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自由
凤君晚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爹,就怕他一门心思敷衍自己。
长孙景澜知道她心里的九九,也没有破,他将四周大致观察了一下,表面上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连花草树木都是自然的样子。
但是越逼真却越能显示出有不同的地方,这片区域,比他所想的更复杂。
“爹,怎么样?有线索吗?”凤君晚问道。
长孙景澜收回,指着一边,“你站那里去。”
凤君晚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走过去,站好。
“带刀了吗?”
“带了。”凤君晚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匕首,比划了一下,“然后呢?”
“后面有棵树,用刀划一下。”长孙景澜指挥道。
凤君晚哦了一声,然后开始用刀划树。
“咦,怎么没有汁液?不对啊。”她又划了几刀,和之前一样,除了有刀口的印记,其他的没有任何区别,“不对劲,这树不对劲。”
长孙景澜结果她里的刀,“岂止是树不对劲,这片后山都在阵内。”
凤君晚一愣,“阵法?”
长孙景澜将刀塞回刀鞘,“对,阵法,有人故弄玄虚,将这里都放置进了大阵。难怪你们什么都找不到。”
凤君晚后知后觉尖叫,“那我们怎么出去?!”
长孙景澜捂着耳朵,很是嫌弃,“你爹我还在这呢,能让你出事?你弟没了也就算了,你再没了你娘要杀了我的。”
凤君晚:“”
果然,天大地大,我娘最大,我们姐弟只是意外罢了。
“这里被人动了脚,但那人运气不太好。”长孙景澜蹲下来,观察着四周地上的草的方向,“虚实相生本是一种本事,但是做的太好反而露了痕迹。”
“那我们能找到承晔和寄云吗?”凤君晚蹲在后面。
“自然可以。”长孙景澜拔了根草,揉了揉,“那人真倒霉,遇上本王。”
凤君晚捂脸,“我已经派人将后山全部封锁了,不会再有人靠近,我们还是快点去找他们吧,这阵法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
“没事。”长孙景澜起身,“那子的阵法还是我教的,这种阵法困不住他,应该已经找到生门出去了。我们跟过去就行了。”
“那我们快点走啊!”凤君晚不理解为什么她爹还不动。
长孙景澜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你,这是他们俩独处的好会吧?我们就这样去打扰,会不会不太好?虽然我们家是儿子,但是苏家会不高兴吧?或者我们先回去让你娘写赐婚诏书?”
凤君晚:“”
我不太懂你,爹。
“这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凤君晚气极反笑,“万一他们出什么事呢?”
长孙景澜叹气,“你弟的婚约要是因此给搅没了,可不能怪我头上。”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快走吧。”凤君晚开始推他。
长孙景澜无奈,只好开始找生门的方向。
三天前。
穹苍。
苏寄云在床上躺了会儿,感觉已经不冷了,便起身开门出去。
长孙承晔出去了,在外面也没有看到人。
苏寄云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很简易的竹楼,旁边是丛生的竹林,有风吹过来,竟是温暖的。
她后知后觉发现,这里根本不冷。
而在院门之外,却是风雪交加。
她走下楼梯,走到院中,隔着围栏往外望,外面一片雪白,天地一色。风雪未停,鹅毛般的雪花不断飘落,在地上铺成厚厚地一层。
“很神奇吧。”长孙樊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这雪。”
苏寄云没有看他,“是很神奇。”
“对不起。”他沉默半晌,道。
苏寄云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还欠你一条命。”
“你很清楚,一直有所亏欠的,是我。”长孙樊道。
苏寄云垂眸,伸想要接住雪花,却什么都没有碰到,“你看,你就像这雪,看得到摸不到,等到能摸到的时候,却会带来痛苦。长孙樊,你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
长孙樊负站着,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苏寄云猛然回头,看着他咳的撕心裂肺的样子,还是上拍了拍他的背。
长孙樊挡在后的唇微微勾了勾。
“你不是,已经治好了吗?”苏寄云不自在的收回。
长孙樊顺了顺气,脸色苍白,“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治不好的。哪怕是天命,也没有站在我这边过。”
苏寄云皱眉,“闲散王爷不好吗?最起码可以无忧的度过剩下的时间。”
“你觉得,女帝会放过我吗?”长孙樊看着她。
苏寄云毫不犹豫的点头,“陛下会的。”
长孙樊笑了笑,“你倒是很相信皇家。”
“不是我相信皇家,是陛下值得相信,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没有错的人便不会被惩罚。”苏寄云道。
长孙樊:“可我是生来便有原罪的人。”
“可是你的一生,本与你爹罪孽无关。”苏寄云道,“前人的恩怨我不了解,也不予置评。你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意。你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去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你本不该在这罪恶的泥潭之中挣扎,你本该成为自由的人。”苏寄云道,声音坚定,“你想要的,并且为之努力的自由,你本该得到的自由。”
“是吗?”长孙樊没有给她答案,只是往里面走,在池边方桌旁坐下,拿起摆在旁边的酒坛子,“这是我前些日子酿好的酒,你尝尝。”
苏寄云皱眉,“我不想喝酒。”
“就当圆我的心愿吧。”长孙樊很坚持,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苏寄云面前,一杯自己拿着,“曾经我们也有对酌的日子,我想回忆起来。”
苏寄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酒杯。
长孙樊似乎是知道她的戒心,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示没有问题。
苏寄云这才微微沾唇。
出乎她的意料,这竟然是果酒,还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你”
长孙樊又倒了一杯,“穹苍偏远,酿酒的东西都很难准备齐全,这一坛的原料还是宗衡给我弄来的,在地窖封了些日子,今日才起出来。”
“我早早便准备了这坛酒,等你来品尝。”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