哥”,逐渐弥补了两对母子间的缝隙。这并非一厢情愿,他相信,方檬在这三十年里不可能无动于衷,但终究,她选择了下狠手。

    或许是一念之差,或许是早就存了杀心。无论何种缘由,已经不重要,她已经亲手破这个家维持三十年的和平。

    她是严扬的妈妈,如果此事闹大,严扬就真的……太可怜了。

    严禛作为严扬的兄长,他无法不在乎自己弟弟的处境。

    他站在窗边面朝夜色拧眉思索,口中弥漫淡淡的血腥味。他伸手揩了一下被青年咬破的下唇,仍在渗血,不由得失笑。

    这种时候还要来乱他心神。

    ……

    淅淅沥沥的,是外面的雨,也是浴室传来的水声。

    严俊国取来红酒,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等候佳人出浴。上次与兰茵闹得不愉快,他想趁此机会弥补,白天特地让秘书准备了礼物,他揣在裤兜里带来。

    浴室水声一停,他迫不及待迎上去,兰茵一出来就把人往床边带。

    兰茵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宛如一只精致的牵线木偶,任由严俊国摆弄。一场欢愉后,严俊国才想起拿出礼物,带着讨好意味奉上:“开看看。”

    细长精美的礼品盒里,躺着一条样式典雅、坠着颗颗红宝石的手链。

    “很漂亮。”兰茵。

    严俊国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我给你戴上?”

    兰茵拎起手链在眼前晃了晃,宝石破碎的光折射在她眼中,美而冰冷,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如果我十八或二十岁的时候,会很喜欢这条手链。”

    “我觉得它现在也很配你。”自己的初恋喜欢什么,严俊国记得很清楚。

    “我老了。”

    “胡。”严俊国搂过兰茵香肩,“你现在比当年更漂亮,更有风韵。如果我们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你的孩子还不够多吗?”兰茵将手链放回盒子,扔在床头柜上,“方檬就给你生了五个。”

    “她是她,你是你。”严俊国哄道。

    “你当我眼瞎?”

    “……”严俊国叹道,“是我眼瞎行了吧?那个时候我就是看她长得像你,就……要是你早点回来,或者没走,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兰茵侧头睨着身边的男人,“这么,还要怪我?”

    “当然不是。”严俊国连忙道,“我的意思是,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

    兰茵不置可否,淡淡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们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没事。只要想要,你好好调理身体,会有的。”严俊国当然知道,以他们二人的年龄,能生是能生,比年轻的时候是差远了。Omega的身体过了五十岁,怀孕几率会直线下降。

    “你总是自自话。”兰茵依偎在严俊国怀里,眼睛望着虚空中的某点,“你们Alpha都是这样……”

    严俊国笑道:“你是Omega,天生要依附Alpha。俗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自认不是个好人,也绝非是个坏人。兰茵,当年是我亏欠你,你放心,我以后都会待你好,也会将楚澜当成自己亲生孩子。”

    兰茵只是默然。

    严俊国没等来初恋情人的只言片语,也不恼,继续道:“国外有家专治瘫痪的医院,医疗水平不错,送楚澜过去试试?”

    “我儿子不是白鼠。”兰茵。

    “我派人查过了,康复率挺高的,去试试没什么不好。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坐轮椅上?”

    “……再吧。”

    “那你跟他。要是有这个意愿,随时都可以去治疗,一切我来安排。”

    严俊国情难自禁,把话当年,那时我跟你青葱少年,郎才女貌,被多少人艳羡;又你狠心离开,我整宿买醉,多年念念不忘;又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誓言。

    这样一个平时作风苛刻严谨的中年Alpha,在面对自己的初恋情人白月光时,竟然如同那热忱真挚的少年郎。

    严俊国着着,都把自己感动了。

    而他怀里的美人,无动于衷。

    西楼装修古典,床头摆放的座机亦是老式的转盘电话,叮铃铃响起,在这雨夜十分刺耳。

    被搅扰了与白月光办好事的兴致,严俊国不耐烦拿起听筒:“大半夜的什么事?”

    是林琬的慌张的声音:“俊国,你让兰茵把楚澜的抑制剂拿来。”

    严俊国不当回事,抑制剂这东西太常见了,是Alpha与Omega的必备品。平时他要是连续几天没行房事,上班之前就会给自己来一针,防止出岔子。

    “主宅的Omega专用抑制剂用完了?”他问。

    “不管用……”

    “怎么会?”

    “楚澜用的是C型抑制剂,这里没有。还有就是……”

    “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快!”

    主宅,林琬看着混乱成一团的家,叹道:“楚澜被严扬咬了。”

    严俊国立时绷直了背,脸色猛然一沉,宛如窗外的阴云,“你什么?”

    一个Omega被Alpha咬了,这意味着什么,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若在平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事,严扬咬谁,让他负责就是。但他咬的是楚澜,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楚澜现在是他弟弟,这是绝对不能碰的。

    夜幕中电闪雷鸣,雨疏风狂。

    作者有话要: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

    晚点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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