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们在房间里接吻。
从溪边的房子回来,吃完晚饭。两个人没再出门,鹤连祠的手扶在郑青的脖颈,压着他,上了锁的房间内温度暧昧地上升。
郑青抬着脸,脸上唇角都红,鹤连祠的手往下探。就在要进一步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贝在门外叫爸爸。
她来找爸爸陪自己睡觉,郑青的动作一顿,有些无奈地推开了鹤连祠。
“我……”他。
“下次吧,老板。”鹤连祠顺着他的力道倒在了一边,郑青站起来,俯身亲了亲他的眉尾。
“给我记账。”郑青。
鹤连祠用臂压住了眼睛,平复身体的躁动。闻言笑了两声,懒洋洋朝他挥了挥另一条胳膊。
房门开启又关闭,郑青抱贝去睡觉了。
今天已经是周六晚上,鹤连祠下午开车送郑青出门办事,然后两个人去看了鸡。按今天的情况顺利走流程的话周一事情就能办完,鹤连祠给辅导员请了一天的假。
次日郑青按时出门,鹤连祠本来要送,但郑青惦记着昨天他在车里干等无聊,让他和郑父去溪边的房子收瓜。
木头栅栏里开垦了两块方田,眼见的马上就要入冬,郑父才想起来里面还有些香瓜黄瓜没收,不知道烂完了没。
车程很短,走路去也不远,正好天气也好。鹤连祠看着手拉着手的父女俩,没坚持,帮忙提了个水桶和郑父去溪边了。
这种种着玩的东西,郑父没有按时播种,想起来了就栽些种子苗儿进去,活不成也不可惜。
不过南方温暖湿润,种下去的苗一般都能活。老两口时不时来摘点东西回去吃,最近天冷了才耽搁了。
鹤连祠陪着郑父寻宝似的在地里搜刮一圈,还真找到三四个没烂的香瓜,白大圆,长得好好的。放在鹤连祠的桶里了,剩下没摘的黄瓜也都扔进去。
他们回来郑母一看见桶里有东西就“哟”了一声,挺惊喜地:“还真有啊,我以为不能有呢!”
她把黄瓜收到一边,洗了个香瓜。这香瓜很标志饱满,郑母给劈了,去了籽,切成一瓣一瓣的,水灵灵的相当惹人喜欢,端到鹤连祠面前。
贴心,上面还插着两根牙签。
“鹤,你吃。这瓜一看就甜。”郑母。
鹤连祠让他们先尝,旁边的郑父哎了一句,这些东西他们都吃腻了。让他先吃,剩下那些等郑青贝回来了再切。
他们这么,鹤连祠就不推辞了,抱着盘吃瓜。确实很甜。
“好吃,以前没尝过这个味儿。”
鹤连祠挺认真地点头,郑父郑母听完都高兴,要等人回了劈个大的,给他切瓜心吃。
——然而好的瓜心鹤连祠到底没吃着,郑青带了个客人回来。
这客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她父母住在郑家隔壁的隔壁,两家人很熟,她和郑青从就认识。时候常常跟着郑青后面跑,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用两家父母的话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她大学毕业那年郑青结的婚,现在就在市里当老师,周末回家看看,正好和郑青碰见了。
郑父郑母看见她脸上立刻就带了笑,真心实意的亲热。家里好吃好喝的连带刚摘的香瓜都盘点好了端过去,叫她茵茵。
林师茵笑着和他们招呼,很自然地坐了下来。她看了眼旁边,郑青隔了段距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把装水果的盘子递了一个过去。
“郑哥。”她叫。
郑青把盘子接过来给了贝,:“茵现在也这么大了。”
林师茵乐了:“你还把我当孩呢……我这都快三十了,是吧伯父伯母?”
她看向郑青的爸妈,两口子一起点头。目光在她和儿子之间流转,带了些明显的热切,郑父:“这么久不回来一次,都生疏了。还不好好和茵茵聊聊!”
郑青露出无奈的表情:“上周才回来过……”
但已经没人听他话了,做爷爷奶奶的把挨着他腿的贝拉过来,让她坐到林师茵身边去。贝半是胆怯半是期待地睁着大眼睛,被林师茵牵着手带了过来。
“贝长得真好看!”她笑眯眯地,摸了两下贝的头,还开玩笑了句:“这大眼睛白皮肤,像我时候。”
“哎,是是……还真有点!”郑父郑母接话,笑得开怀。
贝第一次亲密接触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在林师茵柔软的掌心下也不好意思地露着笑容。
这时候坐在边角的鹤连祠站起来,声音不大地出去抽根烟,郑父郑母其实没听着,光顾着和林师茵聊天了。
只有时不时看过来一眼的郑青留意到了——他领着林师茵回来,自进门起就被父母包围了,都没来得及和鹤连祠上话。现在没耐住站起来,问鹤连祠。
“你去后门吗?”
他们坐在前门进来的客厅里,后门靠山,不热闹,只有鸟鸣。
鹤连祠点头,还对着郑青笑了一下,:“就一根烟,老板。你们聊。”
他看起来不甚在意的模样,郑青抿了抿嘴唇,还是坐了回去。
鹤连祠出去了。他人高腿长,只穿着薄薄一件外套,被从后门吹来的风扬起一点儿,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和别人的不一样。
这边在拉家常,鹤连祠从开始就自觉自发地坐在客厅边角没插嘴。他是头一次这样没存在感,林师茵被郑青这样一招呼才看见了他。
“原来还有个人呢?”她看见鹤连祠的脸,惊艳一下。但没太在意,和郑青搭话到:“郑哥,他是你朋友吗?”
郑青垂眼:“嗯。”
林师茵又问:“那他怎么叫你老板啊?哈哈哈,不会是你的外号吧?”
这回郑青没来得及回话,郑父郑母已经抢先起他在市里开餐厅的事。连贝都仰头了一句,爸爸的店可漂亮啦!
林师茵揽着她,顺势“那我下回一定得去看看”。
这么聊了一会儿,林师茵开口得回家了,郑父郑母让她等会儿来吃晚饭,叫上她爸妈,她也笑着应了。
鹤连祠在后门抽烟,地上已经有了两段烟头。他敞着外套,看隔壁家孩在后门玩蚂蚁,就这样看了这么久。
郑青过来的时候他第三支烟已经抽了一半了,老板把他的烟拿走放进自己嘴巴里。
“累死我了。”他。
鹤连祠由着他把烟拿了,手掌空空就揣进兜里。听到他这句话也只是摸了摸他的脸,没话。
家长里短的,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不好。
郑青按着他的手贴到脸上,问:“冷不冷啊?”
脸颊的肉嫩,又暖。鹤连祠感受到鲜明的温差,温和地反问他:“不冻脸啊?”
郑青眯了眯眼睛,去蹭他掌心,:“我给你暖暖。”
“行了。”鹤连祠贴了一会儿,把手抽回来:“再给你冻坏了。”
郑青笑着:“哪能那么快就冻坏啊。”
父母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他过来只随手带了一下后门。现下用手臂抱住鹤连祠的背,大胆地去吻他的嘴唇。
郑青在双唇相贴的间隙里呢喃:“……我换个地方给你暖。”
鹤连祠托住他的腰,眼神扫过周围一圈,没有人,那个玩蚂蚁的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他们专心投入到这个吻里,刚刚怕把人冻坏的鹤连祠一只手探进了郑青的衣服下摆。微凉的掌心贴上来,郑青微微瑟缩,把鹤连祠抱得更紧。
接吻不仅能够取暖,还容易擦枪走火。鹤连祠在这之前扣住了郑青的腰,终止了这个吻。
老板靠在他肩上喘息,鹤连祠无意间一抬眼,却看到后门敞开的空隙。
贝就站在这道空隙后,不能理解、直勾勾地望着他们——鹤连祠和她对视,猛然一怔,下一秒贝就转身跑了回去。
“怎么了?”
郑青忽然被鹤连祠推开,顺着他的视线转头一看,只见到贝跑动时飘扬的裙摆一角。他语调变了变,反应不过来似的,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鹤连祠沉默,手掌用力攥着他的肩膀。顿了顿才道:“贝好像看见了。”
其实没有好像,鹤连祠难得一次委婉,但他们心知肚明。
郑青的表情有两秒钟的空白,这时候屋里忽然传来郑父叫郑青名字的声音。鹤连祠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整个人微微一抖,停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我……”郑青抬头看了他一眼。
“先进去。”鹤连祠的手掌贴着他的背。
似乎从他这多少寻到了点支撑,郑青挺直了后背进门。
厨房里热火朝天,郑母在切菜。郑父把他叫进来后随口抱怨了一句找不见人,让他帮忙处理螃蟹。贝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低着头,安安静静的。
郑青看了看厨房里的父亲,又看了看女儿,意识到什么,肩颈绷着的肌肉骤然放松。
……贝没。
他往厨房里走,顾不得身后的鹤连祠。经过贝时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贝没躲,他松了一口气。
郑青进厨房了,客厅的动静被吵闹的油烟机声、切菜声掩盖,鹤连祠尝试坐到贝旁边时被推开。他动作停住,换了离得较远的一张凳子,被姑娘在脚底下砸了一个陶瓷杯。
喝茶用的,一个,弹起来的碎片溅到了他的运动鞋上。
鹤连祠看了瞪着自己的贝一会儿,站起来拿扫把把地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