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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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牧歌直到宁逸出去好一会儿了,他还处在神游开外。宁逸的一番话已经乱了平日他所有的冷静,他现在的心已经乱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最后理来理去苏牧歌也懒得理了,却怎么也忘不了宁逸最后一句话。

    “你对我的吻讨厌吗?”

    讨厌么?似乎除了愤怒外没有一丁点的讨厌,那为什么愤怒呢?大概是觉得不该吧,不该有发生这样的事,毕竟两人都是男生……

    是啊,都是男生……男生怎么可以喜欢男生?男人真的可以和男人在一起么?可是……社会上的人怎么看?棋坛里的人怎么看?

    毕竟只有十七岁,就算苏牧歌再早熟也不可能理清他心里所有的想法,尤其还是关乎感情的,尤其还是关于宁逸的,他之前的的确确把宁逸当成最好的朋友,真的算和宁逸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从来没人给他这种感觉,做一辈子朋友的感觉,只有宁逸,除了宁逸恐怕这辈子自己或许不会再有其他有宁逸给他这种感觉的朋友了。

    这些年逼着宁逸走向棋坛,其实是他怕少了宁逸的棋坛很寂寞很寂寞,少了懂他的对手的棋坛,他觉得呆着没有意思,可是,他的的确确喜欢围棋……所以他才不断的要求着宁逸走向棋坛……

    只是自己为什么始终执着于宁逸呢?苏牧歌想着,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原因。

    早早的结束掉韩国那边的学习到底是对是错?亦或是当初根本就不同意交流,根本没出过国,自己现在和宁逸的关系就不会这样?是不是自己当初回来直接去北京,接受北京棋院的提议,会不会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终究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啊……苏牧歌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想了那么多他也想不明白宁逸为什么对自己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那样的感情竟然让他一度喘不过气来……

    又想到宁逸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苏牧歌只觉得他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突然很害怕明天的到来。

    这时苏牧歌想到了躲,不是他想不到别的方法,他也可以冷着脸回绝宁逸,但是宁逸绝对不会同意,只会霸道的要求他回应。他也可以把宁逸暴一顿,但效果一样,摆事实讲道理更是行不通……似乎在宁逸面前所有的方法都行不通,所以,只能躲了。

    虽然躲不是一个好办法,却是对现在的这种情况来是最好的方法。

    纵是苏牧歌自己再豁达到与世无争不在意别人的地步(这哪是豁达?),但他还不能不在意两人的身份,世俗的看法,就算他再脱俗出尘,却也还是这假面世界里的一粒尘,他还跳不出这个社会。更何况……他更在意围棋……

    不是不在意宁逸,而是对现在的苏牧歌来,围棋的重量比宁逸大……

    已经想好下面的行动,苏牧歌果断的收拾好一切,叫来司机,和苏敬了一声他接受了北京棋院的邀请,就连夜赶去了北京。苏牧歌平日虽清淡冷漠,做事却和宁逸一样有魄力,做任何事都不拖泥带水,果断而果敢。他有这种魄力,其原因来自于他的父母……

    宁逸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苏牧歌竟然连夜去了北京,在他第二天得知的时候,气的是七窍生烟,他以为以苏牧歌的性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却没想到还是做了。

    其实苏敬也不明白苏牧歌为什么那么急冲冲的去北京,他还以为宁逸会知道些什么,所以他问了宁逸。宁逸知道是知道,却不可能出来,何况他自己现在都郁闷的要死,但面对老人,他只好笑着,“没事。”随后宁逸他只得咬牙切齿的把一肚子的郁闷往肚子里咽了。

    躲个人其实很简单,只要躲到那人知道却没办法到的地方就成。

    棋院就是个很好的地方,苏牧歌很好的利用了有利的条件。本来他刚回国时,棋院就不算放行,奈何苏牧歌坚持,等一年以后再过来,他们也就不好勉强了。不过,没想到,刚过一个月多月,苏牧歌就改变想法而主动进来,棋院领导人是相当的高兴,安排的地方也是好的没话。无论是在细节处还是在哪里,苏牧歌用的都是最好的,单身公寓是精装修,里面家具俱全,棋院还帮他把学籍转入本市最好的高中。

    宁逸发觉,这段时间似乎和苏牧歌总是分开,最初去参加比赛,却因为各国的计俩而留在那里,没想到回国了,竟然又分开了,这让宁逸很郁闷,眼看着已经过去三天,苏牧歌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是铁了心不联系自己了。

    宁逸知道,苏牧歌的外表性格看似清冷随和,礼貌周到,但是他那骨子里的决然还是存在的。他也知道苏牧歌为什么会躲进棋院,不就是因为自己不会参加职业的段位考试?如果不取得职业资格证书,想进棋院虽不比登天难,却也差不多了。

    想着,宁逸邪肆的笑起来,心想,看来牧歌还是不了解我的性格啊,我想要的东西会因为这点难度而放弃?

    站起来走到窗边,望向苏牧歌房间所在的方位,心下叹出一口气,不过却也是个难题啊……牧歌与自己原本的约定,到底孰轻孰重,却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了。

    为什么不愿走上棋坛?宁逸问着自己,脑中想起这么多年来不愿想起的往事。

    一幕一幕在他的脑子里闪过,宁逸痛苦的闭上眼后慢慢的吐出一口浊气,还……真是两难的抉择啊……

    眼看着今年的围棋职业赛事又要拉开帷幕,宁逸心里愈发的挣扎,他知道,走上围棋的道路会带出更多不愿想起的往事,可是,要是再不见到牧歌,他怕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这一个多月他想苏牧歌已经想疯了,苏牧歌每日都在他的心里不断的徘徊着,慢慢的侵入他的心……

    宁逸想着,凤家的人,本来就疯狂……尤其是为了爱,那么,自己这一次再做一件疯狂的事情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宁逸觉得自己的确疯狂了,为了苏牧歌竟然放弃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看来还真是不能动情啊……不过已经晚了,宁逸无奈的想着。

    其实他做的决定对他来是疯狂的,对别人来确实一件惊喜的大事,尤其是对莫启清来。

    所以,当莫启清得知宁逸竟然愿意参加职业的围棋鉴定赛时,甭提他有多高兴了,要不是顾忌到自己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要是不是顾忌到要是何斯冷知道自己因为激动抱了他人,自己会死的很惨的话,他就立刻上去抱住宁逸了。

    莫启清为什么会如此激动?那是因为,他的梦想在自己年轻的时候被自己亲手葬送,很多事情不能两全,那么必须要舍掉一个,直到现在他都不后悔舍掉的是围棋,他不知道他人会怎么选择,但是对他来,何斯冷和围棋,何斯冷更重要。

    虽他从未后悔过,却也有些遗憾的,这些年来看着棋坛上代代人才的出没与隐退,不关心是假,爱围棋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遗憾?

    幸好在这时宁逸出现了,这也是为什么最初得知宁逸棋感那么好时,他那么的激动。这些年来,他更把宁逸当成了他半个儿子看待,所以他希望宁逸能稍微弥补他在围棋上的遗憾。

    这也许是意志转移吧……

    莫启清深怕宁逸反悔,他迅速的报名以及做一起的准备工作,毕竟,时间也不算多了。这次去北京参加赛事,莫启清亲自作陪,宁然倒是没什么意见,到现在他自己对北京那个地方多少有些抗拒的。

    一切都敲定下来了,出发的时间也就到了,苏敬和宁然看着消失在天际的飞机心下感慨。

    “宁老啊,你家阿逸,怕是不简单呐,以后棋坛怕是精彩了。”

    “是啊,怕是精彩了。苏老,你阿逸的棋路真的像那个人吗?几百上千年的事儿了,已经很难让人确定了啊。”

    “那一手只会一人会啊,宁老,当年我们各自的师父可是清清楚楚的过的。”苏敬想起那天在苏牧歌房间里看到的那盘苏牧歌和宁逸的对弈,心中疑惑,宁逸到底跟谁学的围棋……跟那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

    “或许是个巧合……”宁然淡淡的了一句,他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家的外孙棋艺会那么高,毕竟自己为了避开棋坛……连一次围棋都没真正的教过他啊……

    两个老人看着飞机喷出的尾气消失在天际,连他们都不相信那是巧合……

    北京的天气干燥滚热,刚一出飞机的门,热浪就呼啦的迎面而来,宁逸被热浪熏的差点喘不过去来,他后悔大中午的过来了,不由得哀怨的看了一眼莫启清,谁叫是莫启清买的机票?

    莫启清也很热,可是再热他也喜滋滋的,因为啊,何斯冷会来接机。这不,刚到出口处就看见一高大帅气的冷面男子在那散发着冷空气,俨然给这酷暑带来一阵阵冷气啊……

    宁逸看到何斯冷周围的寒气立刻奔过去,不过还没等他奔过去何斯冷已经上前来扣住莫启清的腰肢了,并低下头柔声的问这问那。

    所以,机场的人便看见一高大冷峻的男人扣住一纤细高挑的男子腰肢很有气场的出了机场的大门,旁边还跟着一个出色的少年,随后,三人一起上了一辆黑色、低调且高雅的保时捷卡宴飞驰而去了。

    宁逸的主意很简单,就是直接到棋院去找苏牧歌,所以才参加职业段位赛,不过,这个想法好归好,却是遇到一些难题的,比如,苏牧歌除了对弈外基本不出宿舍门,他怕热;而且,就算对弈,宁逸的参赛场地和苏牧歌的不一样。

    所以在宁逸参加了近一个星期的段位赛后连一眼都没见到苏牧歌,而且根本不知道苏牧歌在这偌大得棋院的哪个角落。

    宁逸不急,一点都不急,就是这几天的比赛用时那是一天比一天的少,第一天还能给对手以好感,下的稳稳当当不急不躁,配合着对手下完整盘,第二天嘛,还不错,下到中后盘,第三天也还不错,下到中盘,第四天还是不错……直到第七天其实也还不错的,用了十分钟炮轰了对面越看越讨厌的猪面男,用气势直接把猪面男吓的屁股尿流,夺门而出啊。

    可怜的娃儿,当了宁逸面前的炮灰,被宁逸深深的桑了一颗幼的热爱围棋的心呐。

    宁逸烦躁的到前台登记了一下自己胜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着苏牧歌了,他想的不得了,他的好耐心也被磨的差不多了,要是再见不着苏牧歌恐怕他真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早秋的晚风还是有点热,宁逸一个人在偌大的棋院闲逛,想到莫启清恐怕又和何斯冷腻歪在一起,宁逸心里就更烦躁了,因为现在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要是现在回去肯定会扰那两只整天发那什么的非人类,现在他的脆弱的心肝那,还经不住那样场景的折腾啊!

    苏牧歌这一个多月过的可以不错,却总感觉少了什么,他不上来,明明出国一年多都没有这种感觉的。似乎好像在宁逸对他了那句话以后,宁逸在他的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朋友了,总感觉有什么陌生的东西在他的心底滋长,而自己掌握不了。

    苏牧歌知道躲不是办法,却原本想着宁逸不会踏入棋坛,那么定不会因为自己而参加比赛的。可是前几天和爷爷通电话时,爷爷宁逸参加了今年的职业段位赛,那么也就是……他来了这里,来了这个棋院……也就是……他会走进棋坛……

    苏牧歌想着心中百味杂谈,不知道是该对宁逸愿意走进棋坛而高兴,还是该为宁逸为了自己而走进棋坛而悲哀,仔细想来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他乐见的了。宁逸走进棋坛,注定要相遇……虽原本就明白,要躲一个人并不那么简单,更何况是宁逸了。

    脑袋里想法杂了,棋路也就不甚精湛了,但是对付一般的对手却还是绰绰有余,迅速的结束掉一局棋,苏牧歌算回房间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再理清思路,理清他和宁逸的关系。

    注定要相遇的两人,就算刻意的避开、躲开,也是注定相遇的,就如宁逸和苏牧歌。

    所以当宁逸看到苏牧歌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终于又见到了!

    看着那张已经印入到他灵魂里的容颜,宁逸原本烦躁的心突然就平静了,看着苏牧歌低着头似乎在想心思,他微笑着、平静的跟在苏牧歌的身后。一个静静的走在前面,一个静静的走在后面,不疾不徐,不快不慢,周边只有接近傍晚的风吹动树叶飒飒的声音,宁逸此刻想,要是一辈子这么走下去是不是也很幸福?

    不管严寒还是酷暑,只要有他在,只要和他走在一起,是不是就会很幸福?

    幸福应该不那么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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