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全能管家(5)
车子开在路上,但再平坦的路偶尔也会发生一点颠簸,这是范情最难熬的时候。
整个身子因为车辆的倾斜完全往郝宿那边靠过去,背带的拉扯加上身体的接触,双重的作用下,让他咬紧了牙关。
“少爷,您累了吗?”
偏偏管家对他的难受一无所知,还要调整出让他更方便依靠的姿势。
于是本来只有胳膊那块是挨着的,现在半边身体好像也都被郝宿环了起来。
范情忍得想要哭,稍微的动静下,背带又会压得他疼。
“还有四十分钟,您可以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我会叫醒您的。”
郝宿声音温和,体贴非常,连少爷因为难耐而握起来的都要重新给他摊开,然后规矩地搁在膝盖上。
“嗯。”
过度的忍耐让范情的声音有了不明显的颤动,他死死地闭着眼,自暴自弃一样,任由汹涌的感受朝自己扑打过来。
郝宿低头看过去,对方简直一副乖得不得了的样子,唇角抿得那样紧,可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连身姿也是按照他的要求,笔挺又板正,丝毫没有堕了范氏继承人的风范。
但两只脚的脚尖却越靠越近,腿也要再三地合拢到一起。
坐着的缘故,西裤的边缘往上了许多,隐约露出了腿上戴着的袜夹。并不明显,但似有若无的,仿佛皮带一样的物品绑在纤细好看的腿上面,在过度的纯洁当中添加了一丝涩意。
此时此刻,被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裤不知道是因为车辆的晃动还是其它的,裤管透了些摇摇欲坠的姿态来。
范情的脑袋就抵在他的肩膀上,眼睛一直是闭着的,睫毛却在胡乱飞颤。每当车辆发生颠簸的时候,羽睫就要颤得更加过分。
他仍旧在忍着,从只有刺激过度才会发出一点点红意的眼皮上能够看出来,除此之外,范情仍旧像平常一样。
真有趣,连脸红也能够控制。
郝宿的视线往下了一点,范情的背带是浅棕色的,这样斜靠在他身上才能看见一点。
重要的部位被外套完全遮住了,不过拉扯的力度肉眼都能看得见。
比他站着的时候要绷得更紧,贴得更牢。
如果脱掉衣服的话,应该早就立起来了。
又是无声的一笑,范情放在膝盖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外滑下去了一点,指跟无名指都处于悬空状态。
管家的慢慢托到了下方,以一种轻佻的姿态,同样在悬空之下抚弄了一下少爷的。
郝宿没有碰到范情,仅仅是这样隔空的逗玩。范情在上车的时候就升起了阻挡板,是以就算郝宿的动作再放肆,也不用担心会被司看到。
如果范情现在能够睁开眼睛的话,就会早早发现他的真实面目,可惜范情一无所觉。
难捱的四十分钟终于过去了,郝宿在车子进入庄园的时候叫了范情一声。
“少爷,我们要下去了。”
“唔”
“少爷,再睡下去就失礼了。”
范情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尾就是红红的,看上去的确像是睡过一觉才醒来。连眼眸当中也因为蒙了一层水,带了些浅浅的氤氲。
那种矜傲的气质加持下,漂亮又贵气,还含着点情靡的懵懂。
“少爷?”
“已经到了吗?”
“是的,已经到了,我们该下车了。”
话的时候,车子就已经停了下来,司恭敬地替他们将车门打开。
郝宿扶着范情从车里走了下来,脚步踏到地面的时候,范情差点因为腿软没站稳。
眼角一抹红晕飞得更多了些,也不自觉地抓住了郝宿的胳膊。
“少爷,是腿麻了吗?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下次再出门的话,少爷可以把腿放到我的腿上。”
光是身体靠一靠就让范情如此,要是真的像郝宿的那样,恐怕他根本就走不下车了。
范情腘窝处的敏感程度仅仅低于胸部,到时候这个地方在郝宿的腿上蹭来蹭去
此时此刻,看着管家正经认真的模样,范情觉得自己坏透了。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会很难受,一方面又情不自禁地去想象那个场景,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坏死了!
跟他偷偷跑进郝宿的房间一样坏!
范情又在自我唾弃,可他又一次顺着郝宿的话回答了。
“嗯,有一点麻。”
确实是麻麻的,不过不是腿,而是别的地方。但四舍五入,也不算谎,少爷表情冰冷地在心底服了自己。
“要先回车里替您按一下吗?”
“不用了。”他的眼睛又圆了一点,连眉毛都写满了“不能被郝宿按”这几个字。
于是郝宿歉意一笑。
“我忘了,少爷不能被别人碰到。”
可你不是别人,范情正要纠正他这句话,又见郝宿低了低头。
“但我是您的管家,请少爷为我忍耐一下吧。”
因为他是他的管家,所以在他碰到范情的时候,请对方忍耐一下。
多么狡猾,明知道对于范情来,他就是那个例外,却还要一再地将它提出来。
不再是范情主动地为他忍耐,而是郝宿的要求之下,少爷为管家的忍耐。明明是同一个意思,可因为郝宿的话,这样的行为里莫名多出了些暧昧。
范情觉得自己的心又在怦怦乱跳了。
“陈鋆他们还在等我,下次再按。”
陈鋆就是那位陈家的少爷,范情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这话得有多充满问题,“下次再按”,他又怎么能预判出自己下次还会腿麻,这样一来,重点就完全不在“下次”上面,而在“按”上面。
看出对方现在真的是强弩之末的状态,郝宿没有再去为难他。毕竟在这里给范情换衣服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不太好。
“那么少爷可以先挽着我的胳膊,走一段路就会好了。”
“好。”
范情还记得郝宿的上臂处戴了袖箍,在将环住郝宿的胳膊时,他有意无意地往对方的上臂处碰了一下。
隔着燕尾服,果然感觉到了一点不同的触感。
少爷自以为不会被发觉的动作实际上早就被管家看得一清二楚,郝宿也不揭穿,不过在胳膊上多了个挂件后,将臂往内收紧了些。
这样一来,不需要范情怎么试探,也能够感觉到袖箍的存在。
马场离这里只有几步路,两人虽然环着胳膊,但一个贵气倨傲,一个优雅绅士,就算被其他人看到了,也不会想歪。
而且这是范氏的少爷,身为贵族,这样的行为完全不会有任何突兀之处。
贵族做事向来都是随心所欲,就算范情是被郝宿直接背过来的,那些人也都不会大惊怪。
“少爷,这边!”
不止是范氏的人会称呼范情少爷,就连外面的人也都会这么叫他。不过范氏的人是为了尊敬,而外面的人一部分是因为范情的贵族身份,另一部分则是像陈鋆这样,跟他关系很好。
陈鋆喊范情少爷完全就是抱着好玩的心态。
陈鋆是陈家的儿子,陈家家大业大,他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是以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什么。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家里开开派对,跟同样身份的人聚聚会,再玩一玩,联络一下感情。
陈鋆比范情大上三岁,在感情上可谓是各中老,他的感情故事简直十天十夜都不完。
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家规也很严,陈鋆虽然谈的女朋友多,却也没有跟一般的纨绔似的,做出什么不堪的事。
今天除了主家以外,来的还有周家的周宾白、王家的王景、柳家的柳云远等十多个人,男男女女都有。
能够处在一个社交圈的,家里的背景都相差无几。但真要比较的话,还是范家更高,比如在场只有范情一个人带了管家过来,且没有人敢置喙什么。
郝宿现在除了雅尔庄园以外,还逐渐接管了范家更多的事务,对于这些少爷姐们也都有所了解。
当日没有被雅尔庄园选上的预备管家们过后陆续进了其他家族,郝宿在收集信息的时候,那些管家还帮了不少忙。
在跟范情走到陈鋆那边的时候,郝宿就向他们逐一打了招呼。
这是他身为范情的管家,第一次正式在外界的露面。尽管面孔对于这个阶段的管家来年轻了些,但礼仪规范,举止大方,很容易就赢得了好感。
“少爷,这就是你弄了那么大阵仗选的管家吗?”
讲话的是周宾白,他跟范情差不多大,王景要比范情,今年还没成年,他是跟自己的姐姐王妧来的,王妧的未婚夫就是柳云远。
当初范氏传出要选管家的时候,各个培训管家的公司都收到了通知,圈子里也都很好奇,范情会选谁。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了郝宿的基本信息,但这还是他们头一次看到真人。感官上的确不错,也难怪范情会选他。
“郝宿。”这是在跟人介绍郝宿,同时也等于默认了周宾白的话。
范情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平常聚会的时候也都只是被提到了才会回答几句。他这样主动开口,又是为了郝宿,一下子就让人看出了郝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对方很得范情看重,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戏耍的人。
他们这样的少爷姐们,平常的消遣有很多,也有一些人喜欢捉弄身边的仆人。
范情将态度摆了出来,大家再对待郝宿的时候,不会再有不该存在的轻视。
陈鋆倒是不意外范情的态度,在对方介绍完郝宿以后,还主动对后者打了个招呼。
“那天接电话的就是你啊。”
“是的,陈少爷。”
郝宿在跟人话的时候,还不忘记照顾范情。周围有人上前,他都会很好地将他们跟范情隔开。
管家在认真践行自己答应过少爷的话,确保对方并不会被别人碰到。
范情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他依旧处于难耐状态,但不妨碍自己心里的高兴。
他在被郝宿保护着。
“今天有十匹马,先好,等会最后一名要受惩罚的。”
陈鋆在所有人都到了以后,很快就把气氛炒热了起来,并且制定了规则。最后一名要穿着马形人偶服,绕着他们现在坐的地方跑一圈,并且拍照发朋友圈。
人偶服是订做的,看上去还挺可爱。
陈家身为主人家,将来宾们都照顾得很好,看台不远处就摆了各色各样的饮品及点心,郝宿替范情押完注后就去那边给他调了一杯橘味甜酒过来。
甜酒颜色清透橙黄,口味也要比一般的酒更好喝。
“少爷,请用。”
穿着燕尾服的管家一举一动都体贴到了极点,看着两人相处的模样,其余人都觉得自己应该也带一个管家过来。
不过这只是私底下的聚会,他们又不是范情,如果带管家过来的话,难免会让主人家觉得他们是不满自己的招待,所以也只能想想而已。
“这是我自己调配的一款酒,度数要比一般甜酒更低,希望您会喜欢。”郝宿将酒递给范情以后,就又恭敬地站到了对方身后。
陈鋆在范情押注的时候就已经当着他的面夸过郝宿了,那匹枣红色的马才被运来陈家没多久,想知道这种内部消息,并不是那么简单。
但从范情的态度来看,他一早就知道了,而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管家打听到了什么信息。
尽管这只是一个很的信息,但在场的人只有范情一个人知道了。以见大,郝宿成为范情的管家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星期,很能够看出他的能力。
此时见郝宿给范情调了一杯酒,颜色还挺好看的,他也有点好奇。
“怎么样,好喝吗?”
好不好喝另,范情在见到杯口上挂着的一片橘子时,就已经很喜欢了。
橘肉跟橘皮泛着清香,甜酒被抿到嘴里的时候,橘子的味道也一起泛滥开来。
“我很喜欢。”
少爷腰身笔直,回身的时候眼眸平静,然而过度的隐忍致使他眉眼间的秾丽无意识晕得更浓了,周身披上的清冷如同为美丽添就的装饰。
郝宿看出了范情在高兴。
“我的荣幸。”他略微弯腰,看上去很是宠辱不惊。
“真的这么好喝?”能够得到范情夸奖的东西很少,见到他这么跟郝宿,陈鋆更好奇了,“郝宿,你能给我也调一杯吗?”
“不能。”
正在抿第二口甜酒的人直接就拒绝了陈鋆的要求,少爷丝毫不知道这完全是他自己的独占欲在作祟。郝宿是他的,酒也是他的。
郝宿却心知肚明,只见他对陈鋆笑了笑。
“如果您喜欢的话,稍后我可以将配方写下来,调配并不难。”
这回范情没有再阻止,陈鋆不禁多看了对方一眼,那杯甜酒已经被他喝了一半下去。
玩味的视线从酒杯上又移到了郝宿身上,没有从管家那里发现什么,最后又移开了。
“这么热闹,我来迟了,真不好意思,现在下注还可以吗?”话的声音算不上多抱歉,反而充满了玩世不恭与随意。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引了过去,来人是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一举一动都仿佛是被规范过的标准,但就是太过规范,看上去反而显得僵硬。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在场的人对于来人都不是很喜欢。
吴苍的性格过于阴鸷,或许是跟范情的年龄相当,所以总是喜欢拿对方当做对。
可他也不看看两人的身份,就算都是各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但一个游刃有余,另一个到现在还是在培养阶段,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偏偏吴苍自己看不透,还要觉得所有人都是看在范情的身份上特意捧着对方。
郝宿并没有看吴苍,他的目光落到了吴苍后面跟着的人身上。
男人跟他年龄差不多,穿着比较休闲的衣服,职业的缘故,身上总有种禁欲感。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还有一种蛰伏的阴冷。
骆卿异,心理医生,也是原故事线里让范情由普通的身体问题演变成心理问题的罪魁祸首。
对方看穿了范情不能随便跟他人接触的原因,以心理辅导为由,一步步接近对方,而后让范情的性格变得暴躁易怒。他有意收集了许多不利于范情的消息,在吴苍的安排下,重创了范氏。
郝宿眯了眯眼睛,下一刻指尖就好像被一只拉了拉。
他收回视线,就见范情一副目视前方,身姿端正的模样,但因为动作的缓慢,还是露出了明显的收回姿态。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郝宿声音很轻,只有坐在旁边的陈鋆听到了。不过身为主人家,他现在要负责招待吴苍,即使他并不喜欢对方,但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当然可以,马还没有跑,你想押哪匹?”
陈鋆在跟吴苍话,范情也从郝宿的回答中知道对方发现了他的动作。
他刚才就只是不想让郝宿去看别人,所以才忍不住拉了拉对方的,根本就没有别的吩咐。
被这样一问,他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
“酒喝完了。”
因为很喜欢这个味道,所以杯底只剩下了浅浅一层。范情话的时候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晃了晃,漂亮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折射出好看的光泽。
“还要再喝一杯吗?”
“嗯。”
“请稍等。”
郝宿没有从范情里接过喝完的杯子,而是去放饮品那边又给他端来了一杯新的,再将已经喝完的杯子放到一边。
“虽然度数很低,但少爷也请少喝一点。”
“我知道了。”
两人讲话的时候,那边吴苍也已经押完了注走了上来。他一边走一边朝范情打招呼,有些人即使学到了一些皮毛,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贵族气质也是学不来的。
吴苍以范情为对,为自我标准,可身为范氏继承人,范情从不会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跟人打招呼的事情。
“这位就是我跟你过的范少爷,这位是我的朋友,骆卿异。”吴苍一上来也不管其它的,就把骆卿异介绍了出来。
比起他的张狂,骆卿异倒是沉稳许多。
“您好。”
他向范情伸了伸,第一次见面跟人握是一项正常的礼仪,但对于范情来并不是。
以范情的身份,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他握的。
陈鋆还没来得及话,就见郝宿往前站了一步,以一种不轻不重,但又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抱歉,我们少爷不喜欢跟陌生人握。”
“该抱歉的是我才是。”
骆卿异虽然是在回答郝宿,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范情。少爷冰冷端正,有一种贵气底气下本能的傲慢矜贵,在听到郝宿的话时,眼神有瞬间的柔化。
骆卿异从中得到了两个信息,一是范情的确不喜欢跟别人握,二是他对郝宿的话很满意。
尽管被拒绝了,骆卿异也不尴尬,一句话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同时也让陈鋆满意了不少。
他可不希望自己举办的这场聚会被吴苍破坏。
“好了,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骑都已经上场了。”
十匹不同的马从马厩里牵了出来,每一匹身上都挂了一个醒目的标志。一声令下后,就先后出发了。
郝宿在骆卿异坐下的时候,依旧将他们跟范情隔开了许多。跑马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范情押的那一匹果不其然跑了第一名,这让他赚了一笔钱。
最后一名是柳云远,他运气不好,押注之前改了三次,最后还是选错了。
不过愿赌服输,他也没有什么玩不起的,等穿上马形人偶服后,还让未婚妻王妧给自己拍了几张照片。
“少爷,这回可是通杀啊。”
陈鋆看着这个结果调侃道,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一张银行卡。
范情连看都没看,直接把它给了郝宿。
“给你的。”
给郝宿的,而不是交给郝宿保管的,陈鋆听着心里更加觉得有那么点微妙了。
对于他们来,范情赢得不过是一笔钱,可对于普通人来,这却是一笔大钱,如今范情就这么面不改色地给了郝宿
“少爷,这是您赢得的奖品。”
“是你让我押的。”那么赢来的奖品自然也是郝宿的。
范情向来就是一不二,他既然做了决定,就明轻易不会更改。因此郝宿听了他的话后,也就没有再推辞。
“多谢少爷。”
没有再听到范情的声音了,他从坐下以后就在默默跟自己的背带做斗争,要比车里好一些,至少不会有外力让他乱动。
但刚才跟郝宿话的时候他不心动了一下,这一下再次打破了好不容易构建出来的平衡。
里的杯子都被他用力地握住了,为了掩饰异常,他还要故作镇定。
“范少爷这位管家?能力倒是不错。”
跑马结果出来以后,大家都这样觉得,不过只有吴苍一个人出来了。
范情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的身上,越是被挤压着,背就越要挺直,哪里还有工夫去听吴苍什么。
于是让本来想要借题发挥的人闹了个没脸,吴苍见范情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脸都青了。
“最近新来了许多马,等会咱们也来赛一赛。”
果然跟范情之前预料的一样,陈鋆他们等会也要下去骑马。这种活动他以前也参加过,可没有比现在更叫他想要逃避。
他的确可以直接拒绝,但郝宿要是问起来的话,范情根本就找不出合理的理由。
如果他不出来的话,管家一定会刨根问底,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连他哭了都要问清楚是为什么哭。
范情觉得按照这样的发展,不定他等会真的要在马背上哭出来。
少爷一向喜欢骑马这项活动,如今难得有了些害怕。
但一切的发展又是那样快,第二杯甜酒还没有被完全喝完,柳云远的惩罚就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忙着下去选心仪的马。
“少爷,他们都下去了。”
范情试探着站起来,讲话的时候眉毛皱了一瞬:“我们也下去吧。”
“好。”
又是下楼梯,又是走一步拉扯一下。范情忍不住想要停下来,再让郝宿亲亲自己的额头。
他难受得想要撒娇。
“少爷?”
郝宿看他走得慢了,有些疑惑出声。
范情被叫了一下,立刻清醒了许多,同时又因为先前想要撒娇的念头感到无比的害羞。
他连忙往下走去,动作变快的时候,腿都在不自觉地打抖。
范情没有选马的念头,去了马厩以后,郝宿什么就是什么。
“我扶您上去试一试,好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范情点了点头。然而腰上送过来的力气比以往都要大,竟让他上去以后连缰绳都没有抓稳,马镫被他踩得像是个在马背上的新。
范情眉毛拧了起来,好半天连气都没喘匀,偏偏那匹马还在乱动。
一时之间,仿佛所有的地方都作乱起来,范情觉得等会自己恐怕要直接从马背上掉下来。
“少爷,还可以吗?需不需要换一匹马?”
“可以。”
范情根本经不起再换一匹马了,他连腰都是塌的。更要命的是,郝宿还在用那样专注眼神看着他。
缰绳被他紧紧捏着,眼皮就没有抬起来的时候,这时候郝宿倒不再去纠正他的体态了。
“都选好马了,那我们等会”
陈鋆见大家已经选好了马,就准备过几分钟正式开始。
以范情现在的状况,要是马真的跑起来的话,不定下一刻就要哭了,那样重的颠簸,想也是无法招架的。
管家这时候终于有了难得的良心,适时打断了陈鋆的话。
“不好意思,少爷的衣服弄脏了,我需要先为他换一套衣服。”
听到郝宿的话后,范情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其他人则是看了看范情的衣服。
看不出哪里脏了,但贵族就是这样,时刻都要保持纤尘不染的姿态,也不足为奇。
陈鋆:“没问题,那就过半个时再比,换衣间在那边,我让人带你们过去。”
“多谢陈少爷。”
郝宿伸将范情从马上接了下来,仍旧以那种半搂的姿势,但因为举止得当,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妥。
骆卿异在范情下来的时候暗中看了他一眼,对方似乎很不适,尤其是在郝宿碰到他的时候。
极力的伪装在一个高级心理师面前是无所遁形的,他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观察范情是不是跟传言一样,不能跟别人接触,现在看来是真的。
于是在郝宿带着范情离开以后,骆卿异就跟吴苍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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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哪里脏了?”不仅是其他人,就连范情自己也没看到衣服究竟是哪里脏了,等两人到了换衣室的时候他才问起来。
“这里,少爷。”
衣角有一点沾到了酒渍,但不注意看的话,是看不到的。
郝宿已经替他将外面的衣服脱掉了,准备的衣服都是一整套的,要换的不止是一件,里面也要一并换掉。
范情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郝宿还另外带了一套备用服装。
“有备无患。”郝宿看透了范情的心思,解着领结道:“少爷,请抬一下头。”
分明知道眼前的人最着急的就是要把背带夹解开,但他却有意留到了最后进行。
解开背带夹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从裤腰处直接把夹子摘下来,另一种是像他给范情穿上去那样,再直接从肩膀上滑下来。
但背带夹被收紧了许多,如果直接滑下来的话,阻力要比穿的时候更大。
所以郝宿才碰上背带夹,范情就忍不住缩了一下。他没有采用这个方法,指在背带边缘勾了勾,才意识到有些不妥似的,又松开了。
但这样的动作却带来了些许弹力,范情从家里到现在的忍耐终于走到了尽头。
“郝宿”
他抓住了郝宿的,眼里又在冒泪光了。
“怎么了,少爷。”
处于难受状态的少爷并没有发现,管家的这句话完全是平调,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
他整个人都缩得厉害,背也是弓着的。
郝宿轻挣开了范情的,将他背带的夹子摘了下来,稍后,真实的情况也全部展现了出来。
云朵被油彩渲染,色彩分明。
范情知道自己在被郝宿看着,更知道他的目光究竟停留在什么地方。
他觉得那里又变得烫了起来,在郝宿开口的时候,眼里的泪完全被逼了出来。
“少爷,好红。”
淡然到了极点的声音,指尖还又碰了碰。
颅内的神经仿佛也被郝宿的拉扯着,全数地崩塌下去。
范情想要捂住郝宿的嘴,更想要遮住他的眼睛,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或者,他是在放任郝宿的所作所为。
只有眼泪像被扯断的珍珠项链,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滴到郝宿还没有撤回的上。
“抱歉,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您的情况。”管家抬起头,双目清明。
范情却在郝宿的离开的时候又抖了一下。
“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再晚一点,就要磨破了。”
他一句又一句都是在阐述事实,可却让范情的状况更加糟糕,也更让他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衣服”
“要先处理好才能穿衣服,不然会越来越严重的。”
管家阻止了少爷想要拿衣服的,并且将半开的衬衫全部褪了下来。宽大的换衣室内,镜子里的少年浑身都开始泛出了一层靡红,他看上去无助到了极点。
“还好出门的时候有备下伤药,不然现在就麻烦了。”
无论是多余的衣服还是伤药,都是他们在下车以后,郝宿让陈家的仆人提前送到了这里。
范情来陈家的次数多,这间换衣室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平常除了打扫的人以外,也没有人能随便进来。
他着就转身找到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支药膏。等将药膏挤在指上的时候,郝宿才看着范情问道:“少爷,我这样碰您可以吗?”
药膏要涂匀,势必会碰得更多。
休息室里并不冷,温度适宜,范情却像是被风吹了一样,身体打了个颤。
他看着郝宿伸出来的,药膏挤出了两次的分量,闭了闭眼。
“可以。”
讲完后他又抬起头看人,没有话,只是眼角又流了滴眼泪,动物一样。
郝宿替他擦了擦眼泪。
“少爷,为了避免弄伤您,请允许我抱着您。”
没有再请求范情的同意,郝宿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而后带着他坐到了换衣间的软凳上。
这很像郝宿之前给范情穿鞋子时候的情形,可又是如此不同。
他的在替他擦着药膏,微凉从两处被依次推开。
郝宿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范情还是哼了好几声,脸埋在他的肩膀处,要不是被禁锢着,以他的反应,的确像郝宿所,会被二次弄伤。
“好好了吗?”
“还没有,请再等一会儿。”
范情不知道要等多久,但他在听到郝宿的话后就乖乖等着,尽可能地不去乱动。
但气一下接一下地喘着,郝宿的也被带着起伏。
他看着脸也已经全部红了的人,在上的药膏全部擦完以后,没有第一时间通知范情。
指轻轻地打了个转,感觉上去还是在擦药,然而下一刻,就被范情的呼吸带得移开了一点。
对方整个人猛地要往他怀里凑,哭声也都出来了。
“少爷,涂好了。”郝宿这个时候告诉范情,药膏涂好了。
“好、好了吗?”
“是的。”
“那衣衣服”
“还不行,我要为您检查一下其它的地方。”
什么其它的地方。
范情还来不及问,搂着郝宿的就已经被他拉了下来。接着从肩膀到肘再到指,哪哪都被郝宿检查了一遍。
他的检查是要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也受伤了,在胳膊被郝宿拉着上举的时候,范情终于反应了过来,并且想要把放下去。
“没有别的地方了。”
除了背带压着的地方,其它的地方都好好的。
但少爷之前的隐瞒让他在管家那里失去了可信力,于是胳膊还是被不留情地拉了上去,指还要一并在上面戳一下。
“痒”
“很快就好了,少爷。”管家以极其职业的态度安慰道。
他将范情的上半身来来回回都检查了一遍,最后确定并没有受伤。在后者以为结束的时候,那只宽大的又解开了一颗新的扣子。
“郝宿。”
“我在,少爷。”
回答的同时,胳膊有力地将范情托了起来,而后裤子被顺利地拉下。
他用着非常专业的目光跟法,将范情的腿检查了一遍。因为抱着人,所以没办法很好地看到下侧,于是掌心就贴在上面一点点地挪着。
范情话都不出来了,拉着郝宿的衣服也抖个不停。
等郝宿的停在腿弯处的时候,范情差点又哭了出来。
“真的没有别的地方了,没骗你。”
他人被弄得软成一团,看着郝宿就差指天发誓了。
“少爷真的没有再骗我吗?”
“没有。”范情乖乖摇头。
“那么以后也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不然您有什么事情,我也会自责的。”
“好,我答应你。”
“既然没有别的地方受伤,我现在就替少爷换上新的衣服。”
郝宿这才放过了人,将另一套衣服拿了过来,慢慢为范情穿上。
“起来,少爷为什么那么相信我,万一消息有误,那匹马最后没有赢呢?”
他给范情穿衣服的时候又聊到了刚才的押注,输了是其次,如果范情因为他的话成为最后一名,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穿那件马形人偶服了。
“没有赢就没有赢。”
而且,愿赌服输,范氏身份尊贵,不代表他们玩不起。
“谢谢少爷的信任。”
范情坐在郝宿怀里,大概是先前的背带夹压迫太过,以至于现在解开以后,他再被郝宿抱着感觉上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
听到郝宿的话,他心里高兴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忽然道:“以后不要看别人。”
“比如?”
“比如吴苍带来的那个人。”骆卿异给范情一种很怪的感觉,像是条毒蛇,他不喜欢对方。
“少爷这样霸道,连我要看谁都要管吗?”
“是单单不准我看他,还是其他人都不准看?”
问题简单,但里头的意味就多了,天真的少爷想也没想,直接回答:“你在我身边看我一个人就好了。”
其他人都不要看,只要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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