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落力气大的惊人，将三姨娘的脸都给出血了。

    三姨娘嘴上叫喊着：“我没有，我没做过的事儿，大姑娘你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兴许是看到了钟老爷，三姨娘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钟老爷所在的位置爬去。

    “老爷，您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偷人，我是见夫人整日为家操持，也想帮夫人分担一些……”

    钟云落的脸色很差，面上带了苍白，身形微顿。

    “人证在跟前，你还狡辩……”

    钟老爷看着自己多年的枕边人，带着疑问，“云落，你是不是搞错了，三姨娘那么软弱胆，都不能自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要护着她？”钟云落冷哼质问。

    周诚看着似是站不稳的钟云落，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她。

    “您瞧瞧，可是钟夫人的东西？”

    瞧见那宝石项链，钟云落立刻上前，抢到了手里，“这是我娘的东西，她一直戴在身上，怎么会在你这里？”

    “从三姨娘的身上搜出来的，三姨娘要将这东西交给王大贵去换成，准备私奔离开淮阳……”

    周诚的话更是激怒了钟云落。

    她当下倒是忍无可忍，甩手又给了三姨娘两个大嘴巴子。

    的她掌心都疼了起来。

    “这项链是我外祖母留给我母亲唯一的遗物， 你竟然还敢觊觎这个项链。”

    “周管事，送官吧。三姨娘偷人，谋害当家主母，偷窃主家物品，这三项罪，证据确凿。”

    “既然您都这般了，那我就知道如何办了。”

    周诚挥手，两个厮上前来，将三姨娘和王大贵，扣押了起来。

    送官……

    三姨娘当下就崩溃了，哭着喊着拉扯着钟老爷的衣裳。

    瞧钟老爷有几分动容，钟云落冷哼：“都这个时候了，您难道还想保她？我今日就放下话了，如果您敢为她求情半分，我与您便断绝这父女关系。今后，您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不顾……”

    钟老爷冷喝：“你敢不养我试试，我可是你老子。”

    终究，钟老爷没为三姨娘话。

    倒是从内室跑出一个十岁大的女孩，三姨娘生的女儿，也是钟云落的庶出妹妹。

    “姨娘，姨娘，我的姨娘啊……”

    “怜儿，老爷，妾身求您了，看在怜儿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钟老爷背身，朝着屋里走去，像是这跟自己根本就没关系似的。

    怜儿却盯着钟云落，上前猛地推了她一下。

    “你个恶毒的女人，你自己也是姨娘，将来你也会没有好下场。”

    “你卖了我姨娘，你将来也会被顾家主母卖了你。”

    啪的一巴掌！

    钟云落给了怜儿一巴掌。

    “记住你的身份，一个庶出的，还想在钟家当家做主？”

    “我姨娘了，你如今不是钟家的大姑娘，你是顾家的妾，就是一个奴才，你没权力管我。”

    突然，听到一声带着些微怒意的而清冷的嗓音传来。

    “谁她没权力管你？”

    瞧见是顾予寒来了，周诚忙着低声喊了句，大人！

    顾予寒微微颔首，淡声，“将这两个人押牢狱。”

    “是！”

    周诚带人离开。

    钟家倒是安静了。

    顾予寒不顾其他人在场，牵起了钟云落的手。

    他蹙眉面带不悦：“怎么那么冰？”

    钟云落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来的匆忙，忘记多穿一些衣裳了。您怎么来了？”

    “县衙的事儿刚处理好，知道你这里，便来了。”

    “苏老又来了，只要我母亲醒来，就好。”钟云落轻声解释着。

    “嗯！”

    他似乎不太关心这个。

    “回去吧，多穿点衣裳。你母亲这边，我派个人盯着。”

    “大人，我想在家里待几日，您许我几日可好？”

    除了没醒来的母亲，还有她尚且年幼的弟弟，以及这不省心的庶妹。

    二姨娘之前是好的，那是因为有母亲压着，她想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

    二姨娘出身不好，入了钟家后，多是仰赖钟夫人才能在钟家赖以生存。

    如今钟夫人昏迷不醒，最受宠的三姨娘被送官，这辈子怕是回不了钟家了。

    二姨娘上面没人管，下面没人挡，自然是会生出几分不安分的心思来。

    顾予寒面上带了几分不悦，但却没什么。

    淡声道了句，允你便是。

    钟家的事儿跟他没任何关系，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不想让钟云落麻烦，既然事情都处理好了，顾予寒便没再来过。

    ——

    钟云落在钟家呆了五日。

    菩萨保佑，钟夫人可算是醒来了。

    除了前两日脑子浑浑噩噩的，过了两日后，便彻底清醒了。

    “那日我也是气急了，我隐约瞧见她上了你这阁楼里，倒是没想到，她会在我昏迷的时候，偷了我的项链。”

    钟夫人抓着女儿的手。

    “所幸你赶来的及时，救了娘一命啊。”

    “娘，您刚醒来，要好好休息才是。顾大人那边送来一个嬷嬷，前来帮忙管家几日，我这都好几日没回去了，不能再在这边呆着了。”

    那日，她要留下照顾母亲和弟的时候，隐约察觉到了他似乎是生气了。

    这都好几日了，他未曾派人前来问一句，她几时回去……

    钟云落心头一阵异样，生怕得罪了顾予寒。

    兴许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妾侍吧。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如果真的惹了他生气，这些东西，他定然都会收回去的吧。

    钟云落心中不免生了几分悲凉之意。

    既然都甘愿为妾了，就该摆正自己的姿态，怎么能轻易去喜欢上呢！

    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在他在淮阳的一个玩物。

    等兴致没了，她的下场，怕是跟如今不受宠的二姨娘没什么区别吧？

    可她钟云落偏生又不会取悦人，更是不会去违心伺候主母大娘子。

    钟夫人心中再是不舍，还是催促让钟云落快速回去，可别得罪了顾大人。

    “娘，三姨娘这辈子是休想再回来了。倒是二姨娘那边，您盯着点。我这里有些钱，您先拿着。回头搬到顾家给的宅院里，再买两个下人在跟前。”

    “云落，你也得存点傍身钱，女人靠美貌，到底不能靠一辈子。”

    “我知道，顾大人对我很好，吃喝用度都极好，每个月也给月钱的，我也没什么可买的，都会积攒下来的。”

    钟云落没将顾予寒给的两间铺子的事儿，跟母亲。

    在她心中始终觉着，那些不是自己的。

    她不贪这个。

    其实她也怕，怕自己贪心太多，会没什么好下场。

    ——

    与母亲完话，交代了一下孙嬷嬷，钟云落便回顾家去了。

    因为她那马车在顾家，她便是徒步走了过去的。

    也是不巧，刚走到半道儿上，却被人拦住了。

    她定眼瞧了下那人，昔日的粗布衣裳已经换成了长衫，昔日脸上的害羞和不好意思，变成了冷淡和疏离，以及丝丝的怒气。

    “你当真嫁人了？”男人问。

    钟云落甩开他的手，“还请自重，我如今也是有了丈夫的人。”

    “为什么要给人当妾？你不是，宁嫁普通门户为妻，也不做妾？再等等我，我很快就攒够钱娶你了。”

    钟云落听着萧山的话，心是颤抖的……

    当初，她给了他希望，如今，还需要她来戳破。

    扬眸，钟云落的眼神里带着嘲笑。

    “你娶的起吗？你知道他给了我什么？城南的一套宅院，两间最值钱的铺子，每年收益是你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萧山，你有什么本事娶我？我爹的对，你不过是钟家里的长工而已，就你，有什么本事娶我？我嫁给你，你养的起我吗？”

    “云落，你不是这样的……”

    “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萧山看着眼前的人，很陌生，根本就不是他一心想要娶回家的女子。

    “我本就是这样的人，贪财，虚伪，我过够了穷苦的日子，我再也不想穷了。”

    “萧山，你走吧。”

    娶一个欢喜你，跟你愿意过日子的人，她的心早就变了。

    她不是个值得被等待的女人。

    钟云落转身便离开了，直直的往前走。

    却在转身离开后，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那不是情情爱爱，是她为自己的年少告别。

    她曾经真的单纯的以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管多穷都可以，只要彼此尊重，互相扶持。

    但现在，她是回不去了。

    “云落……”萧山喊了她一声，“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会等你从顾家出来，我还会娶你的。”

    他陪了多年的大姐，真的放不下。

    钟云落忽然转身，语气犀利而道：“你都有谈婚论嫁的女子了，何必还来纠缠我？萧山，你难道也想妻妾成群？你是让我当妻还是为妾？”

    “云落，你怎么知道？”萧山的脸上带了丝丝恐慌，“我没有，我只是权宜之计，我心里一直想娶的还是你。”

    “呵，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她是辜负他在先，爹娘将人给了出去。

    可萧山转身跟码头管事的女儿谈婚论嫁，这对她，是真的尊重吗？

    是真的想娶她吗？

    钟云落没再什么，很快便离开了。

    ——

    她刚入顾家后宅，正是想先洗洗脸，眼睛似乎有点肿了……

    也是，在目前跟前哭，刚才又那般！

    未等她洗脸消肿，门外男人便走了进来，夏荷和秋莲转身出去，将房门带上。

    顾予寒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冷声而带着薄怒的问，“为何哭泣？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

    钟云落的眼睛有点红。

    她摇头，轻声解释，“我娘醒了，拉着我了会儿话，眼泪有点止不住，这才哭了下。大人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你回来不就是为了陪我？”

    他着，牵着钟云落的手，往床榻上而去。

    一日不见，便想的紧。

    更别，前前后后加一起快十天半个月了。

    “大人，我还没洗……”

    “我不嫌。”

    着，便毫无任何技巧和章法的将她身上的衣物剥去。

    “倒是瘦了不少，钟家没给你吃的？”

    他低声问着，便亲了上去，在她皙白的身上，轻咬了几下。

    “大人，疼，别咬。”

    “这就疼了？”

    男人似乎生气了。

    钟云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想着，应该是回来的时间晚了，他生气了吧。

    钟云落便想解释，“我呆了五日后我娘才醒来，这才又陪了她几日，她前两日心智还不清醒，现在是好了，我就赶着回来了。”

    “大人，您别生气可好？”

    “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生气？”男人闷声，又重重的咬了一口。

    钟云落想，不用看也知道，身上肯定是红肿一片一片的。

    “那您，是因为什么啊？”

    “那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钟云落听得这话，顿时心里一震，“大人，您瞧见了？”

    “嗯！”

    “他加萧山，原先是钟家的长工，我们前来投奔姨母的时候，他跟着一同来的。”

    “在钟家，他便爱慕你？”男人低声问。

    闷声吃醋，都没发现。

    “兴许是吧。”

    “那你呢？喜欢他？”

    顾予寒冷声再问，“是不是没有我的出现，你会嫁给他，跟他成亲，为他生下孩子？”

    “不会！”

    钟云落不顾着身子的疼痛，很果断的：“即便是没有大人您的出现，我也不会嫁给他，我爹娘不同意，他也有了要娶的女子。”

    “哼！”

    完，顾予寒起身，丢下衣衫不整的钟云落。

    “我还有事儿要忙。”

    “大人，您……是生气了吗？”

    钟云落紧了下身上的衣服，他每次都是要许久才会离开。

    可这次，根本就没碰她，便离开了。

    “没有！”

    转身，他便恢复了如常的脸色，衣衫整齐，相对于钟云落，她跟脱光了没什么区别……

    他还是生气了吧！

    钟云落不免苦笑了一番。

    随即起身来，让夏荷和秋莲准备了温热的水，沐浴更衣。

    晚饭，她亲自做了一些江南的菜和糕点，派人问了周诚，大人可回来吃饭？

    周诚大人公务缠身，没时间回来吃。

    她想送去！

    可周诚，大人在县衙吃过了。

    钟云落便差人将饭菜收了下去。

    一晃好些时日，都没见到顾予寒再来找她。

    钟云落心中明白，她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