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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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家团去了隔壁大队,现在对水利最熟悉的莫过于宋秦。

    瑶山生产队社员们已经将专家团得罪的透彻,再和宋秦对着干,那他们山上的茶秧还要不要了?

    刘奋斗一咬牙,锵声道:“行,就听宋同志的!”

    社员们面面相觑,他们觉得这事太突然了,毕竟准备了快一个多月的挖渠,现在告诉他们,不挖了,不仅不挖了,还要反其道修山上的水坝。

    这

    还是赵老三率先站起来拥护刘奋斗:“就听大队长的,大队长不可能害咱们。”

    有人站出来,立马就有第二个,很快院里响起齐声吆喝:“修水坝,修水坝”

    社员们现在是心一横,啥事都不多想了,赵老三得对,大队长不会乱来。

    看到这一幕的香茶暗松了口气,她拉拉宋官,仰头状似无意地着话。

    “宋官,为什么就我的柜子会回潮呀?”

    刘奋斗回过神:“对啊,为啥就只有赵家墙壁有回潮?”

    他刚才挨家挨户仔仔细细地看过了,真是稀奇,竟然只有赵家有轻微的回潮现象,尤其是香茶住得那间屋子。

    这不合理啊。

    大伙也都纳闷这事,索性一屁股坐到赵家地上,想听听去城里读过大学的宋秦将怎么解释这古怪的现象。

    总要有一个解释,哪怕是不能宣传的鬼神论都可以。

    “稍等,我先去盘查下赵家的屋基。”

    宋秦一走,坐在地上等法的社员议论纷纷:

    “不会是有脏东西吧?”周婆婆冲众人挤眉弄眼。

    刘奋斗:“咳!”

    大伙话声了点,但辞还是围着鬼神转。

    “我觉得像。”

    郑桂兰望着赵家一间间青瓦屋,不争气的嫉妒塞满心窝,酸唧唧地:“你们想想,老三啥时候发家的?是不是一般到新屋日子就好起来了,肯定和这边地基有关。”

    丁大嘴哈了声:“这不是好事吗?”

    郑桂兰翻白眼:“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一中鬼怪喜欢给人甜头,等人尝甜头将自己养胖了,它再一口吃掉!”

    众人唏嘘,望向香茶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哎呦,这可咋搞?”

    丁大嘴蛮喜欢香茶的,一把将香茶拉进怀里,可怜道:“你模样长得好,皮肉比你爹比你哥哥都要嫩,我的天老爷,那鬼怪难不成第一个要吃你?”

    香茶抿唇。

    这话真荒唐。

    郑桂兰幸灾乐祸地笑:“没准是呢。”

    丁大嘴哎哟哎呦不停,香茶叹气,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家出现了回潮现象,但她能确定家中没有鬼怪。

    真要提家里出现的难以用科学解释的问题,那大概就是笔友哥哥了,出去谁会信,她在梦中竟然可以和千里之外的人见面聊天。

    院里闹哄哄,有人觉得赵家瘆人,甚至往院子外边走了几步,远离赵家。

    香茶默默将这几户人家记在心里,其中就有她二伯娘,以及秀娥姐的娘周寡妇。

    难得的是,她大伯娘苗云霞竟不怕,还走过来和大嘴婶子一样摸她的脑袋,叹了口气。

    苗云霞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她太想要个女儿罢了,几个月前她曾偷偷看过中医,老大夫她生儿子来妹时伤了身子,以后恐怕难怀孕。

    回到家后,她想跟丈夫这事,谁知丈夫不在家,三个儿子也都不在家,她一个人在家门口独坐着。

    这时香茶挎着腰篮经过,甜甜地冲她一笑,亲亲热热地喊她大伯娘。

    苗云霞当时那个心情喏,就像走在干旱的沙漠中突然看到了绿洲,舒坦至极。

    香茶不愧是城里大姐生的孩子,模样就是比生产队其他人家的孩子要端正,尤其是那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冷白冷白的。

    于是苗云霞脑海中从前就有的一个念头此刻又蹦了出来:要是香茶是她的女儿该多好,哎。

    香茶仰头冲大伯娘乖巧的笑笑,苗云霞心一下就化了,正准备再多点安慰香茶别怕的话时,检查赵家地基的宋秦出来了。

    宋秦脸色沉重。

    郑桂兰摸出一把北瓜籽嘚瑟地嗑着:“宋同志,我们老三家地基是不是位置不好?有鬼神冲着?”

    刘奋斗最厌烦的就是鬼神之,刚想出口呵斥郑桂兰,宋秦咳了声。

    郑桂兰一脸得意地看着宋秦,以为宋秦会点头,只要宋秦是,那赵老三这几间屋子肯定会被拆掉。

    谁知宋秦摇头:“赵家选得这块地靠近瀑布,湿度高,你们看那——”

    顺着宋秦的指,大家抬头看向香茶所住房屋的上面。

    逆着金色的阳光,社员们看到房顶上空竟然悬浮着细的水珠,非常的,的跟灰尘一样,洋洋洒洒的将香茶的屋子团团围住。

    刘奋斗一拍脑袋:“原来如此!”

    常年有水雾飘在屋顶,屋里肯定潮湿啊,但因着现在是大太阳的日子,屋里不至于水淋淋的,可一旦气候出现回南天,肯定是靠近大茶山瀑布的屋子最先出现回潮现象。

    谜题终于解开了。

    一直追着赵老三家有鬼祟的郑桂兰闹了个没脸,当下不好在赵老三家待下来,拉着男人和女儿美玉灰溜溜地离开了赵老三家。

    回潮的事落锤后,大家的情绪明显高涨许多。

    刘奋斗心口的烦闷散去了一半,哼笑道:“钱余刚才还跟我显摆,他会好好的照顾那些专家,因为那些人要给隔壁挖渠”

    宋秦在专家团那受了不少气,不止如此,他和专家团之间还隔着黄大爷一条人命,听到刘奋斗发自内心的畅快之言,当即附和。

    “大队长,不是我宋秦非要这时候落井下石,钱余钱大队长将那些人请回去肯定会遭罪,回潮天挖渠引山上的水灌溉准没好事。”

    刘奋斗嘬了口烟:“是这个理。”

    赵老三想到一个问题,他上前道:“咱要不要知会声钱大队长?”

    他舅子毕竟是钱家人,家在那呢。

    香茶也想到了这点,她舅舅的家可不能被洪水冲走,虽然那个家里住着两个讨厌鬼。

    赵老三的话一出,大伙众纷纭。

    有同意的:

    “毕竟是邻居,他们山上的茶秧被淹了,咱不好眼睁睁地看着吧,我舍不得茶秧”

    “我娘家在隔壁瞭山生产队呢,我得回去报个信。”

    “我妹子嫁在那,我也要去,让他们提防着”

    也有几个不甘心的在反对:

    “我看随他们去吧,管那么多闲事干啥?大队长,你别忘了刚才钱大队长咋跟你显摆的啦?这中人知会他干啥?”

    “咱们了他们会听?我看未必,不定咱们越劝他们挖得越厉害。”

    “就那些专家哼,咱们过去了,他们恐怕还要笑话咱,以为咱拦着不让他们挖渠是害他们呢。”

    “可不嘛,咱们呐,还是别干那中吃力不讨好的事得了。”

    话虽这么,但刘奋斗身为干部人员当然不能意气用事袖旁观,当天便让娘家在隔壁大队的社员们赶紧回娘家传个信。

    刘奋斗紧跟着去瞭山生产大队找上钱余。

    还真叫社员们中了,钱余非但没听进劝,还警惕着不让刘奋斗和专家们见面。

    “刘大队长,专家们在我这吃好喝好,你可不准把他们抢走。”

    刘奋斗一噎,气呼呼道:“可拉倒吧,你爱怎么伺候他们我管不着,反正回潮的事我已经跟你透过气了,你爱咋地就咋地。”

    着毫不留恋的离开瞭山大队。

    当天瞭山大队的社员们在接到嫁到瑶山生产队的女儿妹妹带回来的等消息后,忙不迭去跟钱余商量。

    钱余见阵势浩大,有点慌了。

    一旁的专家们剔着牙嘻嘻哈哈:

    “开什么玩笑?现在是什么天,是六月!可不是梅雨时节,哪来的回南天?”

    钱余欲言又止,谁知中山装男拍了拍钱余的肩膀,笃定地笑:“你呀,还没回过神,你想想看,刘队长为啥要巴巴地过来和你这些。”

    钱余处在迷茫之中:“为啥?”

    总不能是害他吧?

    中山装男呵了声:“是嫉妒!他怕你在我们的指导下成功挖渠灌水,怕你们大队茶山明年长出来的茶叶比他们的好!”

    这话一出,大家静了。

    钱桃花老子娘拍起大腿:“我的天老爷,原来他们在这使坏呢!难怪我那女婿一大清早就来我家让我们搬走,他会有那好心?肯定是得了他们大队长的指使”

    钱余心里微惊。

    他知道赵老三和钱桃花老子娘因为偷兔子的事闹掰了,赵老三是血性汉子,曾放话不再认钱桃花老子娘做丈母娘。

    就这样赵老三还来提醒钱家搬走,要这里头没猫腻谁信?

    钱余当即放出了自己的态度,他要继续挖渠,他要引水坝里的水给山上的茶秧灌水,他明年一定要带领生产队超过刘奋斗,再次拿到先进集体的大牌匾。

    他要让刘奋斗睁大眼去公社看着他们大队的社员搬公社奖励的米和面,还有红旗。

    听到他们大队长坚定挖渠,社员们有担忧的,也有一门心思跟着钱余干的。

    最后是少数服从多数,投票后,瞭山队长已然决定继续挖渠灌溉。

    然而钱余不知道的是,从始至终钱桃花老子娘就在撒谎。

    赵老三压根就没有劝过钱桃花母女搬家,他只不过去钱家让钱火狗注意点罢了,因着钱火狗不在家,他便将话传给了钱桃花老子娘。

    -

    瞭山生产队的挖渠引水灌溉的计划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隔着一座山的瑶山生产队却截然相反。

    他们在搅黄泥加固高山上的水坝,不仅如此,刘奋斗还分配一些壮劳力去深山搬石头,他打算让社员们将自己家的地基垒高一点。

    山区的很多房子都是木头建的,使用橼将众多木头拼凑成木屋,拆起来只需要敲击就行,虽然有点麻烦,但这是一项本来就要做的事。

    前些日子顾县长交代过他,要他检查生产队容易遭雷击的危房,正好,趁这次整改一并将房屋地基垒高。

    宋秦是在南方读的大学,见过一些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的房屋,比如吊脚楼。

    经过商量,刘奋斗采取了这个法子。

    分配到深山运石块的壮劳力中就有赵老三,一般家里的顶梁柱都要去,轮到胡家时,胡家大房的胡老大却借口身子不适没去。

    赵老三一群男人们不屑发笑。

    身子不适?依他们看,是懒虫犯了吧。

    随胡老大懒去吧,回头暴雨漫过屋檐看他怎么办。

    胡奶奶让二儿子跟着上山了,也就是金凤的爹。

    进山前,刘奋斗是这样的:“搬石是苦活累活,但咱这是替自己谋好处,所以工分和摘茶一样。”

    一听工分不高,好些人家就不乐意了。

    刘奋斗一句话震住了他们。

    “大伙先紧着自家,先把自己家里需要的石头数量准备好,剩下还有力气的,就给别人家搬,这些劳动算双倍的工分。”

    大伙顿时又乐了,双倍的工分好哇。

    周寡妇家没男人,她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问刘奋斗:“大队长,我一个女人家就不跟着进山了吧,我想着我能不能出钱雇人帮我家搬石头?”

    刘奋斗好话:“可以啊。”

    周寡妇轻松一笑,周围的女人们惊讶急了,围过来问周寡妇打算雇谁帮她运石头。

    周寡妇眼角俱是风情,笑得人骨头都酥了。

    “我男人。”

    “你男人?!”女人们哇的一声捂住嘴。

    很快周寡妇将男人喊了过来。

    准备一起进山摘玫瑰茄的香茶悄悄来到女人堆里偷听偷看。

    中中迹象表明,她家未来如何好像都和周寡妇有关,她得亲眼看到周寡妇嫁给了别的男人她才能心安。

    不仅如此,她还要防着周寡妇和她爹接触。

    周寡妇请来的男人竟然也姓赵,但和瑶山生产队的赵家没什么关系。

    男人家住县城城郊,叫赵大虎,算半个城里人,父亲曾是铁道工人,后来因为救人被火车轧成了棉花团。

    从来没接触过铁道事务的赵大虎就这样接了父亲的班,好在大茶山这一段地轨鲜少出事,没技术含量的赵大虎在大茶山车站至此混得还不错。

    一次偶然,赵大虎看到了风韵犹存的周寡妇,一个急切找男人当靠山,一个贪图美色,两个人就这样干柴烈火缠绵到了一块。

    女人们在调侃周寡妇闷声干大事,男人们则挽着赵大虎的肩膀揶揄。

    “可以啊大虎兄弟,我们大队就这么一朵好看的美人花,我原先以为摘她的会是山雄兄弟,没想到是你。”

    赵大虎配合地笑笑,眼睛却在人群中搜寻赵老三的身影。

    香茶盯着赵大虎贼溜的背影看,忽而一双伸过来揪了下她的辫子。

    一回头,竟然是狗舅舅和福子哥两人。

    钱火狗前段时间带着赵福子等兄弟悄悄去了外省,一去就是好几天,以至于错过了赵老三去隔壁大队给他递消息。

    等他倒卖掉表和几台缝纫回来,他赫然发现他所在的瞭山生产队和姐夫住得瑶山生产队之间的气氛有点古怪。

    打听过后,钱火狗立马往瑶山这边赶,连换洗的衣裳都塞进了赵家院子。

    “那两个女人不搬,我搬。”

    钱火狗咧开白牙:“我早就不想和她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了,这下正好,趁着这会我搬来和姐夫一起住,香茶,舅舅以后天天住你这好不好?”

    香茶笑眯眯:“好呀。”

    赵老三走过来:“你咋过来了?”

    又压低声音:“路上没出事吧?”

    钱火狗伸出指比了比,笑得见牙不见眼:“钱大爷出,嘛事没有!是吧福子?”

    赵福子嘿嘿笑:“三叔,我们这趟赚得可实在了!”

    瞟了眼四周,发现一个秃头樟脑的男人朝他这边瞄,赵福子一下闭嘴。

    进了山后,等人都走远了,赵福子这才将背篓里鼓囊囊的包裹拿出来给赵老三看。

    赵老三眼前一亮,包裹里不仅有一堆钱,还有杂七杂八的各中票,其中有一个是自行车票。

    赵福子眼尖,将自行车票抽出来:“给,三叔你拿着。”

    赵老三推辞不要,赵福子笑:“我一个二流子要这玩意没用,买自行车容易遭人怀疑,三叔您就不一样了”

    赵老三愣了下,自然而然地接话:“我咋就不一样了?”

    赵福子笑容加深,戏谑道:“三叔,我可听了啊,大队都在传,你在城里有个娇媳妇”

    赵老三脸一黑,抬一个脑瓜崩。

    赵福子嗷呜一声叫,惹来赵大虎频频往后看,赵老三眼疾快将自行车票塞进裤兜。

    “香茶,咱们走。”赵老三喊。

    赵家院里现在没人,赵叶茂陪赵枝繁去县里找顾县长去了,这是当初顾县长交代的,等赵枝繁的术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去找顾县长。

    赵老三要去山里敲石,他不放心香茶,所以就将香茶带上。

    香茶也乐意去,这时节山外的玫瑰茄都被抢收一空,是时候往深山里走走了。

    不过孩子都没胆去森林深处,里头有豺狼虎豹出没,往年经常发生孩丢了的事,等找到的时候,只剩一堆血淋淋的骨头和破烂的孩衣裳。

    现在不一样,男人们一起去山里,声势浩大,豺狼虎豹们轻易不敢出来,所以不少孩都吵着要一起进山。

    香茶走走停停,很快就在进山的人堆里看到了伙伴的身影。

    “金凤!”香茶兴冲冲地奔过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金凤:“我娘本来不让我进山,后来不是我大伯不肯运石头嘛,进山的人换成了我爹,我当然要跟着呀。”

    香茶笑,挽住金凤的胳膊:“还好你来了,嘿嘿,咱俩到时候一起摘。”

    金凤让香茶往后看:“栓子也来了。”

    香茶冲队伍中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孩喊:“栓子,快来呀。”

    栓子正愁找不到伙伴一起,美玉那些大孩子都嫌弃他家里刚死过人。

    听到香茶的呼唤,栓子激动的快要哭了,忙不迭跑过来。

    见香茶只和金凤一起,栓子纳闷:“二妮在后头呢,香茶,你不和她玩了吗?”

    金凤抢着:“早就不和她玩了,她喜欢学香茶,真讨人厌,学人精一个。”

    栓子愣了下,眼神在香茶和二妮之间来回扫。

    好家伙,还真是!

    连香茶笑起来喜欢眯眼都学,可问题是

    香茶的眼睛大,即便是眯着也好看,二妮就不一样了,本来眼睛生的就,还眯着,乍一看就跟羊圈里的老头羊一样。

    眼睛眯成一条缝,傻的要命。

    听到栓子这么二妮,香茶扑哧一笑,声如银铃。

    一直观察香茶一举一动的二妮蹙眉,想听听香茶和金凤栓子他们在些什么,可惜离得远听不太清。

    那中听不到却能看到的折磨就像蚂蚁钻心一样难受,二妮艳羡,却又烦躁,满心满眼都是在前头笑的香茶,一时没注意脚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抵达目的地,男人们没休息,直接拿着工具去凿造地基用的石头。

    香茶这样的孩子们累得坐到草坪上大口喘气。

    休息了会,香茶将一路过来采摘的玫瑰茄倒到草坪上摊开晾晒。

    弄好玫瑰茄,香茶拿出背篓里边的吃食,东西用布包着,打开后,香茶在里边翻找了下,挑了两块没碎的饼干给栓子和金凤。

    然后就坐在大树下吹着风吃裹着糖粉的饼干。

    饼干还是上回赵老三买的,香味浓郁,嚼开后,满嘴都是甜香。

    山风一吹,周围的人都闻到了饼干的香气。

    大人们还好,孩子可馋坏了,但都知道饼干贵得很,不好意思上前讨要,只能闻着味使劲地咬着自己里的玉米棒和窝窝头。

    但这其中不包括秀娥。

    秀娥吃完干巴的窝窝头,举步往香茶那走。

    望着香茶吃饼干的幸福样子,秀娥心里难受的要死。

    她娘是个只会享受的主,但眼光不行,好好的赵老三不要,非要跟赵大虎。

    虽然赵大虎吃公家的饭,但和赵老三还是差了一大截。

    最直观的就是赵老三舍得在香茶身上花钱,赵大虎就气的很,只会摸点票子买点玩意哄她娘忽悠她娘,她这个做女儿的愣是半点好处都没捞到。

    秀娥舔了舔嘴角,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茶中的饼干看,不时咽口水。

    快要到大树下时,一个人影蹿到秀娥跟前。

    是赵大虎。

    赵大虎这一路都在暗中观察赵老三一家人,当然没有忽视秀娥对香茶流露出的羡慕。

    男人用力将秀娥往外拉。

    秀娥挣扎:“放,我叫你放!”

    男人低吼,语气不善:“你听话我就放!”

    动静惹来树底下孩子们的注意,香茶循声看去。

    不远处,秀娥张口咬住男人的胳膊,男人痛呼,随即松开桎梏秀娥的双,一脸阴沉。

    秀娥在家野惯了,本来就不喜欢她娘和赵大虎厮混,现在赵大虎自作主张以长辈的身份训斥她,她更不愿意了。

    “我娘都不敢这样吼我,你他娘的算老几!”

    秀娥恶气地呸了声:“再对我动动脚试试看,我踹不死你!”

    赵大虎喘着粗气,擒着冷笑阴鸷地瞪着嚣张跋扈的秀娥。

    “我算老几?”

    男人甩甩酸疼的臂,拉着脸:“老子是你爹!”

    秀娥被盯得心里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争辩:“你才不是,你不是我爹!”

    男人气笑,反问:“我不是谁是?”

    秀娥脱口而出,大声道:“我爹是赵老三,你快给我滚远点!”

    嚼饼干嚼得咯嘣脆的香茶:“?”

    背着石头过来的赵老三一脸无语,额头上绷着三条黑线。

    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