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却突地撞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封曌怔愣抬手去摸，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空荡荡的地方竟然多出来一堵“墙”。

    不仅如此,这“墙”上还掉出了一本《龙阳十八式》。

    封曌：“！”

    封曌蹬蹬蹬退后了三五步,直到腿部又撞上了茶几，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后,这才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宋知然依旧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只是冷白皮面庞本因为受伤而更白几分的情状，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迅速的红润起来。

    直到红润欲滴，引人采撷！

    封曌一扭头就看到这样的宋知然,反射性地就吞咽了一口口水，将自己刚才想要的话直接给咽回了肚子里，脑中不久前才塞进来的黄色废料迅速的膨胀刷屏。

    药丸！

    “宋……知然……”微哑的呼唤声,让宋知然睁开眼睛,极黑的眸子与封曌的眼睛对视了足足一分钟。

    在封曌误以为对方已是默认,灼热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宋知然的腰部,反复摩挲了几次后就要用力一带时,“哗啦”一声。

    一盆冰水兜头而下。

    封曌：“……”

    封曌手好似被烫了一般的收回,他抹了一把脸，哑着声音了句“抱歉”后，大长腿迈开,与宋知然拉开了可拉开的最远距离。

    宋知然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手指在手腕间一抚而过，空间沙漏出现在手中,并被迅速激活。

    透明的墙壁被空间沙漏迅速撑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却又在即将被撑破的时候，“噗嗤”一声，缩成了空间沙漏的内圈。

    宋知然见此，眼底冷光乍现，抿紧的唇缝间挤出了一丝冷笑，这笑声明明极轻极淡，极嘲讽。以至于落在封曌耳中，却又好似兜头一盆冰水，让他整个人都激动不起来了。

    封曌甚至有点委屈：“我……什么都没做！”

    虽然刚才完全是没来得及做……

    但是！

    封曌是要脸的，刚才不过是荷尔蒙，不，是春天的药导致了他大脑一冲动才会被诱惑地蠢蠢欲动，要不然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

    封曌的视线在宋知然此刻过分昳丽的面庞上一扫而过，心虚地转移视线，刚才是自己的爪子没忍住，怪它！

    不过。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封曌努力严肃脸问，“你，本来身体就还没完全恢复，又……被……唔，一直……憋着的话，会不会出事？”

    到最后，封曌又忙不迭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还有三天就要进瑶池圣地了，你要是恢复不过来，到时候圣地一行可就是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

    自己不早就功亏一篑了么？

    不，准确地来，在心魔作祟有化魔之相时，自己就已经……失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玄武血脉……宗族未来……生灵希望……

    呵！

    呵呵……

    原先自己一直不愿意背负的东西，当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不配背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多么的可笑……

    更可笑的是！

    时至今日，竟也依旧，要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哈！

    哈哈！

    宋知然周身水汽氤氲，而这些氤氲的水汽中，却透着似有若无的暗色，而随着这些暗色的水汽越来越浓郁的同时，他本来只是齐肩的银色头发，开始迅速变长，变长——

    封曌意识到气息不对的时候，扭头去看，瞳孔骤然紧缩。

    宋知然竟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银发及腰。

    “宋知然！”封曌惊呼出声。

    低垂着眉眼的宋知然听到声音，缓缓抬头，那双极黑的眸子定定地看向他，而后，惯常挺直的脊背窝进了沙发，修长笔直的长腿落在了掀翻的茶几上，本来清冷的甚至有些阴沉的气质，顿时就转变成了慵懒和散漫。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宋知然还冲着封曌红唇一勾，就是一笑。

    封曌的心突地就跳了下，吓的！

    无他，宋知然这一笑，好看是好看，但是却真真让封曌脊背发凉，有一种下一秒，对方就要水剑一挥，血溅三尺的感觉。

    来封曌与宋知然相处这么久，没少被对方用杀气怼，虽然不上习惯，但是真的也快要习惯了……

    真正可怕的是，宋知然此刻唇角明明露出的是一抹笑，但是这笑怎么看怎么都充斥的疯狂，暴虐和残忍，以及漫不经心。

    漫不经心，表明任性，表明不可揣摩，不可预测！

    疯子可怕吗？

    可怕。

    因为疯子会随时随地的发疯。

    而当这个随时随地可能发疯的疯子，还有绝强的武力值的话——

    当然，绝强不绝强其实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绝对不过！

    封曌哆嗦了下，身体被春天的药激发出的蠢蠢欲动，如今是彻底的没了，他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颤动，手掌在背后用力按了又按，再三确认自己后路被断后，只能一咬牙，决定拼了！

    封曌上前两步，俊美绝伦的面上露出一抹耀眼的笑：“宋知然，你头发又长长了呢，哎，我觉得你果然还是长头发更好看。”

    宋知然勾着红唇问：“好看？”

    “嗯嗯，比短头发好看！好看一百倍！”封曌着，不着痕迹地又上前了两步，“其实我觉得不管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主要是看人好不好看，就张彦你知道吧？他顶着一头蓝发，简一杀马特，挫爆了！”

    “……这么，你是觉得我好看？”宋知然唇边的笑意加深，极黑地眸中透出些许兴味，只是周身散发的残虐气息，却莫名的更多了三分。

    封曌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半点不露，甚至两条大长腿还刻意又迈前了几步，：“觉得你好看不是应该的吗？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看啊，怎么了，你不会以为我在反话吧？”

    宋知然在听到“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看”这句话的时候，眸光十分露骨的在封曌身上扫了一圈，似乎是在怀疑封曌这话的可信度，又似乎——

    只是想要这么露骨的看一圈，然后——

    伸出食指，冲着封曌勾了勾。

    封曌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一双琉璃色的眸子狐疑地看看宋知然勾动的手指，再看看宋知然此刻的表情，再看看手指，再看看表情……

    “过来。”宋知然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封曌本来被压下去的药性，此刻宛若煮沸的开水一样，咕噜咕噜的冒起来，连带着那双本来冷静下来的眸子，也重新染上了几分撩人的春意。

    然而。

    他的腿，却是一动不动。

    宋知然拧眉，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他微微坐起身，慵懒闲适的姿态中便多出了几分攻击性。

    “过来。”宋知然再度开口。

    封曌这一次没有拒绝，他抬脚走了过去，甚至在宋知然再开口前，人主动坐在了沙发上不，还主动将自己的脸凑过去，似得意还似炫耀一般开口道：“看吧，我的脸是不是很好看？”

    宋知然笑纳了封曌凑过来的脸，手指在这张确实足够俊美的面庞上一一滑过，暧昧的，亲昵的，充满了某种赤果果意味地，落在了封曌的心口。

    “比起你的脸，你的心脏……”宋知然手指上的水刃才凝聚，肩膀却突然被一撞，眼瞅着整个人就要被不不及防被压进了沙发中时，蓝色的灵环一闪。

    封曌身上光元素的护盾一颤，抵挡了宋知然的进攻不，身上的力道还陡然加大，彻底抓住这次机会，将眼前的人给彻底摁住了不，还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是一劈掌砍在宋知然的脖颈上，想要把人彻底放倒。

    然而。

    明明封曌的力道足够的大，但是被压制的宋知然却半点没有昏厥的意思不，还因为被脖颈的疼痛，唇边的笑意和魅惑没了，眉心之间黑气肆意涌动，一双极黑的眸中暴虐意味更浓了几分：“你在找死。”

    “我找你。”封曌嘴上忍不住皮了一句，手上却是又一次朝着宋知然的脖颈上砍去。

    然而，这一次他依旧没能成功，并且还为自己刚才皮的那句话付出了代价。

    五道蓝色的灵环急促的闪烁，一道似乎好像听过的笃笃声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同一时间，封曌先发制人获得的那点优势，顿时就被绝对的实力反过来压制了。

    不，也许该是一击毙命？

    “砰！”一声。

    封曌身体倒飞出去，砸在透明的墙壁上，胸口上汩汩的血液正在迅速涌出。

    光元素在飞快地凝聚，想要修复伤口，然而！

    宋知然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不仅阻止了光元素的修复，还恶劣的用力碾了碾，像是在碾一只蚂蚁一样，似乎只要力气再大一点，就能直接将封曌给碾死。

    封曌对此却并没什么大的反应，他受先前那笃笃笃的声音影响，脑子完全没能反应过来不，眼睛还在本能地看着宋知然贯穿他胸膛的那只手，看着那只手上正滴答滴答往下掉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