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社恐(3)
是范情主动要的。
既然他已经跟郝宿交往了,那么对方当然就不止是自己的幻想对象,他可以理所应当的行使属于男友的权利。
而且
搭在男人有力的腕上,对比衬托出了范情此刻的无力。他的眉是紧皱着的,眼睛显得格外的亮,又被自身状态影响,宛如星子般闪烁。
“郝宿。”
“我想要你。”
他叫他的名字,他跟他,我想要你。
面前的人太过诚实,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掩饰自己。在个人域中,范情的所有都达到了最直白的程度。
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玫瑰花仿佛感觉到了个人域主人的心意,微微动了一下。
郝宿的在范情那里,迟迟没有动静,于是耳边在下一刻就又听到了范情喊着他的名字。
“郝宿”
“嗯,听到了。”
太过不疾不徐的回答,加重了当下心绪上的焦急。
慢慢的,感知处在了边缘。
此刻形成了一种视觉上的错差,好似只要郝宿稍微用点力,就能将范情变成任意模样。
范情是规则的制定者,拥有这里的一切权利。然而在郝宿面前,又是那么的无济于事,因为规则的主掌者是他。
不管这里有多少限制,亦或者是有多少规则,对于郝宿来都是无效的。
只要他想,亦可以接管下这个个人域。
郝宿能让房间变得更加明亮,能让玫瑰变得更加枯萎。
他还让范情的嘴里哼出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腔调,但随即,又让对方安静下来。
郝宿俯身见范情双眼迷茫的模样,也不话,只微微一笑,将绅士的礼节发挥到了极点。
“情情自己准备,好不好?”
郝宿拉过了范情的,他叫他自己来准备这一切。
在这个时候,他又去强调范情的身份。对方是个人域中一切的主人,包括他在内,他都应该负起责任。
身份跟当下情景的反差,让范情的根本就没有力气,可郝宿真的一点也不帮他。
“知道要怎么做吗?”
“知道。”进来之前,范情看过这方面的资料。
“不对,要慢一点。”
郝宿见他一副眼睛都闭起来的模样,恶作剧一般将他的拉住,在他的耳边细细地把话清楚了一遍,紧接着又放开了。
即使郝宿是范情想象出来的人,但对于后者来,明面上他也是存在着的。可此时此刻,范情却真的是自己动了。
对于范情来,实际上是他自己教导着自己,自己向自己坠毁。
床头的玫瑰跟随主人的心意,娇艳欲滴到了极点。
郝宿牢牢按住了范情想要就此收回的,看着他红潮深深的脸颊。一张漂亮的脸上几乎挂满了泪痕,睫羽沾湿,嘴唇边缘也不成样子。
过度的表象跟纯然叠加,凸显出了一种极端的引诱。
美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急什么?”
他又是那种教导孩子的语气,显得格外耐心。
“睁开眼睛,情情。”
声音配合着步调,将准备工作完成得异常充分。
“呜我”
“怎么了?”
范情实在矛盾得厉害,到了现在,他也只是觉得想象出这一切的自己异于不堪。原来他喜欢郝宿这样的人,还喜欢别人这样来对待他。
但仿佛越是如此,精神就越亢奋,方方面面的感觉就越能无以超越。
只剩下了一件衬衣在勉强支撑,仿佛冬日的雾霭迷住了阳光般,却挡不住人工添就的景色。
修饰者或是这里画上一笔,或是那里画上一笔,有意绕开了所有者最想要的地方。
郝宿居高临下的看着范情睁开了眼睛,他永远这样无畏,一定要更靠近郝宿一点。
于是连带着正常的话语也变成了泣音。
“贪心。”
又是一声低骂,哪怕郝宿已经对范情过了不少类似的话,可每次后者的反应都好像是第一次听到。
既羞窘,又兴奋。
那双沾了泪的眼睛里全是郝宿,似乎要将他的眉眼全都印刻下来。
“郝宿,你亲亲我,呜”
范情已然是无法面对当下到了极点,此刻只希望郝宿能够帮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好完成对方细心交代的事情。
他的腕还是被郝宿控着的。
“亲哪里?”
跟范情比起来,郝宿端的是衣冠楚楚,连头发都没有乱掉分毫。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流光在眼镜边缘折射开来,映出那双桃花眼里莫名神采。
他不曾变化过。
深渊不会因为人类的坠落而紧张,不会因为人类的坠落而惶恐。
他们胸有成竹,稳操胜券,只需静静等待猎物的到来。
除了休息日会穿一些休闲的衣服,郝宿平时穿的都是比较正式的西装。
然而他越是持着一副稳重的模样,做出的事情就越恶劣。
“亲”含糊不清的,只有郝宿一个人能听到的话,范情完就又闭了闭眼睛,还有眼泪一同流下。
窸窣的声响中,哀求终是不再。潮汐无边,感官亦无边。
郝宿感觉到握着的腕都在一并收拢着力气,范情的脖子在后仰当中拉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喉结如同冬日掉落在枝头的雪尖。
迎风而动,便立刻摇晃起来,簌簌地往下抖落出一些雪瓣。
汗水将范情装扮得更加艳丽,随着一声轻响,已经有些僵麻的重获自由,被郝宿放到了一边。
指尖因为先前的过于努力,在晶莹之下泛着粉。指轻动,那一团晶莹就立即拉扯出丝线来,像是山谷里被吹动的蛛,既柔弱又坚韧。
范情没有去看自己的,他的视线只落在了郝宿一个人身上。
持重温柔的男人在他面前脱下了外套,下一刻,指又扯开了打得规整无比的领带。
指尖上的痕迹不知不觉中就在领带上泅出深色,是刚才拿着他的时印上去的。
两人都是一眨不眨地在看着对方,范情越看脸就越红,而郝宿则是注意到对方连呼吸都屏住了。在解开最后一道束缚前,他停了下来。
睁眼看着他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有多急色,讷讷地就要开口。等重新对上郝宿的视线时,范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另一只都要代郝宿而为之了。
“呼吸。”郝宿捏着范情的下巴出声提醒,也不看那只被对方藏起来的。
急促而绵密的呼吸立时恢复了起来,只不过由于太快了,导致范情咳嗽了两声。
整张床都在咳嗽中出现了轻微的震动感,郝宿在这个时候又低下了头。
“情情帮我摘掉眼镜吧。”
除了有一回刚洗澡出来,郝宿跟范情见面时一直都戴着眼镜。然而此刻,他却要范情帮他摘下眼镜,其中的关窍就算是不出来,范情也都能懂。
如果不摘下来的话,或许会因为过程中的太过发挥而掉落。
想到郝宿为他打破那些一丝不苟,秉持着温柔下的疯狂,头发也凌乱了几分,一双眼睛柔情恶劣地看着自己的模样,范情就忍不住提前感到一阵过电般的欢畅。
他伸出干净的那只,将郝宿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只是还没等放到床头柜上,动作就又僵住了。
有形的阻隔打断了他流畅的动作,叫他略微蹙眉,又略微蜷缩,头脑一片空白。
随着郝宿的进一步倾压,自身的柔韧拉到最大化。
拿着眼镜的就此一歪,啪啦一下,无框眼镜掉在了床边。地板上铺了地毯,声音几近于无,无人在意这副眼镜究竟怎么了。
范情无暇顾及,而它的主人亦没有将半分余光放到这里。
甚至在范情下意识想要去捞那副眼镜的时候,又一次拦住了人。
眼镜彻底无人问津,范情的崩溃也来得又快又急。他喊着郝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这是跟平时郝宿单纯的帮忙截然不同的感觉。
“郝宿!”
他们这样的亲近,连你我都不用分。
一切都将范情逼迫到了绝境,他整个人仿佛铺在江面上的瑟瑟残阳,破碎又漂亮,引人想要过分摘取。
“亲呜”
范情无知无觉地着话,现下这个时候,仿佛不管他什么,郝宿都会纵情给予。
于是思维很快就彻底混乱了,连今夕何夕都有些分不清楚,但还是一味的想要。
左边在吻着的时候被咬了一口,原本就是尤其敏感的地方,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对待。
近乎尖叫一样的声音,伴随着哭腔响起。
郝宿清楚地知道范情的临界值在哪里,时间流逝着,一切都流逝着。
残阳在江畔的倒影中展露出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之美,人力所不及的尽数被自身弥补。
左边已经有些不妙了,但另一边还是完好状态。破损跟完美一齐呈现,红与白的完美糅杂。
他是他一造就而成的美丽,可以随意被添上色彩。
“情情。”
像是绝对珍爱的呼唤,语调平稳,但跟以往还是略有差别。这样的郝宿任谁也抵挡不住,更别提范情。
他一下子又将人抱得更紧,距离拉升了原有的压迫值。
呼吸近在咫尺,郝宿听到了也看到了。
每一次的轻唤,范情便会哭一声,好似已经不会话,只会最原始的呼喊。
也的确如此。
人在过度混乱的状态下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所作所为全凭本能。
范情的本能就是郝宿。
“郝宿,我喜欢你。”
连不成调子的话被范情波折非常地讲出,全然的认真。
郝宿的头发已经有些乱了,他低下头的时候,额间的汗水顺着发梢,滴到了范情的身上。
恰好是在显眼之处,弄得人哼了一声。
然而下一刻,那滴汗就被主人抿走了。即使是那样轻,可依旧在破损的地方加重了刺激。
范情有所动静,却又被全数没收。残阳保持了最终的宁静,当水面泛起微风时,才会悠悠荡开。
还套在身上敞着的上衣早就不知道被范情自己弄得添了多少脏污,此刻连下巴上都添了一些。
顺着下颌一路往下,脖子里也都藏匿了几分。
郝宿暂时放开人,指尖挑起了范情脖子上的痕迹,又抹到了对方的嘴上。
就在他准备收的时候,范情却主动张口。他用自己的方式替他擦了,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多余。
“情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郝宿问着他,却没有阻止他,他变成了曾经的那朵玫瑰。
玫瑰带刺,需要时刻警惕不能弄伤人,郝宿的上却没有刺,无论是他还是范情,都不需要过分心。
如同一场优雅又古老的神秘仪式,分寸感十足,在范情能够的范围内。
郝宿没有给范情带来丝毫难受,残阳的斜影渐渐扩散,铺满了整个江域,映彻出璀璨来。
“知”
范情堪堪讲出了一个字,他没办法完整地回答郝宿。
个人域内除了这一间房子外,其余的人或物都在消失,因为它们的主人已经没有额外的精神去维持这些想象。
只有郝宿,也只要他。
郝宿感知到了这一点,他可以代替范情让那些坍塌的存在重新出现,可是他没有,他在加重外在的坍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床头边上的玫瑰似乎完全舒展了花瓣,它开得烈极了,就算是用将其合起来,也没办法收拢。
馥郁的芬芳扩散着,暂时盖住了被感官获知的气味。
郝宿拈走了贴在范情身上的一片花瓣,对方最激动的时候,就连床上都铺满了花。
他发现范情在个人域中的各项表现都跟现实略有差别,比如对方的承受力似乎也高了许多。
但面对范情的请求时,他还是拒绝了对方。
“不能再亲了。”郝宿抓着范情的,捻弄着对方的指节,声调是已经恢复下来的平稳,但还是略微沙哑,“发肿了。”
他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来向范情陈述这一事实,叫原本还想撒娇的人一下子偃旗息鼓,连耳朵都恨不得一并被挡住。
“有哪里不舒服吗?”过长的头发被一只捋到了耳后,露出留红的脸颊。
他们彼此靠得很近,一时都有些分不清呼吸是谁的。
“没有。”范情回答郝宿。
郝宿从来不会让范情感到不舒服,即使在对方不管不顾时,他也始终维持着理智。
见范情完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不好意思非常的样子,郝宿将额头贴着对方的额头,有种温存的浪漫。
“要什么?”
“你闭上眼睛。”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就闭上嘛。”
软得不行的调子,眼尾是迟迟不退的红,他是在朝郝宿撒娇。
郝宿便依言闭上了眼睛,随后,脖子就被对方搂住了,范情整个人都在朝他更加靠近。
有很很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出来,带着难言的羞涩。
“我没有不舒服,郝宿,你弄得我很舒服。”
每一次都是如此。
范情时刻都沉浸在无边的快乐当中,哪怕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停下,他也还是能回味起方才的感觉。
范情完还没有退开,因此郝宿也没有睁开眼睛。停顿了半晌后,才又听到他的声音。
“你呢?”
孤伶伶的,又蕴含着无比的欢欣,像枝头停留着的光。
他在问郝宿的感受,他们是情侣,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一个人,另一个人也很重要。
掌在范情的背后,一个用力,人就直接趴到了自己身上。
郝宿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凑近了开口,含着几分笑意:“情情方才也很厉害。”
没有正面出答案,但意思已然明了。
轰的一声,范情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全都涌到了大脑上。
可郝宿的话还在继续。
“这里厉害。”点到了范情的嘴。
“那里厉害。”点到了范情的腰。
“还有”
他夸得人都抬不起头,细细密密地将范情的所有厉害之处都了一遍。
等话终于讲完,范情整个人就跟八爪鱼似的抱着郝宿。
分明都已经害羞到了这个份儿上,却还会愣愣地追着人再确认一遍:“真、真的吗?”
郝宿的夸奖比什么话都要动听,也比什么事情都更令范情感到高兴。
他想听对方多夸夸自己。
“郝宿,我想把你的声音录下来。”
“你再、再一遍好不好?”
磕绊到了极点的声音,他在不同的世界,对郝宿总是抱有相同的渴望。想要更靠近他,想要更亲近他,想把他的声音录下来,想随时随地都能看见他。
范情瞧着人,讨好似的亲了亲。
“郝宿。”
他每次叫郝宿的名字都像是含了无尽的春水,那副外在的冷矜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就彻底不见了。
“贪心。”郝宿轻训一声,这样的话他刚才也过范情,不过是在另一件事上,“录音你又带不出去,难道还能天天在个人域里面吗?”
为了范情的身体着想,郝宿跟对方约定了对方进来的次数,如果是单纯的约会,则不计在内,因此范情并不会时常进来。
个人域里面的东西带不出去,范情每回进来的时候郝宿同样会进来,这样一看,就算把郝宿的声音录下来了,范情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听。
“可是我想记下来。”他喜欢郝宿用刚才那样的语气他,他想把郝宿跟自己有关的话都记下来。
郝宿摸了摸范情有些潮湿的头发,语调别无二纸地重复了一遍那些话。
只要范情动了念头,个人域就可以记录下他的声音。连同里面这些影像,对方也都可以保存下来。
-
记忆的混乱让范情有好几天都没有展开个人域,然而关于郝宿的信息却越来越清楚。
他被郝宿教导着,从青涩蜕变为成熟。
夜深人静的时候,记忆总会带你走进薄弱不堪的梦境。
范情又做梦了,但他的梦跟所有的记忆都没有关系,仅仅是数不清的渴求造就。
梦境要比个人域的想象更加羞耻,后者尚且有几分理智存在,前者却是完全的表达。
他在梦里尾随了一个优秀的上班族。
上班族常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无框眼镜,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在地铁站里。梦将一切的不合理都合理化了,范情没有思考为什么像男人这样精英十足的人会没有自己的车,而是整天来挤地铁。
他看不清他的正脸,只知道对方比自己要高,被西装包裹着的躯体也无比优秀。在看到上班族的第一眼时,范情就无法自拔地产生了一种痴迷。
他要坐的是2号线,上班族在号线。
他无耻非常地跟随着人群靠近了上班族,在地铁门关闭的那一刻,将身体骤然贴近了对方。
清晨上班的人非常多,在这么多的挤压中,上班族并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无耻下流的人搭上了自己的,摸上了自己的腰。
痴汉一般,伏在他的后背上赞美。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范情拉着上班族的,在下一个站点到达的时候下去了。他记下了对方的路径,并乐此不疲地尾随着对方。
直到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准备提前下车,意外地被人抓住了腕。
上班族潜心蛰伏,终于在无数个陌生人里面准确地抓住了这个一直以来大胆冒犯自己的人。
他有一张分外俊美的脸,但范情还是没办法看清,只能隐约感觉到对方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温柔的人此刻充满了侵略与强势,他不仅扣住了他的,还将他压在了车厢边上,撑着臂将他整个人环住,身后是漠然无视的其他乘客。
“是你啊。”
漫不经心的嗓调,那只被范情拉过、亵玩过无数次的抬起,将尾随者的头发全部捋了起来,露出对方分外干净的眉眼。
“看上去挺清纯的,骨子里这么龌蹉。”
“不惩罚一下是不会长记性的。”
上班族的态度有些奇怪,范情才因为被对方捋起了头发而感到慌乱,下一刻就被对方握住了。
从原本扣着的到逐渐贴着他的掌心,再到撑开他的五指。如同一条极有耐心的蛇,一点点的。
“唔”
“怎么了,才这样就有感觉了吗?”
上班族不依不饶,笑容淡淡。
似嘲笑一样的语气却更令范情感到兴奋,他明白自己所处何地,明白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周围已经有目光似有若无地看过来了,但上班族却毫不在乎。
衣领的拉链被拉开了,食指勾开里面的衬衣,上班族俯身,将范情每天都会的那句话还给了他。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听到他的话时,范情的眼皮都有些发红了。随即,在感觉有什么舔了自己后,范情更是控制不住地缩了缩。
“啧。”
单音节,如同不耐的语气,却诡异的令范情停止了动作。
他逐渐摊开了身体,在上班族狭窄的怀抱中。身后是车厢墙壁,面前是上班族步步紧逼,眼角在对方的腿搁置到了中间时终究沾了湿意。
隔着两层布料,他的腿像是要将这些天的骚扰全部报复回来。
他捏着他的,品尝他的味道,逐一点评。
“真软。”
“嘴巴好甜。”
“真会哭。”
他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弄得脚无力,脸色绯红,低泣不止。
却在站点到达的时候,无情的将他丢在了里面,不管不顾地离开,连回头都不曾。
失力跌在地上的瞬间,画面又随之一变。
他的梦换了。
这次他来到了上班族的家里。
不管上班族如何羞辱自己的尾随者,对方好像都不在意,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于是他邀请了对方来自己的家里,准备给予他一次印象深刻的惩罚。
茶几上放了大相似的五个杯子,每个杯子里面都倒了不同的饮料。有的甜,有的酸。
上班族的工作是负责饮料的研发,这是他们公司最新的产品,他准备让范情来品尝一下味道,记录口感。
“好喝吗?”
“好喝。”
“什么味道的?”
“甜的。”
“嗯,再喝一杯。”
上班族重新拿了一个杯子,亲自递到了范情的嘴边。他根本就不管范情吞咽的速度,径自地喂着人,即使对方都已经咳嗽起来了,他的也还是没有抬起来。
深色的饮料落到了范情浅色的衣服上面,下颌到锁骨处都沾满了饮料。
一共五杯饮料,全部都被上班族喂进了他的嘴里。先前浪费了多少,之后又补上了多少。
甜的跟酸的混合到一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口感。
范情被上班族逼问,每一种饮料之间究竟有哪些区别。
他明明都已经尽自己所能,将区别点了出来,可上班族总是不肯放过他。
第一杯比第二杯超出多少甜度,第三杯比第四杯超出多少酸味。
“三成。”
“不对。”
温柔的嗓音不厌其烦地反驳着他的话,时钟的指针划过一圈又一圈。
范情喝了太多饮料,他想要去上厕所,可是男人不让。他将他的双双脚捆绑住,不让他移动半寸。
还要在他面前立起一架摄像。
“要忍住,不然就要被记录下来了。”
他限制他的行为,于是只能继续刚才的问题。
从条理清晰,再到焦急紧迫。
摄像的红灯在闪烁着,范情的眼泪又落下来了。他要忍不住了。
“三分之二。”
哭咽声在回答落下后响起,范情上半身扭进了沙发中,腿交叉着。
“答对了。”
男人的话在此刻听上去犹如天籁,可他的动作却残忍至极。
他按了按他的肚子。
这真是一次严酷的惩罚,在哭出声的下一刻,梦里的场景又是一变。
“啊”
奇怪的声音从范情的嘴里喊了出来,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地下停车场。
里面停了不同类型的车辆,他正衣衫半褪,仰倒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前方。四周没有什么声音,愈发凸显了他的叫喊。
男人面容俊美,却尽数掩藏在了阴影当中。
上班族在惩罚过他以后,就跟他保持了这样不正当的关系。他们之间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为彼此解决需要的路人罢了。
他们经常会像现在这样,在公众场合里做出禁忌非常的事情。
这是一场荒诞无边的梦。
“专心。”
男人提醒身体力行地提醒了他一句,刹那间,他的面容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高鼻梁,薄唇,绮丽非常的面容,笑意散漫。
这不是梦。
前面两个场景是梦,但第三个场景并不是梦。
它曾经在他的个人域中真实的发生过,跟郝宿一起。
-
高校的卫生健康讲座开始之前,郝宿出现在了范情过去两年的各个时间节点里。
他们的关系越亲密,范情表现得就越大胆,具体可以体现在个人域中每一次的场景设定。
停车场非常大,但他们的活动区域由始至终只在那辆黑色的轿车附近。
车身总是会随着他们的动作而晃荡,范情的头偶尔会磕在车盖上。
远处,时不时就会有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却从不经过这里。只有一些灯光会在转弯的过程中投映过来,将范情的皮肤衬成淡金色。
同时让郝宿的影子拉长,覆盖在车身上,也覆盖在范情的身上。
郝宿看到范情朝他伸出了,搁置了一会儿才将人抱起来,汗水在引擎盖上留下了明显的形状。
他们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范情被这样道德沦丧的作态弄得一度受不住地将嘴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克制地咬着。
而后车门被拉开,郝宿将他带了进去。轮胎受到两个人的重量,在地面上如同水波。
空间的狭窄并不耽误什么事,反而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车内在放着不知名的歌谣,音乐轻缓,跟范情呈现出了鲜明的对照。
他两只抱紧了前座,后照镜里能看到一双眼睛半闭不闭的,一会儿看得见他的头顶,一会儿又看不见头顶。
而另一个人的身形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坐在后方,偶尔会被范情挡住半边脸。
郝宿一轻轻搭在范情的身上,一将他的脸偏到后方,而后吻了上去。
根据时间线的走向,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次,他们很快就可以在现实当中见面了。
从个人域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郝宿七点下班,过去了四个时。
洗澡水按照设定好的时间提前放好了,郝宿进去冲了个澡。
明天是周六,没有值班。按照他这段时间的观察,范情不在学校的时候每天早上六点就会下楼买早饭,中午也会提前一时,在十一点下楼。
之所以要提前,是因为这个时间点可以避开更多的人。范情不喜欢跟别人过多接触。
至于晚上,范情会自己在家里做。
过去的改变会影响现在的记忆,跟郝宿刚搬来这里时不同,现在对于范情来,郝宿是他最亲密的人,他们是交往中的关系。
郝宿有些好奇,明天范情知道他的存在时,会是什么反应。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二十分,郝宿站在一楼等电梯,旁边站了两三个人。
恰好,里面有两个就是住在郝宿斜对面的年轻情侣。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加上郝宿的性格十分好,因此双方也都认识。
互相点了点头,没有再别的话。
在不显眼的地方,范情拎着自己的午饭,默默等着电梯。
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虽然周身萦绕着阴郁的气质,可看上去并不邋遢,只是有些格外不好亲近而已。
电梯上的字数从十跳到了九,最终在一楼打开。里面并没有人,年轻的情侣先往里走去,郝宿不急着进去,等到范情有些慢吞吞地迈步时,他才跟在后面,一同跨了进去。
电梯门紧跟着关闭,只有四个人。
二十层的数字已经被那对情侣按了,郝宿并不需要再另外按。可他却一直站在范情身边,看着他按住了十九层的按钮,并且周身逐渐僵硬。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边站了一个男人。电梯空间那么大,对方不去别的地方,一定要紧挨着他。
身体要早意识一步认出郝宿,兴奋感在冲击着。
范情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向旁边看去,只看到了一双鞋子跟裤脚。
十分休闲的一套衣服,然而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都那么熟悉。
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是范情第一次在电梯里抬起头去看一个陌生人,他只想要稍微看一眼,只要收得及时,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可他没想到,这一眼望了就收不回来了。
有关郝宿的记忆最终停留在了跟他稳步的交往当中,他们这两年来是那样亲密,就算面前的人没有开口,单凭对方的眼神,范情也已经认出他来了。
但认知里郝宿是在个人域中存在的,他不应该会出现在电梯里才是。
疑惑才刚升起,范情就看到郝宿自然地低了低头,而后朝他轻轻一笑。
无论是笑容还是眼神,都是熟悉的,好像是在开口话:“情情又来看我了吗?”
那么,是他又进入了个人域吗?范情凝住了神,这回又是什么样的场景呢,跟现实一比一对应,模拟生活化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他上午在家里不心睡着了,无意识打开了个人域,还是他仍旧在等电梯,一不心又开了差,意识跟随现状走下去了?
范情想不清原由,而郝宿的笑容又极具蛊惑性,以至于他怔怔地伸出牵住了人。
仍旧是带着试探的,可直到心触碰到了人,感觉到那抹温度时,郝宿也都没有拒绝。
他默认一样的态度仿佛证实了这一切是假想的场景。
那么就不需要再放了,范情在郝宿面前从来就不需要额外的假装。
郝宿跟范情就站在那对情侣的前面,因此即使范情的动作幅度很,也仍然被两个人看到了。
他们住进来的时间比范情要早,对于范情也有耳闻。对方向来独往独往,没个亲近的人,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十楼的这位先生跟对方是什么关系,明明走进电梯之前两个人看上去还很不熟悉的样子,结果上来以后后者就要牵前者的?
在他们一脑门雾水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十九楼。门开了,范情没有出去。
他只是牵着郝宿的,痴痴的看着人,依稀有种不真实感。等二十楼到了以后,郝宿从里面走了出来,范情还拉着他的,就这么被一起带了出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话,那对年轻的情侣虽然好奇,也不好就这么盯着他们。
只是他们在进门之前,听到了郝宿的声音。
“你还要这样拉着我多久?”声音温润斯文,却一下子惊醒了范情。
他想要缩回,可又很快发现自己并不如在个人域当中灵敏。
身体需要反应的时间,他是在真实场景里面。
范情近乎愕然的察觉到了这一点,紧接着,他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他在真实的世界里出门买午饭,而后在电梯上拉住了一个疑似郝宿的人的,还跟着对方一路来到了二十楼。
有所反应的下一刻,范情就放开了郝宿的,而后慌张地就想要离开。
他在个人域中从来没有怀疑过郝宿是真实的,是因为不管对方什么样子,都能令他从心底里产生愉悦。郝宿如自己一样地了解他,除了他来自自己的想象,没有别的解释。
牵着郝宿的走出电梯,在他出声之前,范情也都很肯定对方的身份。
但郝宿刚才那句问话打碎了他的笃信。
范情实在太胆了,郝宿只要稍微压低眉眼,表情冷淡起来,就能轻易让他质疑自己。
他可以对自己的想象无所顾忌,却不能对一个毫不相关,即使很像郝宿的人表达感情。
他根本就是慌不择路,连上拎着的饭也顾不上了。
只是郝宿要更快地伸捞住了人,他单发力,将人带到了身边。
刻意冷淡的语气恢复了正常,郝宿从后面将范情搂住了,唇贴在了对方的耳边。
“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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