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叶澜被揪着耳朵, 把之前发生的事对着叶家人全都了出来。
谁都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 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都呆坐在位置上静静喘息,以求消化这一切。
“咱们这战罢,就会有人把消息传到长岭, 到时候把叶熙接回来就是了。”叶澜揉揉耳朵,对着叶夫人道。
叶夫人叹了口气,“那画中的俊美少爷也是假的了?”
“倒确实有这么个人。”叶澜翻了下白眼。
“谁?”
叶澜撅了撅嘴,“就是萧崇的弟弟, 萧傲。”
这边着, 萧傲突然浑身发冷, 难不成有人在自己的坏话不成。
不同于萧崇和贺辉他们都各自回府, 萧崇和薛睿负责交接城里的一切。
早上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都跟梦一样。
恍恍惚惚对方就投降了, 恍恍惚惚大军就进城了, 恍恍惚惚这一仗竟然就赢了?
他走进议事厅, 这曾经是罗北城贵族议事的地方,现下却空无一人。
现在兵士们可能已经把各家都包围了吧。
萧傲看看中央的一张大桌, 他走到跟前,看着上面的笔墨纸砚,深呼吸了一口气,提起笔,在上面书了三个大字——释奴令。
薛睿带着人来到暖香阁,他手向上一指,手底下的人都冲了进去。
他先来这里, 是因为梁邱的嘱托。
不一会儿,兵士们押着许多人出来,为首的那个眼神阴森,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那个,就应该是梁邱要找的人。
薛睿走近他,示意兵士把他放开,“敢问是梁老爷吗?”
“你是谁,”梁老爷松了松胳膊,眼神十分不屑,“萧崇的人?”
薛睿不置可否,“有人托我给你带个话。”
梁老爷眼眉一挑,不知他话里的意思。
“那人,”薛睿点了下头,“你输了。”
梁老爷缓了一会,猛然问,“梁邱?”
薛睿咂了咂嘴,“他还让我告诉你,他所有的情报都是从你那窃取的,你养的人还不如他养的狗好使。”
梁老爷鹰目瞪视着身后的人,那些角色都紧低着头,不敢看他。
“还有,他虽然你罪大恶极,但是你有养育他的恩德,所以希望你离开这罗北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薛睿按着梁邱的话一字一句道,“否则,他见你一次,就会让你的境遇更凄惨一点。”
“我是他爹!”
薛睿点点头,“所以梁少爷让我来办这件事。”
他示意左右,又重新固定住梁老爷的双手,把他带离了暖香阁的大门前,拖着游街,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的地下帝国与自己渐行渐远。
梁邱早给这位老爷子在极北找了间宅子,找了两个哑仆侍候。
地方偏远极了,所有的材料储备都靠马车长途运送,用得都是可靠的人,就算有可能逃出来,也肯定会在风雪中迷失方向。
梁邱知道,他爹根本没什么在意的东西。
真正令他恐惧的可能只有寂寞了吧。
任何人都抵抗不了寂寞。
薛睿办完这事,又从袖口里拿出张纸,“接着是哪家来着。”
除了叶家,罗北城的贵族都被他劫了个遍。
好话的自然好商量,只要拥护萧崇,愿意支持新法都放过;那不好话的也不用亲自动手,扒光了衣服放在空地上,自有大把农奴上去制裁。
薛睿领着人,一家串到一家,百姓们渐渐摸透他们的意思,竟然支持起来,也跟着他们,看着他们怎样把那些曾经欺侮自己的贵族折磨到求饶。
但走到一家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动了。
常家。
最棘手的。
常家自家的府兵很多,里三圈外三圈把府邸围得水泄不通,一见薛睿的队伍,都立起兵器,直直对着他们。
薛睿正琢磨着要不要动手的时候,半路杀出了常勤。
常勤只身一人——他的兵都留在贺府照看贺辉了——但却让府门口的人都发起抖来。
薛睿一看这用不着自己了,就决心留在这看看戏了。
“少……少爷……” 常家的府兵认出他来,“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
常勤知道常家曾派过很多人来找自己,但没人知道自己就在萧崇的军队里。
不过现在应该都知道了。
常勤吸了下鼻子,“都让开。”
府兵不敢动,“老爷……”
“让开。”常勤很少话二遍,一完,就抬手在刚刚问他话的府兵脖子上划了一刀。
血蹭的溅出来,都溅在一边人的脸上,那人刷拉一下就把兵器往地上一扔,给常勤让出了地方,眼里都是惊恐。
大家以前就知道少爷不好惹,却没想到现在他更甚了。
薛睿倒吸一口冷气,他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常勤能六亲不认到这个地步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常勤究竟能有多残忍。
两边的人各后撤一步,给常勤让出一道足够宽阔的路来。
常勤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往里面走。
他对这宅子可没什么留恋的,对他而言,这里每个角落都是肮脏的回忆。
常老爷坐在正厅里,脸上一道道令人作呕的褶子,他那从宗族里认来的干儿子颤颤巍巍地站在他身后。
常勤偏着头走进正厅,眼皮都没抬,只凭一身冷冽气场,就使那干儿子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哥!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常老爷看他一眼,口中吐出一道浓痰,“没用的家伙。”
常勤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滚。”
不知道怎么算的弟弟四脚并用,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正厅,爬到一半看见堵在门口的薛睿。
薛睿冲他摆了一个鬼脸,他竟立刻吓晕了过去。
薛睿咧了下嘴,这确实没用。
常勤根本不在乎那些,抬眼,看着他阴影的过去。
常老爷裂口一笑,一嘴灰土土的金huangse,“你可真像我。”
常勤不话,只量着他。
所有的不堪的记忆都渐渐回到了他的脑子里,那些挣扎的男孩,那些受尽蹂躏的奴隶,一张张脸堆在一起,攒进了那又深又恶心的皱纹里,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常老爷见常勤这般沉默地看着自己,终于有些心虚,“你做了长岭的将军,就要把自己的亲爹杀了献功吗?”
常勤仍然不话,偏着头看着这个恶魔。
因为这个爹,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他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拥抱阳光;他每天都要厌弃身体里那嗜血的遗传却无法自拔。
可这个人还好意思坐在自己的面前,露出恶心的笑容。
“我杀你不是因为要邀功。”常勤终于开口,每个字都让常老爷的脸色愈加苍白。
他本就病态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更加可怖的表情,不知道那些死在他手里的男孩能不能看到。
常勤手中的匕首在掌中转了一圈,他走近常老爷,“我杀你是因为——
你该死。”
他的话音落下,常老爷的气也就断了,不过他布满huangse斑块的手还是在桌上抽搐了一阵。
常勤冷淡地看着他的尸体,深吸了口气,“处理一下。”
薛睿看戏看够,连忙上前,“知道了,常家其他族人……”
“随你处置。”
常勤留下这句话就潇洒离开,留下其余目瞪口呆的府兵看着他的背影反应不过来。
薛睿挥挥手,他带的人开始行动起来。
即使这种时候,薛睿也从常家的后院也发现了两个男孩子,他们被关在木制的牢笼里,据已经三天没进食了。
他没办法想象常勤从到大过得是什么日子,这种人,现在只是爱嗜血,还是通过正当途径杀人,也真的很不容易了。
薛睿绕着罗北城走了一圈,享受了民意爱戴,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叶府门口,一瞧桃花正站在门口呢,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桃花即绽开笑容,“薛管家!”
薛睿也笑,“桃花!”
桃花见他靠近,赶紧退了两步,“你真姓薛吗?!”
薛睿不好意思道,“你都知道了?”
“果然,你就是帮着二少骗人的!”
“别,别,我没骗你,我真姓薛!”
桃花眯起眼睛,上下量他,“除了这个呢,你还骗了我什么?”
“我……”
月色清冷,却自有一番浪漫。
萧崇回到叶府,一问,薛睿已经被桃花带去下人房休息了,心里不解,这两人怎么谁也不等自己呢。
不过他没管那么多,径直去了叶澜的屋。
原本叶夫人安排他的是叶澜院子里的另一间房,但又没人监视,他可没必要委屈自己。
他推开叶澜的门,发现他的二少爷正坐在床上,面上一派苦恼神色,不知道想什么呢。
“二少?”
“诶?”叶澜被萧崇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看他,“你回来了?”
“嗯,把贺府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听薛睿一早就回来了。”萧崇皱了皱眉,“他来叶府应该是向我报告这一天有什么收获的,怎么还睡进来了?”
叶澜也不懂,“我让桃花等你的啊,也没见她?”
叶澜翻了个白眼,全明白了。
“算了,他们也忙了一天了,天亮之后再吧。”
萧崇听叶澜这么,也点点头,“主要是梁家和常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他俩都恨爹恨到死,能怎么处理啊,”叶澜猜的一点都没错,“我估计呢,梁邱肯定要让他爹生不如死,而常勤直脑筋,估计一刀就解决了。”
“这样想的话,我没有爹倒是件好事了。”
一听萧崇这晦气话,叶澜就瞪起了眼。
萧崇连忙会意,“呸呸呸,我不再这么了。”
这还差不多。
叶澜盘腿坐在床上,“表哥呢,怎么样?”
“诶,”萧崇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讲,但我总觉得贺少爷能过得去,毕竟这么多事他都……”
“表哥他……” 叶澜也跟着叹气,“老天爷怎么这样,见人家心好,就一个劲的折磨。”
萧崇看叶澜,“所以像二少爷,心眼不好的是不是就会好命?”
“你谁心眼不好呢!”叶澜欺上萧崇的身上,掐他的脸,“就是心眼太好,才捡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两个人笑了许久,才依偎到一起。
“这就结束了?”叶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嗯。”
“你……” 叶澜觉得这话应该再过后些再,但是他是个忍不住的脾气,“你是不是要当皇帝了?”
“嗯?”
“就是像中原的皇帝那样,穿上龙袍,登基,娶个皇后,然后纳下天下的美人,前朝后宫,忙忙碌碌……”
“二少爷……” 萧崇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向叶澜保证几遍,他转念一想,也许应该给叶澜一点实际行动上的保障,他这么想过之后,就懒散道,“是啊,是算这样……”
他话都没完,人就被叶澜踹到地上了。
萧崇灰头土脸地抱着一床锦被,走到了客房里。
客房里空空荡荡,一看就是刚收拾出来的,虽然干净,但是一点人味都没有。
可谁叫自己嘴欠呢。
他想了想,就忍耐两天吧,以后等着自己的可是天国一般的日子。
……
萧傲他们就住在萧崇在罗北城买的那处宅子里,因着需要安排的事情实在太多,萧傲几乎忙到脚朝天。
连续几天,终于寻了个机会睡了一下的萧傲天还没亮就赶紧洗漱完了,他今天还要带着薛睿去拜访一些罗北城重要商铺的店主。
这刚要出门,就看见个了不得的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叶熙!”
“嘿哟!”叶熙一只手还扶在马车上,另一只手就着急着跟萧傲招呼,“我都没回家就先来看你了!”
萧傲其实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只是看着她,听着这话,觉得心里妥帖的紧,“我也很想你。”
叶熙一愣,她第一次听萧傲这样。
正迷糊着,萧傲竟然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了。
叶熙抿抿嘴唇,两手也轻轻地搭在萧傲的腰间。
两个一直不肯直白出心意的人竟然在这种日光还未刺眼的天色下,一起迷迷糊糊地抱在了一起。
薛睿的眉毛鼻子全都挤在了一起,满脸的莫名其妙。
这大早上的,干什么呢?
年轻人的感情还是单纯。
薛睿等他们抱得差不多了,咳了一嗓子,“主人,咱们还出不出发啊?”
“啊!”萧傲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脸红红地放开叶熙,“你先回叶府,我忙完了就去看你。”
叶熙还僵在原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薛睿看着这俩熟透了的虾子,摇摇头,揪着萧傲的叶府往迷茫的街上走。
一到叶府,叶熙就急冲冲找母亲去了,正赶上家里人开始用早膳。
除了叶澜,大家都是一脸喜气。
萧崇偷偷瞟了眼叶澜,老实喝粥。
“哥!我今天还去看了萧傲!”
“你不会一到罗北城,就先奔他那里了吧。”叶澜语气里全是嫌弃。
叶熙却很兴奋,“你怎么知道!?”
在座众人,一听这意思,也都明白了几分,相对笑笑。
叶夫人正色道,“那也该有个正经仪式。”
“正经仪式?”叶熙一开始不解,后来脸可见地一点点地红了起来。
叶凉看着,拿着点了个红点的豆包,搁在叶熙脸上,一本正经地比对了起来。
怎么也融不进这喜乐的氛围里,叶澜负气地站起身,还不忘用怨念的眼神瞪一眼萧崇,又独自进屋了。
平常大家还问问,现在叶熙回来了,谁还顾着他啊。
萧崇看着叶澜的身影,告诉自己要忍耐。
下午时候,萧傲提了满手的礼物,终于进了叶府的门。
叶夫人一见他那讨喜的脸心里就高兴,赶紧迎进了门。
萧傲比萧崇会道,讨长辈欢心更是一绝,几句话把叶家二老哄得心花怒放,连黄道吉日都选了好。
一旁的叶熙都看傻了眼,自己竟稀里糊涂地被许给了萧傲。
她还没来得及呢,萧傲就一个媚眼抛过来,又晕头转向了一阵。
萧傲不敢和叶熙多什么,据这即将成亲的男女是见不得面的,他向萧崇解释。
“什么?”萧崇愣了。
“啊,哥,”萧傲赶紧道,“其实娘亲一早就安排我了,要我到了长岭就向叶家求亲。”
“可,怎么不跟我?”
“这个,”萧傲耸了下肩膀,“你不是忙着二少的事情嘛。”
“那也该……”
“哥!”萧傲严肃起来,“我做这些就是想你知道,其实我自己可以的,不管是处理军务,政务,甚至是自己的终身事,我都可以的。”
“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还需要你的庇护,我现在也可以强大到庇护自己在乎的人了。”
萧崇眨了眨眼,他突然意识到萧傲这些日子来忙得焦头烂额也从未找过自己的原因了。
“萧傲,我问你,”萧崇把一直压在心底的事情终于问了出来,“你想做这个皇帝吗?”
萧傲的眼睛有些湿,他没必要在自己的亲哥面前装模作样,“我想。”
萧崇有些难过,“我不想你是因为我……”
“哥,”萧傲抢过萧崇的话头,“哥,你好歹这么自私一次吧,”他看着萧崇,笑起来,他一向擅长笑,“当皇帝是好事啊,我们干嘛都拿这差事当折磨啊,我看着不像能做好这些的吗?”
“你像。”萧崇使劲点头,“你的心里装着更大的天地。”
萧傲笑得再开心,也止不住眼泪,“哥,我保证,我会一直善待叶家。”
萧崇从未想到萧傲想得这么通透,点了下头,“这也是我唯一的请求。”
……
“二少爷!”桃花使劲拍了一下叶澜的肩膀,“偷听呢?”
叶澜一转过头,吓了桃花一跳,“二少爷,你怎么哭了?”
叶澜抹了一下脸,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哭是笑,“你没事忙的吗?!”
桃花听了这话来气,“关心一下你,你还不领情!”
萧崇听到门外吵闹,与萧傲对视一眼,微笑了一下,“我去看看他。”
萧傲低头了解,也站起身,“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叶澜躲着他俩,先跑进了自己的屋,抱着被子不断抹泪。
听到萧崇的脚步声,他哭得变本加厉,呜呜着,把枕头往门口一扔。
萧崇捡起枕头,“呐,你是想赶我走,还是想我抱抱你。”
叶澜捂着脸,仰着头看房顶,眼泪怎么忍不住,他对着萧崇招手,“还不过来!”
萧崇笑着走过去。
……
这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萧傲在长岭登基,所有人论功行赏。
梁肆终于清醒了些,也换了个性子,尽情使唤起梁邱来,但梁邱那副贱样,乐此不疲似的。
常勤封了将军,带着贺辉去了极北,每年述职的时候才会回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样的面无表情话里却带了点暖意。
薛睿领了个文臣衔,照他的话是厌倦了杀杀,实际上是被桃花拎着耳朵不得已选的。
云沉领禁军统领的官,总有人看到他不值差的时候往管宫中禁卫的女兵营里跑,阴着脸的同时总拎着两三包祝刀爱吃的糕点。
叶熙嫁进了皇宫,成为了皇后,但是没人的时候,她总爱穿着粗布衣裳,教贴身侍女怎么辨认铁器的好坏。
叶沧以国舅爷的身份立了几次大功,一路飞升,成了王爷,可他的妻子却因忙碌和疾病早早去世,他之后也未再娶,只是偶尔有中原的朋友拜访他时,他会一直同那人喝到天明。
叶凉成了没娘管的世子,顽劣更胜以往,只有一个人管得了。
“叔叔我错了!”叶凉哇哇大哭。
“你都十五了!还哭!叶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叶澜手里拿个戒尺,他现在的主业就是教导叶凉,“就你这样,还有人你跟我一摸一样,二少当年跟你一样?”他边边用戒尺叶凉的手心,半点情都不留。
“二少爷……” 有人唤他,“别了,先吃饭,攒点力气。”
叶澜一听,就把戒尺往叶凉手里一搁,“自己。”
叶凉当然是拿着戒尺拔腿就跑。
不过一心吃东西的叶澜也不在乎那些了,美滋滋地往饭厅里走。
萧崇把饭菜摆好,笑着看叶澜,叶澜仰起头,使劲嘬了一口萧崇的脸,满意地朝他笑了一下,使劲用鼻子嗅了一圈饭菜,“手艺见长!”
萧崇切了一声,坐在他对面,两个人开始用起膳来。
亦如当年。
【完】
作者有话要:结束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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