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摸摸哒or么么哒
楚斯年:……
果然这人没存什么好心思!
楚斯年下意识地又想往后退, 但紧接着脊背就抵住了坚硬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秦昭整个人压上来,单手撑着墙壁, 将楚斯年堵得严严实实。七八厘米的身高差, 秦昭低头笑了笑,温热的呼吸暧昧地扫过楚斯年的衬衣领口。
“快啊, 选哪个。”
“……哪个都不选。”
“那不行。君子言而有信,你刚刚才答应的。”
“你——!”
楚斯年手一挣, 就立刻被秦昭按住了。
“嘘!”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似乎是一个护士急匆匆地从楚斯年的诊室门口跑过。隐隐还有护士的聊天话声传来。
楚斯年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现在虽然是休息时间, 但是为了方便, 他诊室的门并没有反琐。任何一个人, 只要握住门把轻轻一扭, 就可以进来。
万一让他们看见……他不如干脆一头撞死……!
楚斯年的额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羞恼,微微沁出了汗, 低声警告:
“这是医院!”
“我知道。”秦昭低头看着他, 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懒洋洋地坏笑:“我这不就是在找你看病,麻烦楚医生赶紧治疗, 人家可急着呢。”
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子, 还“人家”!
楚斯年眉心狂跳:“你有什么病!”伸手竭力想推开秦昭挨得太近的胸膛
“相思病。”
秦昭笑意更深, 胳膊又收拢了些:
“具体治疗方案有两个, 要么劳烦楚医生亲一亲, 要么劳烦楚医生让我摸一摸。事关紧急,楚医生可不能见死不救。”
“……”
这个混蛋!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在诊室门口戛然而止。似乎是两个护士在门口旁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话声清晰可辨。
“诶今天何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午做什么都没精采, 眼睛还红红的?”一个含着食物的声音道。似乎是一个正在吃面包的护士。
“你不知道吧。”一个故意压低了的声音道:“听何暗恋……被拒绝啦。”
“暗恋谁?”护士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是楚医生吗?!!”
“嘘嘘!”另一个声音慌忙制止:“声点,楚医生就在里面,别让人家听见了!”
“何人不错啊,长得也漂亮,楚医生干嘛拒绝啊?”
“没看上呗。我可是听,楚医生已经有对象了。最近就是和他对象闹矛盾,才天天值夜班……”
“啊,原来是这样啊……”护士默默叹气,语气里满是失落。
聊天声由近而远,似乎是两个护士站着聊了几句就走远了。转眼之间诊室内外恢复了安静,甚至能听到挂钟一顿一顿的走针声。
秦昭低头靠的更近,呼吸几乎喷在楚斯年微微发红的耳尖。
“哦哟,原来你还为了我,拒绝了一个漂亮护士?”秦昭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嗤嗤地低声笑:“那你还害羞什么,摸摸哒还是么么哒?”
“……”楚斯年像是被突然踩中尾巴似的,慌乱局促地别过头,还是没吭声。
“真的不选?”
“……”
“啧,楚医生好硬的心肠。”
秦昭叹了口气,语气做作道:“那我就这样等着。做一块望夫石。”
完,干脆蹲下身来两手一圈抱住楚斯年大腿,然后仰着头一眼不眨,可怜兮兮又满怀期待地看着楚斯年。
楚斯年:“……”
楚斯年低头哭笑不得地看着秦昭。因为角度的原因,秦昭蹲在地上仰头向上看的时候眉压眼更明显了,明明是有点显凶的面相,偏偏他又故意装可怜,眼珠眨巴眨巴睁得格外地大而圆,在白炽灯下竟然显得有种可怜巴巴的水润,简直像是一只居心不良,故意撒娇卖萌装可怜的欠揍哈士奇。
只是再装可怜,哈士奇也是力大无穷雪橇犬。楚斯年被秦昭箍地死死地无法动弹简直欲哭舞泪:“你,你这又是做什么?!”
“望夫石。”
秦昭死死抱着楚斯年,把脸贴着楚斯年大腿,的话倒是慢条斯理:“抱定对象不放松,立根原在医院中,不给摸摸哒或者么么哒,我就不走。”
“……”
楚斯年是动也动不了,挣也挣不脱,好脾气臭脾气全被秦昭磨得快没有了。僵持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彻底放弃道:
“……行吧行吧”。
秦昭的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坏笑:“选什么?”
“……”
选哪个?哪个都不想选。
楚斯年内心挣扎半天,才硬着头皮艰难地蹦出一个音节:“……亲……”
秦昭含着笑,低头慢慢地靠近了楚斯年的鼻端:“嗯?”
明亮的诊室里,楚斯年的眼前却是秦昭投下的一片暗影。近距离放大的秦昭的面容,似乎比以往更加俊美迷人,眼中雄性的侵略意图也更加明显。
他们靠的太近了,连呼吸都萦绕在一起。因此只需要楚斯年微微偏一下头,就可以碰到秦昭的唇。
如果秦昭再不放开手,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楚斯年紧张地攥紧了手指,内心挣扎半天,终于合上眼睛,微微侧头,靠近秦昭的脸颊——
如果亲一下脸颊,应该没问题——?
“砰砰砰!!!!”
即将亲上秦昭脸颊的一瞬,诊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拍响,声音之大,简直不像敲门,而像是砸门!
“医生你在不在里面!给我出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楚斯年和秦昭登时吓了一跳。楚斯年刚从秦昭怀里挣出来,只听“咣”地一声巨响,诊室的门竟然被人从外生生踹开。
“你就是楚斯年是不是!!!!”
一个五十多岁,披头散发,穿着黑底红花外套的中年女人破门而入,身旁还站着一个岁数比她稍大些的秃头壮汉,伸着粗壮的胳膊,指着楚斯年的鼻子,梗着头喝道:
“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放弃我老娘的治疗?你胆大包天了啊!!!”
楚斯年一愣,正要上前询问,手却突然被秦昭一拉,一个身影把他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秦昭拧紧了眉毛,抬手拉上口罩:“你谁啊你?看医生先敲门,懂不懂?”
原本甜甜蜜蜜的气氛突然被破坏,闯入者还上去就指着楚斯年吆三喝四,秦昭的声音充满了不悦。
中年女人斜着眼睛,从下到上量了秦昭一眼:“你谁啊你!我们找姓楚算账,毛子滚一边去!”
“你特么谁——”秦昭正要上前,却被楚斯年一把拉住,低声道。“应该是医院的事,你别插手,我来。”
楚斯年整了整白大褂衣领,淡定地走上前。
“你好,我是骨科大夫楚斯年。请问二位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
“好好?!我老娘快被你治死了你让我好好?!你看看这是什么!”秃头男人掏出一个文件夹狠狠摔在地上。
楚斯年弯腰从地上拾起文件夹,从容不迫地抖了抖灰,开看了一眼。
文件夹里是一张三天前开具的一张自愿放弃化疗的意愿单。楚斯年记得这张单子。那个姓陈的老婆婆90多岁,罹患骨癌晚期,无药可医,只能靠化疗多延续几个月的生命,但过程非常痛苦。陈婆婆忍受不了化疗的巨大痛苦,自愿放弃治疗。但是陈婆婆的儿子和媳妇却不愿意,还威胁医院,非要把陈婆婆治愈才肯罢休。
楚斯年在医院呆了几年,见多了生老病死。他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陈家儿子和媳妇之所以不愿放弃陈婆婆的化疗,并非是舍不得老人离世,而是舍不得老人高额退休金——根据国家政策,婆婆的岁数,和她退休前的职位,所有医疗费都可以报销,而退休金则每月两万。所以陈婆婆多活一个月,他的儿子儿媳就多拿一个月的钱。
因此,为了这些钱,陈家儿子儿媳泯灭良知,眼睁睁看着九十多岁的婆婆经历每天化疗的痛苦,吃什么吐什么,穿刺后疼得夜里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掉眼泪。
这件事在医院闹了很久,原本负责陈婆婆治病的李主任既不忍心看陈婆婆活受罪,又怕得罪彪悍撒泼的家属。干脆把这个烫手山芋转手提给了资历尚浅,又没什么背景的楚斯年。
楚斯年心软,他见过陈婆婆生不如死,因为化疗骨瘦如柴的样子,所有他本着患者本位的医学人文精神,一接手就立刻同意了陈婆婆的决定。
而知道这件事后,陈婆婆的家属果然又闹上来了。
陈家媳妇一屁股坐在门口扯着嗓门:
“夭寿了夭寿了!堂堂大医院的医生,见死不救草菅人命啊!!!!!有没有人管啊!!”
女人尖利的嗓音极具穿透力,不一会儿楚斯年的诊室门口就围了好几个人,有几个怯生生的护士,甚至还有路过的病人。
楚斯年抬起头,冷冰冰地瞟了一眼陈家儿子儿媳,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
“根据规定,患者如果意识清醒,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接受治疗。这个意愿单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不理解的地方,我可以为你解释,希望你冷静。”
“冷静我呸!这意愿单是你签的你当然没问题了!”
陈家媳妇坐在地上啐了一口,岔开两条腿就开始哭喊:
“大家伙儿评评理啊,我老娘90多岁了,本来身体好好的,在这个医院越住身体越差,后来治不了了,这个医生就要把我老娘赶出去!还有没有天理啊~姓楚的,你不能光挣钱,不管人命啊~!!!!”
秦昭在一旁听了楚斯年简单的解释,顿时气不一处来,护着楚斯年道:
“卧槽,你特么没有良心,还不让别人有良心!你妈快被化疗折磨死了你还不放手!就为了那点破钱!!你是人吗你!”
这句话一下撒泼者的肺管子。陈家儿子登时气得鼻子歪了,破口就骂:“哪里来的毛子滚一边去!”
转身又指着楚斯年:“姓楚的狗医生,出骚点子你最利索,现在倒躲在毛子后面?哈?看我不收拾你——”
陈家儿子着,突然冲上去一把揪住楚斯年的衣领就举起拳头。然而秦昭的速度却比他更快,一把摁住他的手腕反手就狠狠一推,陈家儿子猝不及防,生生退后四五步,脚后被椅子一绊,扑通一声仰面摔在地上。
“啊啊啊人啦人啦!!!”陈家媳妇扯着自己头发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