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拿不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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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一度僵持了下来。

    柳氏好歹,可张翠英和福家两兄弟却咬死了绝不松口。

    王氏这会儿,也看出门道来了。

    感情是柳氏这自个儿仗着奶奶的身份,要将没了爹的孙女强行卖给她呢。

    这可不好,瞧着张翠英和福家两兄弟的架势,王氏这要真是将福芸给带走了,之后还指不定闹出多少麻烦事儿来呢。

    “行了。”

    王氏挥了挥,嫌恶地瞧了一眼这家人,便道:“既是不愿,咱们一拍两散也就是了。不过事先好,那张契约上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若是毁约,柳氏,你可是要赔我二十两银子的,以一月为期。赔不上嘛我听你老福家水田果树不少,便拿来抵债吧。”

    “什么!?”

    柳氏眼珠子都瞪圆了,满身去找那契约。

    倒是福大富不管不顾,已然喊道:“二十两就二十两!我们一家人,即使是住窝棚,都不可能卖妹妹的!”

    “行。”

    王氏冷眼瞧了一眼福大富,轻蔑一笑,已是打定了主意她们拿不出二十两银子了,转身出去时,还瞧了一眼水田里长势喜人的水稻呢。

    真不错,这笔买卖,没花一分钱。

    王氏带着阿喜走时,柳氏才从身上找出那契约来,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门道来,还是福大富那里一把抢了过来,递给了福二贵。

    “弟弟,你识字多,你看。”

    福二贵一看,指着当中的一条,便道:“还真是,咱们要赔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柳氏却好似被雷劈似的,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可她到底迅速反应了过来,看着热炕上的一家人,恨不得又抄起鸡毛掸子打过来,便骂道:“张氏,你真是丧门星,坑害了一家人!”

    “福芸是给人做童养媳的,那王氏出阔绰,嫁过去是过好日子的,偏你不肯,现在要赔二十两银子!你还有两个儿子呢,少一个赔钱货女儿怎么了?”

    柳氏骂完,鸡毛掸子就要挥过来。

    这一次,福大富挡在前头,愣是将鸡毛掸子给握住了,在半空中,落不下来。

    福芸真是忍不了了。

    “答应这件事的人,是你。”

    福芸咬唇,眼眶红红的,反问道:“你不也有两个儿子,不如将三婶嫁过去?那可是十两银子呢!”

    “不过依我看,人家也未必要吧?毕竟三婶年纪大,又坡脚,长得黑!”

    柳氏还有个女儿,福三花。

    天生残疾,坡脚,种不了地,脾气也差,都快二十了,还没嫁人呢。

    自从福芸她爹失踪后,柳氏就想让他们从福老二盖的这几间大房子里搬出去,给福三花招婿。

    福三花也是个窝里横的。

    对着外人唯唯诺诺,听能住进自家二哥家的大房子了,隔三差五就过来阴阳怪气福芸她娘克夫。

    如今,福芸这话一出来,柳氏又是气得一个倒仰,眼皮一翻,就晕过去了。

    柳氏倒在了地上。

    福大富吓了一跳,忙过去一瞧,好在还有脉搏,不然这要是把人给气死了,他家可就摊上大麻烦了。

    福大富很快将柳氏给安置在了隔壁他们两兄弟的屋子,回来继续商量对策。

    这会儿,几人也冷静了下来。

    福大富犹豫了一下,看向张翠英,问道:“娘。这二十两银子,我们”

    他们拿不出来呀!

    张翠英却猛地想起什么,去一边的柜子里翻,终于在最下层的抽屉里,找出来了一个木质的雕花盒子。

    盒子一打开,里头是一支素银簪子,和两块碎银子。

    福芸伸长了脖子瞧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是不够的。

    “簪子拿去当了,加上这碎银子,能凑足五两。”张翠英叹了口气,又道:“我这儿,还有过年时缝的一些帕子,开春要卖的,也能卖一两银子。”

    可再多的,她也拿不出来了。

    “娘亲,没事的。”福芸看着气氛不对,忙道:“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咱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张翠英听着女儿一番言语,忍不住一笑,伸摸了摸福芸的脸颊,便道:“你这孩子,什么呢?什么滑坡?”

    福芸吐了吐舌头,扮了个可爱的鬼脸,道:“没什么,我乱的。”

    福芸心里盘算着,却觉得二十两银子,一个月时间东拼西凑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要知道

    前几日上山时,她和哥哥还猎了一只獾子呢。

    那獾子皮毛极好,要是彩织镇上的大户人家能看得上,也是能值些钱的。

    晌午时,柳氏醒了。

    她回过神来,又是一阵闹腾,终于闹得饿了,张翠英那儿做好了饭菜端上来,她吃了以后,骂骂咧咧还是走了。

    并且扬言

    这二十两银子,她是一分都不会出的。

    张翠英若是拿不出二十两,还是尽早将福芸交到王氏里得好。

    “啐!”

    福大富看着张翠英走远,吐了口唾沫。

    福芸连忙跑上去,拉住哥哥的,声问道:“哥哥,我们的獾子还在吧?现在也等不了了,你看看,是不是去找村里的猎户卖了?”

    那只追着俊秀少年的大黄狗,就给他们卖了。

    十五文银子,虽然不多,但也换了他们一家人好几天的口粮了。

    福大富一听,却凝眉道:“那猎物家出价黑,我看不好,还是咱们自己处理了那獾子,拿去彩织镇上卖吧,不定,有大户人家喜欢。”

    要是卖不出去

    也只能拿回来,问问那猎户收不收了。

    夜里。

    福芸坐在杌子上,闭目将药瓶放回到随身空间里以后,就睁开了眼睛。

    娘亲的病也好了。

    她那里,明天跟着林婶,去村外的庄户那里瞧瞧,能不能接到什么活儿做,争取多赚钱,存够二十两银子。

    福芸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

    荷包十分精致,上面绣着牡丹花,那丝线看着竟不像是普通的黄色丝线,而像是金丝。

    福芸脑海里,一下子就出现了那个少年的面孔了。

    有几分冷峻,却那么锐意。

    想着,福芸就将荷包打开了,盘算着要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准她也能拿去当了。

    只是

    打开荷包后的福芸,却愣住了。

    她看着足有自己心这么大的一块比较漂亮的鹅卵石,就沉默了一下。

    这么漂亮的荷包里,竟然装的是一块石头吗?

    “看来果然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是只能靠自己呀”福芸垂头丧气,将石头装回到荷包里,就回屋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