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改造
凤君晚替苏寄云掖好被子,眼神示意长孙承晔出去有话要。
长孙承晔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寄云,垂眸走了出去。
“你可以回去了,记住我的话。”凤君晚看着医师,叮嘱道。
医师连连点头,“人明白。”他收拾好箱子很快就行礼离开了。
凤君晚出门,将门关上,看着站在堂中的长孙承晔,“吧,到底怎么回事?”
长孙承晔揉了揉眉心,坐下,“我和慕千山受命维护书院地下的关,苏寄云不知道怎么发现了地道,下去之后误触了关,我赶到的时候才把关控制住。地下太黑我也没看清楚她有没有受伤,只能先把她送上来,刚准备教训她,你就来了。”
凤君晚皱眉,“地下关的运行这么多年来一直很顺畅,也没人听到关发出的声音,她怎么会知道?”
“她她睡觉的时候听到了。”长孙承晔也不明白,“按道理那么点声音是听不到的,也有可能是这边的地下关运行不流畅,所以有了声音。慕千山还在地下检查,我待会儿下去再查一遍。”
“也好,怕只怕不止她一个人听到了。”凤君晚思索道,“你她下去之后误触了关,是一下去就碰到了,还是过来一段路程?”
长孙承晔回忆起他送她回来的路,发现她的地方离她的房间有很长一段距离,“从弘义阁到莲花池,这么长一段路都没有触发关。也许,她是听到了我和慕千山的声音,才不心碰到的。我没记错的话,苏大人的夫人是慕家人?”
“看来,她是学过一些关术的。”凤君晚倒是舒了口气,“平常人听不到这些声音,因为不在意和不了解。但她能听到,证明她了解关术。如果是慕夫人教授的,那么也可以理解了。毕竟,慕家的关术独步天下。”
“她才十三岁,苏大人怎么什么都教她?”长孙承晔皱眉。
凤君晚瞪他,“你别忘了,你的关术是从七岁开始学的。”
长孙承晔:“”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伤疤谢谢。
“去找慕千山吧,你把人家一个人丢在下面干活,心母亲那里不好交差。”凤君晚把他薅起来,“苏寄云我看着,不用管。”
长孙承晔叹气,“那我先走了。”
等到长孙承晔找到慕千山时,他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
“那个学子怎么样了?”慕千山放下图纸,抬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长孙承晔拿过图纸,看到上面的圈圈,画了圈的就是有问题的地方。
慕千山语气浅淡,“我收拾箭矢的时候看到了有血迹,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已经解决了毒药问题。”
“毒是解了,但她年岁太,这么一折腾,估计得病半个月。”长孙承晔指着最近的一个圈,“这地方需要重新改装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慕千山道,“我改装了一部分,但是发现它的运行有点凝滞,所以最好还是派人来重新改一下。工部不是专门有人管这个吗?”
“确实有人专门管这个,但是很不巧,昨天刚收到那人的折子,他母亲生病了,得侍奉,估计这段时间来不了。”长孙承晔晔很忧虑,“你不能再改一下吗?”
“改倒是可以改,但得你帮点忙。”
长孙承晔麻木的半蹲着,甚至打算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慕千山踩着他的肩,往洞里面探身。这边的关埋的比较深,他需要一定高度去挖掘埋在里面的设置。
长孙承晔狼狈的吐着洒到他脸上的泥,“还要多久!”
慕千山的声音沉闷的传来,“快了,忍一下。”
长孙承晔努力的控制自己骂人的欲望,他算是知道慕千山那句帮点忙的意思了。
就是要他当垫脚石。
半晌慕千山终于把里面的装备挖出来,改好之后再埋回去,又洒了长孙承晔一头的泥土。
他跳下来,拍了拍,“呼,弄好了。”
长孙承晔顶着土看着他,眼神可以弄死他,“你最好是完完全全的弄好了。”
慕千山不为所动,“不会有问题的,走,下一个地方。”
长孙承晔:“”
苍天,他为什么要接受这个任务!
等到日暮,他们才将所有地方改好,长孙承晔狼狈的甩干净自己身上的土,总觉得有股子味道,拉着慕千山往织造署走过去。
“殿下,你回府换一件衣服不一样吗?”慕千山不明白,这学院都是女子,也没有他可以换的衣服啊。
长孙承晔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他再哔哔,就弄死他。
慕千山从善如流的闭嘴了。
织造署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正在收拾东西的人看到他们俩过来,连忙迎了上去,“二位公子有事吗?”
“长公主之前在这里放了几套备用的男装,取一套给我。”长孙承晔拍着身上的灰。
那人很快猜中他的身份,行礼,“殿下稍等。”
等到她走了之后,长孙承晔径直往里面走。
慕千山很奇怪,“你要找什么吗?那个女官不是去给你找衣服了吗?”
“我有事,你帮我拖延一下那人,我很快回来。”长孙承晔道。
慕千山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很自然的走出去,坐在大堂。
“长公主殿下留下了这几套,请殿下选择。”女官拿着四套男装过来,愕然发现二皇子已经不在了。
慕千山接过,看了一眼,“这套吧,先放着。”
女官试探问道:“殿下呢?”
“去找吃的了,累了一天有点饿。”慕千山从容道,“下去吧。”
女官拿着剩下的衣服无声的离开。
半晌长孙承晔回来了,神色如常,看到桌子上的衣服,“你挑的?”
“嗯,拿去换吧。”慕千山将衣服递给他。
长孙承晔看着那衣服的颜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进去换了。
他没看到,慕千山掩在茶盏之下,一个促狭的笑容。
云州。
齐王府。
整个云州的官场都知道,齐王妃和她儿子是因为齐王谋逆被杀之后流放到云州。天佑帝在世时,齐王的罪本该牵连九族,但考虑到妇孺稚子无辜,便丢到了云州。
当今陛下感念过往情宜,在云州修建了齐王府,让齐王妃与其子有容身之处。等到孩子岁数到了封王的年纪,再继承齐王的封号。
前一任齐王于闹市枭首,再让其子继承同样的封号,讽刺之意不明而喻。云州官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远在万里之外的天子是怎么想的,所以在齐王妃死后,也没有大肆操办,只寻了个普通陵寝,准备简单的发丧。
齐王妃的灵堂布置的很简单,也没什么人前来吊唁,跪在蒲团上的人,背影如松。
他看着自己母亲的棺椁,神色悲伤,他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让他猝不及防。
“咳咳咳。”他突然竭力的咳嗽起来,旁边的侍从立刻递给他帕子。
他努力的克制住咳嗽的欲望,将不适之感压回去。
侍从拿回帕子,看着上面的血迹,麻木的收好。轻拍着他的背,道:“主子,你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再跪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长孙樊呼吸顺畅了一点,“没事,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