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看到他妈走过来，冲她微微摇头，抱着云舒穿过人群，直接去了二楼。

    顾渊的卧室在二楼，很简单装修的房间，大白墙，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电脑桌，一把椅子，除了这些便没别的了。

    顾渊将云舒放到床上，扯了下被褥。

    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前几天李桂芝拿出来晾晒了下，没有霉味。

    “顾渊，我刚才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你抱着我，就上来了，我都没跟你妈妈招呼，院子里还那么多的人。”

    顾渊摸了下云舒的额头，有点热。

    “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着凉了？有没有其他的不舒服？”

    他问着，坐在床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我等下要去处理别的事情，你就在呆在二楼。我会让人照顾你，楼上卫生间有的，在走廊最里面……”

    “嗯，我知道了。”

    “云舒，你不是我的麻烦，相反，你是我最想珍惜的那个。在这里，你有任何的不舒服，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云舒脸红红的的，觉着有点发烫，不是热的。

    像是因为喜欢他，而产生的，那种奇异的感觉。

    他靠近，在她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下。

    顾渊下楼后，又上来一趟，给云舒送了一壶热水，一些零食可，饼干什么的。

    刚下楼，就被李桂芝拽到了父母的卧室。

    门关上……

    李桂芝看着顾渊，“你怎么又把她给找来了？你去江城，就是为了找她？”

    儿子刚退伍那会儿，李桂芝正满心欢喜的要给他个媳妇儿，十里八村的好姑娘，都给他听好了，他可倒好，不要。

    ，趁着年轻，想去江城闯闯。

    她当时也真的以为，儿子去江城，是江城是省城，大都市。

    没想到，他竟然是去找她……

    “我的事儿您就别管了。她忘记了过去的那段回忆，过去的事儿，你别在她面前提。看住了孙家的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她，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孙瘸子。”

    李桂芝看着突然变了脸的儿子，也跟着怵得慌。

    “当初，你办的那个事儿，孙瘸子记恨咱家多年了，现在看到她回来了，指不定要咋闹腾。”

    “我不在家，你盯着点，我还要去棺材铺一趟。”

    顾渊不太放心，着推门出去，看了下楼梯那处。

    院子里站着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低声着话，看到顾渊出来，赶紧散开不，看着顾渊，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顾渊没理会她们，径自走了出去。

    李桂芝迟疑了许久，还是上了二楼。

    婆婆去世，家里还有姑子大姑姐，都来了，她一个妇道人家，管的事儿少，大事儿也都让顾渊来管了。

    总的来，李桂芝也没多大的事儿。

    她拿了一包的姜红糖，上了二楼。

    云舒正在床上坐着，突然门推开了，走来一个乡下妇女。

    李桂芝长得不错，个子也高挑，可这不敲门的礼貌，云舒倒是没在意，赶忙从床上下来。

    “阿姨您好，我叫云舒。”

    “你也好，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家里刚好有姜红糖，我给你冲一杯。”

    李桂芝看着云舒，这姑娘还是跟几年前一样，白白净净的。

    “你跟顾渊，是咋认识的啊？”李桂芝好奇的问了句。

    云舒眉头轻微皱了下，不知道该咋……

    难道，她对顾渊，见色起意，约了一次，发现很合拍，就发展成了男女朋友……

    “顾渊是怎么跟您的啊？”

    云舒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句。

    李桂芝笑了笑，“顾渊也没，我就是好奇问问。那你休息会儿，有事儿喊我，顾渊这几天忙，也就一两天，等办了丧事，我回头让他带你出去逛逛，咱们临溪村，风景还是挺好的，这几年，要开发旅游的……”

    “好，谢谢阿姨。”

    李桂芝看了下云舒，便下楼了。

    云舒拿着拿包姜红糖，未开封的，她也没开。

    自己是心理疾病，又不是大姨妈来了，没必要喝这个。

    端着一杯白开水，云舒站在窗户下，朝着下面看了看，顾家院子里站满了人，男的女儿老的少的，大家都在处理一件事儿，没什么太过于伤心的表情……

    云舒到了顾家第一天，吃喝都是李桂芝送上来的。

    弄得她挺不好意思的，可又因为自己的身份，没办法下去帮忙。

    好在，晚上八点的时候，顾渊回来了。

    敲门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提着一些吃食放到了桌子上。

    “我让人在饭店包回来的，你肯定吃不惯老家的饭。”他还让人买了两瓶可乐。

    云舒笑着，“我又不是孩子，吃什么都可以的，没有不适应。”

    “你要真是孩子，我还不敢带你来。”

    着，他扣着云舒，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脸，唇瓣，渐渐地失了分寸……

    变得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云舒立刻制止住了，“不可以，你还有重孝在身。”

    “抱歉，没忍住。”

    顾渊的失控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孙瘸子……

    孙瘸子看到他后，上前就一锤头，要他。

    “顾渊你他娘的不是东西，你抢我媳妇儿，你自己的媳妇儿你不要，你抢我媳妇儿，我要杀了你，弄死你个王八蛋。”

    “我可是花了三万块钱买的媳妇儿，你抢我媳妇儿……”

    顾渊的脑海里，想的都是孙瘸子的话。

    他抱着云舒，压在怀里，眼神晦暗，举动失控。

    “你是我媳妇儿，我顾渊的对象。”

    云舒突然听到这种称呼，心里还觉着，挺好……

    城里都喊老婆，老公，恋爱期间甜蜜，喜欢这样称呼自己的另一半，而这个男人，却喊她媳妇儿……

    “你怎么了？我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啊，我是你女朋友，记住了吗？”

    “是媳妇儿，是老婆，将来要给我生孩子的那种……”

    云舒笑着捧着他的脸，亲了下，了句好。

    差点，又要擦枪走火。

    晚上俩人没睡在一起，李桂芝特意喊顾渊去了一楼，云舒倒是不介意，反正他们俩也睡过了，可在乡下，还是要分开比较好，对女孩的名誉好。

    顾渊亲了下云舒的脸。

    “吃完自己洗漱，我下去，可能还会商量下，明天下葬的事儿，你自己早点睡。”

    “我知道了。”

    “洗漱用品，护肤用品都备好了，不是你经常用的牌子，你将就下。”

    地方，能买到洗面奶都不错了。

    像云舒用的大牌子，连仿造的都买不到。

    完，顾渊下楼去。

    客厅里，除了奶奶的棺材，还有守灵的两个姑姑，姑父也在，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的，有的结婚了，有的远嫁了，估计要等明天才能到。

    顾渊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顾家办丧事，还是要指望他……

    “顾渊啊，你也知道，这些年，给你奶奶治病，我们可是没少花钱，现在办丧事。”

    “姑你放心，奶奶的丧事，所有开销我出。”

    “那收的礼钱，可是要分的，你奶奶治病，我们花的钱也不少。”姑父孙忠富抽着烟。

    顾渊瞥了他一眼，“各自亲朋好友送的礼钱，各家收着，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顾渊有几个战友要来。

    随的钱也不少。

    同县城的同年兵，关系也比较好，明天都会来。

    他不喜欢占这两个姑姑的便宜，可不想被他们占便宜，尤其是姑父孙忠富，跟孙家是本家。

    要不是杀人犯法，他早将孙瘸子给弄死了。

    见顾渊语气严肃而狠厉，其他的人不敢再话。

    李桂芝也放心了下来，她性子软弱，这也是为何必须要让顾渊回来处理顾家老太太丧事的原因。

    只有顾渊能镇得住他们。

    老太太生病后，这俩姑子，根本没出多少钱，也没出多少力……

    都是李桂芝在跟前伺候，更是因为老太太常年生病卧床，导致性格极为不好，态度恶劣，对儿媳更是喜欢骂。

    要不是看在老太太是自己丈夫的母亲，她丈夫又没了，李桂芝都不想管的。

    了一下明天下葬的行程，顾渊起身要走。

    这俩姑子晚上轮替守灵，等李桂芝走了后，忍不住了李桂芝和顾渊一些不好的话。

    李桂芝见顾渊去了一楼的侧卧，便跟了过去。

    “现在这个时候，你别去二楼睡了，就在一楼睡。”

    “我知道。”

    “明天还要早起。”顾渊，穿着衣裳躺在了床上。

    李桂芝倒是没再啥，“我去给你抱个被子。我听胜利，你在村口碰到孙瘸子了，他没怎么你吧？”

    “他想怎么我？我弄不死他就算好了。”

    “别冲动做事，当年那事儿，要不是你，没那么多的风波。孙家现在就剩下孙瘸子一个了，他爹娘都死绝了，可不是要恨死咱们家了。”

    “倒是那个卖到咱家的闺女，人去哪里了，你还知道不？”

    “我管她干啥，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她喊人，……算了，不了。”

    李桂芝出门去，很快抱了一床被子，递给了顾渊。

    顾渊躺在床上没动，想着当年发生的事儿……

    那年，家里来电，是给他找了个对象，人长得漂亮，刚好顾渊要休假，想着年龄也不了，就回家相看了下。

    临溪村还是在这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前几年，这里很闭塞。

    顾渊当兵十几年，对于老家，他呆的时间不长。

    不知道，自己相亲的对象是爹妈给他买来的，那女孩叫曼，跟着她一起被买来的，还有一个，正是云舒。

    那年的云舒，才不过十七岁。

    花骨朵似的。

    时隔多年，他依旧忘不掉那双干净而带着恐慌的眸子，她被孙瘸子花了三万块买来的，因为不服管教，加上孙家人本恶，刚买来，孙瘸子就要逼着跟她睡觉……

    女孩不愿意，拿剪刀捅了孙瘸子。

    当天晚上女孩被孙瘸子的遍体鳞伤，关在了地窖里。

    他从曼的口中得知，那女孩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人卖到山村里，还要找个山村里最穷，最恶的人家。

    他年轻气盛，脑海里一直惦记着那双眸子，就趁着夜色去了孙瘸子家。

    他亲眼目睹了孙瘸子将女孩的衣裳扒光，试图强暴。

    他没再忍耐，先将孙瘸子给了断了另外一条腿，将女孩从地窖里带出来，他报警了。

    他不想一个人得罪全村子，因为在村子里，买媳妇儿似乎是合理的……

    他不想让爹娘在村子里过不下去，就想安排两个女孩离开。可没想到，叫曼的女孩，不知道为何，竟然不想离开。

    在她们快要逃走的时候，曼大声喊叫，引来了村民的注意。

    顾渊只记得，他告诉那个女孩，顺着路，往外跑，不要停，跑出去，就去警察局。

    女孩听了他的话，离开了。

    而那个叫曼的则是自己回来了，顾渊没要她，随即回了部队，让爹娘哪里弄来的就送回去。

    顾渊想着当初那个女孩凄惨的样子，随即起身来。

    看着母亲那屋的灯关了。

    他上楼去了。

    刚到二楼卧室门口，听到屋内传来不正常的声音，顾渊转动了下门把手，没锁……

    他迅速走了进去，看着床上蜷缩一团，脸上全是汗水，嘴里喊着，不要，不要……

    “爸爸妈妈，他们欺负我。”

    “不要，好恶心，不要碰我。”

    顾渊顾不得其他，立刻将床上的人抱在怀里，低声哄着，“云舒，云舒是我，别怕，我在呢，我在你身边……”

    “云舒，醒醒好不好？”

    顾渊俯身，亲吻着云舒的脸颊，最终落在他的唇瓣上。

    云舒的眸子倏地睁开，抬手要人，发现是顾渊，反而往他怀里钻的更紧了。

    “顾渊，我今天听到了一些话，一些女人的话，我好想记起来一些事儿。”

    “黑色药丸，不是治疗心脏病的，是我的这里……”

    她指了下自己的心脏，“有心理病，我被人强暴过，我的身体很脏。我被最亲近的人卖过，我记得，我在一个很黑很暗的地窖里，他很恶心，他的手在我身上，我很恶心……”

    她安静的着那些，顾渊却心疼的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云舒，药在哪里，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是美好的。”

    “顾渊，要我好不好？”她仰头，很主动的亲吻着顾渊的喉结，带着勾引。

    他重孝在身，可，还是答应了。

    “好。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在我心里，你是最干净的，我最想保护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