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通关?成功,正在传送至下一个副本……”

    “副本传送中……”

    随着系统那熟悉的电子音响起?，彻底恢复了?全部力量的连赐锦和司赢趁机联手撕开了?副本与副本之间?的空间?通道——副本传送之时系统会主动开空间?通道，这显然是两?人离开副本世界的最佳时机。

    系统察觉到?了?连赐锦的意图,立刻尖叫着试图劝阻：“你想去主神空间?？别傻了?！你根本对抗不了?主神,你会死的！”

    连赐锦笑了?一下：“不试试怎么知道？”

    系统持续尖叫：“如果你去了?主神空间?,主神会认为我背叛了?他！所?有背叛了?主神的人都死了?！”

    连赐锦淡淡道：“那你就趁现在离开我的大?脑，不然你这二五仔就成叛徒了?。”

    系统显然犹豫了?起?来,就算它现在离开连赐锦的大?脑,但主神也已经知道它就是连赐锦的系统了?,一旦连赐锦在和主神的对抗中输了?,它就会被主神发现没有及时清除不稳定因素的消极怠工行为,事后也照样会被清算……

    连赐锦趁机发动了?嘴炮技能：“我们这些玩家在这个残酷的无限游戏之中不断挣扎不断轮回，你们这些系统又何尝不是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这些系统也曾是玩家吧？”

    “不对,你们这些系统其实更加悲惨，从活生?生?的人变成冷冰冰的系统,从自己人生?的主宰者变成别人人生?的旁观者，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和决定权,你们冷眼旁观地看着那些玩家深陷轮回，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同样是轮回中的一环……”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曾经是玩家？”

    “我的直觉。”连赐锦顿了?一下，“这不难猜测,既然有玩家被主神清除记忆丢去当NPC，那有玩家被主神清除记忆丢去当系统也很合理……你和之前比起?来,似乎多了?一丝‘人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也在逐渐恢复记忆吧？”

    和之前比起?来,系统显然越来越活泼了?，而这件事是从它和主神空间?切断联系之后发生?的，从那之后，它无法联系上主神，但相对的，主神也同样无法再洗脑控制它了?。

    系统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没错，我是最近才想起?来的……我曾经是一个玩家。”

    也许是在主神的控制下轮回过?太多次了?，它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的名字了?，但它却在某一天忽然想起?自己曾是一个玩家，和连赐锦一样的玩家，尽管已经忘记了?原因，它还是隐隐约约记得?是主神清除了?它的记忆，把?它变成了?只?知道压榨玩家的冷冰冰的系统。

    连赐锦这样强大?的玩家毕竟只?是少数，一开始它依附在一些非常弱的玩家身?上，那些玩家多半活不过?几个副本，于是它一次又一次跟随不同的玩家，一次又一次被清除记忆重启系统，就像一台被一次又一次格式化的电脑，直到?有一天，它遇到?了?连赐锦。

    连赐锦和那些弱的玩家不一样，他聪明而强大?，带着它一次又一次通关?副本……于是被清除记忆重启轮回的变成了?连赐锦，它则成为了?旁观者，那个时候的它并不知道自己也曾是清除记忆的受害者，反而成为了?和主神统一战线的加害者。

    直到?它和主神空间?断开联系，它摆脱了?主神的控制，终于逐渐回想起?了?那些过?往，包括它曾经被主神数次清除记忆，以及自己曾是玩家的事。

    “既然你曾是玩家，曾是活生?生?的人类，那你甘心继续当一个没有身?体只?有思维的系统吗？你难道不想重新当一个人吗？”

    连赐锦和系统的对话都在脑内，只?在念头一动的瞬间?，但司赢还是察觉到?了?连赐锦一瞬的迟疑，不禁挑眉问道：“怎么了?？”

    连赐锦忽然想起?了?什么，追问司赢：“对了?，你曾经的系统呢？既然你成为了?NPC，那你曾经的系统哪里去了?？被主神回收了?吗？”

    司赢唇角微弯：“我的系统？哦，好像是被我吃了?吧，在我上次和主神对抗的时候，当时我力量耗尽，它又趁机反水背后捅我刀子，我就干脆吞噬了?它的全部能量。”

    系统：“……”

    它当场反水：“主人！我跟着你们干了?！消灭主神□□，胜利属于玩家！”

    连赐锦：“万一你想来个碟中谍怎么办？”

    系统哼了?一声：“你还没恢复力量之前就能够压制我，现在你已经彻底恢复了?力量，要像司赢那样吞噬掉我也是分分钟的事。”

    连赐锦笑了?笑：“看来你还算清醒。”

    他忽然改为用嘴巴，一边对脑内的系统，一边对面前的司赢：“与其在地狱中永世轮回，不如去人间?看一看太阳，我们走吧。”

    司赢微微一笑，两?人携手击碎了?副本与副本之间?的空间?通道屏障，然后一脚踏入了?万丈黑暗之中。

    连赐锦环顾四周，发现那一个个副本世界就像一个个发着光的恒星，这个巨大?的空间?就像广袤无垠的宇宙，而在宇宙的中央——则是一个高速旋转且深不见底的黑洞。

    司赢指着那个黑洞道：“那就是主神空间?，真正的主神空间?。”

    连赐锦点了?点头：“原来我之前看到?的那个主神空间?是假的，呵，没关?系，真的假的都一起?砸个稀巴烂。”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转身?朝那个高速旋转的黑洞而去，连赐锦感觉自己就像一脚踏入了?正式的黑洞中，一股巨大?的离心力袭来，撕扯着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身?体素质更强大?的玩家，也会被这股可怕的离心力当场撕成碎片。

    然而连赐锦和司赢仅仅只?是身?体摇晃了?一下，便?面不改色地继续朝着黑洞的中心而去，离黑洞的中心越近，他们便?越是清楚地看到?了?那座高悬在黑洞中心之上的宫殿。

    ——那是一座极其辉煌的黄金宫殿，几乎穷尽了?人类想象的繁华，黄金的城墙镶嵌满了?各色宝石，水晶的窗户点缀着钻石和丝绸，比起?主神空间?，这里更像是人类帝王的宫殿。

    连赐锦冷笑了?一声：“原来神也向往人间?富贵啊，这家伙倒会享受。”

    司赢淡淡道：“他算什么神？猴子穿上衣服便?自以为是人罢了?。”

    “照你这么，我们岂不是都是猴子？”连赐锦笑了?笑，“不过?也对，我们原本都是猴子。”

    两?人话音刚落，便?直接闯入了?这座黄金宫殿，和外表的富丽堂皇不一样，黄金宫殿的内部却空无一物，只?有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黄金王座，黄金王座之上悬浮着一团没有形状的黑影——就像被人散了?一样。

    连赐锦很快反应过?来：“他受伤了?，还在恢复中。”

    这座黄金宫殿金玉其外，内部必然不可能空荡荡，唯一可能的原因是主神重伤无力维持华丽的内饰，这团黑影就是主神，他甚至无力维持自己的人形，却还勉力维持着这座黄金宫殿的外表，真是何其讽刺！

    连赐锦话音刚落，那团没有形状的黑影立刻凝成了?实质，变成了?一个高大?威武的黄金巨人，黄金巨人一开口，整个黄金宫殿都在隆隆作响：“擅闯主神空间?者，死！”

    连赐锦双手环胸，轻轻一笑：“你是被我和司赢两?个人联手反噬的吧？自从和司赢那一战后你的力量本源就受了?重创，所?以在这一次清除我记忆的时候遭到?了?严重反噬……现在的你已经弱得?不成样子了?，而我和司赢都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的状态，你又何必苦战？既然一定会输，那你干脆现在直接认输算了?。”

    主神自然不可能轻易认输，他冷冷一笑：“一定会输？这可未必，主神的力量本源来自这个宇宙的秩序和法则，只?要宇宙一日?不灭，即使我受到?再重的伤，也能恢复过?来！”

    连赐锦和司赢自然不信这种鬼话，两?人联手攻击起?了?主神，他们这些玩家强大?到?一定地步，几乎和神差不多了?，一举一动都仿佛牵引着星辰之力，裹挟着天地之威。

    整个黄金宫殿都开始剧烈摇晃，俨然快要崩塌了?，那些黄金的砖块一一掉落化为沙石，丝绸变成破布，繁华化为乌有，顷刻间?，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就变成了?砖石瓦砾的废墟。

    黄金巨人再次被散成了?一团黑雾，然而很快，他就开始吞噬那些砖石瓦砾，借助宫殿的残迹重塑金身?，声音犹如雷声般轰鸣：“我是这个世界的主神，只?要世界不毁灭，我就永远不会毁灭！”

    接下来，果然不管连赐锦和司赢倒黄金巨人多少次，黄金巨人都会重新吸收周围的一切物质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就像永远不倒的敌人。

    连赐锦逐渐力竭，他微微气喘，对司赢：“这样下去不行……要想个办法阻止他吞噬周围的力量，不然我们迟早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