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场单方面碾压以长孙樊认输结束。

    长孙承晔原本还不想收，但是长孙樊认输认的太快了又太彻底了，他如果再不收就显得恃强凌弱。

    他恨恨的停，“多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长孙樊靠着竹子，无奈道:“命不久矣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样子才能活下去。无赖又怎么样，有用就行。”

    苏寄云被点的穴道已经自行解开了，她起身，去屋子里拿了个帕子丢给他，“擦擦吧，真狼狈。”

    长孙樊接住帕子，擦干净唇边的血迹，邪气一笑，“也不亏，最起码你只给了我帕子。”

    苏寄云:“”

    长孙承晔拳头又硬了。

    “够了，别耍嘴皮子功夫了，我们一路过来浪费那么久时间，我也饿了，有食物吗?”苏寄云试图消弭一场将起的硝烟。

    长孙樊站稳，将帕子收好，往厨房的方向走，“自然是有的。”

    “你自己下厨吗?你会?”苏寄云惊奇道。

    “一个人住，如果不会估计早就饿死了。”长孙樊道。

    长孙承晔走过来，“还是我来做吧，你更习惯一点。”

    长孙樊冷笑一声，“殿下金尊玉贵，怎么能沾染庖厨之地。”

    “我高兴。”长孙承晔又开始和他拌嘴。

    苏寄云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总是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吵起来，从前碍于面子和身份还是收敛一点，现在可谓是肆无忌惮，谁也看不惯谁。

    “这样吧，你们俩合作。”她道，“我看看谁的厨艺好。”

    长孙承晔瞥向长孙樊的眼神都是蔑视的。

    长孙樊也冷笑着走开，占据厨房的另外一边。

    两人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之下，居然平静的相处了下来，各自处理自己里的东西。

    但是灶台只有一个，他们只能控制时间，错开彼此使用的时候。

    苏寄云坐在栏杆上，看着这两人做饭，只顾着摇头。

    “谁能想到，你们俩居然有一天会在一起下厨，而不是拿着刀弄死对方。”苏寄云啧啧赞叹。

    长孙承晔抽空抬头，“我很乐意弄死他。”

    “呵，做梦。”长孙樊不甘示弱。

    长孙承晔将用完的刀具往那边丢，长孙樊接住，“刚好要用，谢了。”

    他将切好的食材下锅，将边的余料往长孙承晔那边丢。

    “做菜不要那么浪费。”长孙承晔接住，选了一些加入自己的菜品。

    菜色与刀具齐飞，火光与嘲讽共舞。

    苏寄云捂脸，她就不该指望这两人好好相处。

    她看了一会儿，不忍卒听的离开了厨房。等到她走了之后，那两个作对的人非常默契的停，自顾自的处理自己的东西。

    苏寄云在池边漫步，外面大雪纷飞太冷了，她不想出去，便在水池边蹲着，发现水里面居然还有鱼。

    不知道能不能吃。

    她咽了咽口水，觉得这诡异的地方，估计活物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还是算了的好。

    一尾鱼跳出池面，又坠入水中。

    她盯着鱼，倒是没有听到叫她的声音。

    “吃饭了。”长孙承晔将她捞起来，“怎么，想吃鱼?”

    “也不是，这鱼看上去有点古怪，吃了估计会生病，还是算了。”苏寄云恋恋不舍的回头。

    长孙承晔道:“这话不就是想吃?等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再给你做。想吃哪种都可以。”

    “其实我想吃沧州的鱼了。”苏寄云微微叹气，“虽然帝京的厨子做的很好，但是鱼本身的味道就是有差别。”

    “好，找会我们回沧州。”长孙承晔同意。

    长孙樊摆好餐盘，听到两人的对话，道:“那池子里的鱼吃不得。”

    “那鱼果然有问题吗?”苏寄云在一旁坐下。

    长孙樊轻笑一声，“那不是用来吃的，那是与穹苍沟通的渠道。”

    “什么?”苏寄云筷子都差点拿掉了。

    “穹苍封国，不与外界相通，但它并不是切断了一切联系。”长孙樊道，给她布菜，“它会通过各种常人想不到的方法，渗透入各个国度，获取它想要知道的消息。当然，它只是为了收集消息，并不会对任何国度进行干扰。”

    “可它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操控他国吗?”苏寄云皱眉，“这不就是窃取密。”

    长孙樊摇头，“不，他们不屑于这么做。尘世的国度，并不会对穹苍产生任何威胁与影响，既然毫无威胁，怎会有心去操控?那些高居云端的人，眼中还没有这些。”

    苏寄云下意识夹起碗里的菜往嘴里塞，“穹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长孙樊看着她吃饭，连夹菜的时间都没有，长孙承晔做的菜都没有动，隐秘的笑了笑，“穹苍，是一个超出寻常人想象的国家。”

    长孙承晔冷眼看着，给苏寄云夹菜，“先吃饭。”

    苏寄云回神，继续尝试其他的菜色。

    “穹苍，神权国家，一切权力归于大祭司中，上承天意，下通幽冥。那个国度的人只有一个信仰，那便是大祭司，大祭司是天意的秉承者，他的话便是神谕，国家的运转也都在他的一念之间。”长孙樊道，“穹苍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出生便决定了日后的道路，无人可以逾越。这种制度近乎残忍，但是这样残忍的制度，才能维持这个国度于极北之地不被任何国家所知。偏安一隅，禁止入世，却又在红尘之中。”

    “多么矛盾又纠结的国度啊。”他叹道。

    “你的病，就是穹苍的人治好的?”苏寄云咬着筷子。

    长孙樊看着她，眼中有几分欣喜几分无奈，“不，救我的人，还不是穹苍的人。”

    “那是谁?”

    “穹苍不与外界相通，但这一条铁律在二十年前被打破了。”长孙樊道，“这一任大祭司，并非诞生在穹苍内部。”

    长孙承晔皱眉，“这不可能。”

    “穹苍上一任大祭司也不相信，他跟随着神谕遍寻穹苍内部，找不到符合的人，不得不向外寻找。忘了，穹苍大体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神山，一个是雪山。神山才是真正的穹苍，雪山只是最低等级之人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外围。你们可以理解为，帝京与大晟附属国的关系。”

    “这一任大祭司出生在雪山，自接受的教育便不同，他不认同神山的权力，也觉得封国的选择很愚蠢，等他当上大祭司之后，便在不断努力向外沟通。”长孙樊顿了顿，“虽大祭司是这个国家的核心，但他未成长起来之前，也要受到各方的制约。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暂缓与其他国度往来的计划。”

    “然后他提出了，寻找合适之人，带来穹苍培养的计划。他用神谕高不可攀，若想让众生都信服，便需要更多信徒的理由服了反对他的人。所以穹苍这些年才渐渐入世，寻找有缘之人培养。”

    “而救我的人，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