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火焰熄灭,鹤连祠喝完了杯中的酒。
唐朝叫了店里的另一个调酒师顶上,自己从吧台里出来,和鹤连祠到了酒吧后门的偏僻角落。
他们勾勾缠缠,鹤连祠把唐朝抵在墙上。后门拐弯是一条不见光的巷,暧昧的声音顺着夜风从巷子里飘过来,爬进开的后门,在他们耳边摇旗呐喊。
“我调的酒好喝吗?”唐朝环上鹤连祠的脖颈,笑盈盈地问。
“不赖。”鹤连祠道。
“那……我今天漂亮吗?”他又问。
鹤连祠笑了两声,带着柑橘味的酒气拂上唐朝的脸。他低头,嘴唇挨着对方的耳朵,道。
“漂亮到我想掀开你的裙子,让你朝我分开大腿。”
会让你开心到像我正在对你分开大腿。
——这是唐朝在电话里和他形容酒的味道时,那句压得极低的耳语。
闻言,唐朝脸上的笑容变得暧昧。他放松地往后靠在墙上,在鹤连祠拢下的阴影里微微屈起一条腿,膝盖从中间开叉的裙摆中探出。唐朝双手扶住两边裙摆缓慢朝侧边拉开,对着鹤连祠无辜地眨了眨眼。
他问:“要摸摸我吗,哥哥?”
鹤连祠眉毛扬起,没客气,手掌往下贴上了他的腿侧。
他的手凉,覆上来的时候唐朝身体一颤。但在和鹤连祠你来我往的拉扯中,他已经习惯了鹤连祠的触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抗拒性的反应。
“有点冷。”唐朝,合拢了一点双腿。
鹤连祠的手掌被夹在他的腿间,柔腻的触感和对方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手掌游移,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撞进手心,鹤连祠笑了一声,松开了他的袜夹。
轻轻的,“咔哒”。
唐朝微微阖上眼,被动被抚摸的姿态,一条套着丝袜的腿却勾上了鹤连祠的腰。
从后门吹进来的冷风被鹤连祠用脊背挡住,后巷里的动静更大了,夹在风声里。
唐朝学着哼了一句。
鹤连祠眸色变深,贴着他大腿的手掌更用力,就要低头吻下去时一个人经过了他们往门口走。
余光里那个人垂下的左手牢牢缠着雪白的纱布。
鹤连祠动作一顿,猛然侧头——对方走出了后门,是个长相陌生的人。
他怔着,过了两秒才回神,眉宇间的欲色淡下去一些,低头时对上唐朝的眼睛。
“砰!”
唐朝的眼睛黑而冷,片刻的对视后放下了勾着他腰的长腿,手掌攥住他的衣领用力,两个人调换了位置。
鹤连祠放任唐朝把自己推到墙上,他的后脑磕了一下,唐朝今天穿的鞋鞋底很厚,稍微缩了两个人的身高差。
对方的臂压上他的胸口,此刻唐朝脸上那些装出的天真、刻意做出的妩媚都收敛,没有表情地盯着鹤连祠。
他扬眉,眉宇竟然透出凶戾。一字一顿问。
“鹤连祠,你刚刚在想谁?”
.
鹤连祠站在郑青的公寓楼下。
今天周三,郑青已经从老家回来了,他的公寓亮着灯。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暖黄。
他开到餐厅的车也已经停在了楼下的车位上。
从老家离开之后,鹤连祠和郑青就没有再联系过。这种断联是双向的,仿佛一同达成了默契,等待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某种氛围消解。
口腔里还留着残余的酒味,朗姆酒的刺激被柑橘味力娇酒的甜味盖过,这种甜度对于鹤连祠来其实有些太腻了。
他站在路灯下面点了一根烟,烟草的苦涩覆盖味蕾。鹤连祠呼出一口灰白的烟雾,低头给老板了个电话。
没等几秒郑青就接了,声音里带着笑意。
“怎么了鹤,找我有事吗?”
鹤连祠咬着烟去看他的窗户,问:“手怎么样了?”
郑青答得很快:“差不多好了。”
鹤连祠“别扯”,郑青就笑起来。
“那你想我怎么啊?”他问:“骨裂了能那么容易好么……但是真不怎么疼,不用担心。”
鹤连祠沉默了会儿,:“明天我下午没课。”
郑青:“嗯?”
鹤连祠:“我陪你去市里的医院看看。”
这回沉默的人换做郑青,他反应了好几秒,才道:“你陪我去啊?”
“嗯。”鹤连祠问:“你有事儿?”
郑青回答:“没有……哎,突然这么上心,给我整不适应了。”
鹤连祠笑了声音,口中呼出的烟气顷刻消散在呼啸的冷风里。他问:“我以前对你很差啊?”
郑青也笑了,立马道:“我可没这么啊。”
完,他顿了顿,问:“鹤,你现在在哪儿呢?”
鹤连祠把烟在路灯的灯柱上熄了,最后看了眼公寓的方向,转身:“没哪儿,准备回学校了。”
刚走出两步,电话里传出阵阵动静,郑青抬高的声音从很远的后方和听筒里一起递过来。
“……鹤!!”
鹤连祠的脚步停住,回头,看见郑青的窗户已经开。老板穿着睡衣伏在窗框上,用力朝他挥手,暖黄的灯光自屋内溢出,映亮了对方的脸。
“来都来了。”郑青的声音微喘,在电话里:“不上来坐坐不好吧。”
鹤连祠于是坐电梯上楼。
进门的时候郑青塞给他一杯蜂蜜水,客厅的窗户已经关上了,室温比外面高好些。
手里的蜂蜜水是热的,鹤连祠喝完,把杯子还给郑青。问。
“老板,听声辨位啊?这也能知道我在楼下。”
“我哪知道。”郑青接过杯子随手往茶几上一放:“我就听到风声了,开窗户随便看看。”
鹤连祠笑了笑。
郑青态度很自然,没问他来干什么,也没问什么时候来的。只是握了握他的手,被冷得抽了口气。
“怎么手这么凉?骑摩托来的?”
他看了眼挂钟的时间,边推着鹤连祠往卧室走边:“也挺晚了,你明早没早八的话住这得了。”
“没有。”鹤连祠顺着他的力道:“但我不想大早上骑摩托车。”
“什么毛病。”
郑青他,进卧室给他找了套能穿的居家服扔床上了。抱着胳膊:“那明早我开车送你,行吗祖宗?”
鹤连祠熟练地换了郑青的衣服,笑着:“谢谢老板。”
郑青没办法地摇了摇头。
时间的确不早了,鹤连祠从酒吧出来已经快十一点,电话的时候郑青已经洗完澡躺上了床。
郑青问他要不要洗澡,鹤连祠没带换洗衣服就摇头,两个人关灯进了被窝。
安安分分一觉到天亮,鹤连祠在郑青调的闹钟响前睁眼。他把郑青的闹钟关了,没真把手残的伤患喊起来给自己开车,在床头柜上留了张字条就骑摩托回了学校。
中午吃完饭,鹤连祠拿出手机,昨晚不欢而散的唐朝没动静,聊天列表里有郑青的未读消息。
老板问他下午是在医院集合吗。
鹤连祠留下的字条上写了医院名字和时间,郑青伤的是左手,用右手勉强能开个短途。
“别了。”鹤连祠回消息:“我去接你。”
郑青回得很快:“不用,我车。已经在车上了。”
鹤连祠一顿,有点无奈,行。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碰头,鹤连祠提前约好了医生,领着郑青掐着预约的点进了诊室。
主任医生经验十足,已经有一把年纪。郑青在他面前坐下,左手搭在了桌子上,旁边的护士过来给他解手腕上缠着的纱布。
郑青这只手在镇上看过一次就没再动它,这回解开,里面的骨头怎么样了不知道,外头皮肤上的肿胀已经消下来。只留撞击后沉甸甸的黑紫色淤血凝固着,狰狞地覆盖在手腕上。
鹤连祠的眉毛拧了起来。
郑青注意到他的表情,分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哄似的:“看着严重而已,别怕。”
老医生阅尽千帆,只看伤手。倒是年轻的护士听见了,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大概是没觉得一米九的大伙还需要被安慰。
接下来就是重新拍片,开药,包扎。一套流程走了一个多时,好消息是郑青的骨头状态挺好的,不折腾的话能保证恢复的速度。
他们从医院出来,鹤连祠下午没事,干脆送郑青到家。
坐上出租的时候鹤连祠和郑青闲聊,问他在老家的事办完没有。
“麻烦。”郑青叹了口气:“拖拖拉拉的,这周末还得回去一趟。”
他要回去鹤连祠就看了他一眼,郑青赶紧挥挥伤手补充:“我坐顺风车来回,自己不开车。”
鹤连祠收回视线,安静片刻后道:“我跟你回去。”
郑青下意识“啊”了一声。
鹤连祠问他:“不方便吗?”
“没有。只是……”郑青回过味来了,犹豫着:“我这回不定留多久呢,办完事才走。你还得上课。”
完,他就笑了笑:“鹤,你别觉得我这手是你的责任。那换成谁在我旁边我不得拉一把啊?没必要太惦记着,你要来回替我开车也挺累的,干你自己的事去。”
“你会拉谁都已经拉了我了。”鹤连祠道:“我没什么事。”
郑青还想什么,鹤连祠直接截了他的话头,问什么时候走。
那语气比老板还老板,郑青看了他半天,点点头,把时间了。
作者有话:
接下来都是郑老板的part,直到郑线结束,总共大概3、4章,34章起唐会持续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