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要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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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公府在十二年前被贴上了封条, 光阴匆匆逝去,封条都已经褪去了原本的颜色,上面的字迹也已经模糊不清, 在失了颜色的朱漆大门上挂着,更添几分萧条破落。

    自从江家被屠, 江尽棠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回来,如今却在一弯冷月下,带着宣阑一起出现在了江家门口。

    他肯定是疯了。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真的就带着宣阑, 回家了呢?

    宣阑坐在四轮车上, 伸手揭下了门上的封条,时间过去太久了,纸在他手中成了碎屑, 又随着风, 成了空中的微尘。

    宣阑在月光里,缓缓地推开了江家的府门,年久失修的大门吱嘎作响, 一瞬间带着宣阑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些已经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又翻腾上来, 他想起他年纪还很的时候曾经跟着宣恪一起登江家的门,那时候江家门口车马如龙, 门庭若市。

    宣阑忽然回头看着江尽棠, 轻声道:“我时候……是不是在这里见过你?”

    江尽棠没话。

    他并不想提起自己失败的老师生涯,更不想让人知道宣阑这样画功极差的人, 还做过他的学生。

    江尽棠当先跨过了门槛,衣袖拂过宣阑面颊, 宣阑一把抓住了他袖口, 道:“你先进去了, 我怎么办?”

    他还坐在四轮车上呢。

    江尽棠抽回自己的衣袖,淡声道:“你可以不进来。”

    宣阑笑了笑,自己从四轮车上站起,然后单手将四轮车拎进来,又坐了上去。

    江尽棠:“……”

    一时之间他都怀疑宣阑根本没有受伤了,这么龙精虎猛的。

    宣阑牵住他的衣袖,道:“走吧。”

    江尽棠抿了抿唇角,还是站在他身后推动了四轮车。

    定国公府中一片荒凉破败,被推倒的石桌、毁坏的屋门、处处是刀痕的树木……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无人看管,这些花木仍旧长得很好,宣阑一眼就看见了那棵老杏树,此时杏花的花期早就已经过了,老杏树郁郁葱葱,上面挂着青皮泛着黄色的杏子。

    杏树的老枝桠上,绑着秋千,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宣阑对江尽棠道:“你坐上去,我推你。”

    江尽棠淡声:“不。”

    宣阑也不勉强:“那我坐上去,你推我。”

    江尽棠:“……”

    宣阑着就真要起身,江尽棠按住他肩膀:“你是真怕自己的伤口长好了?”

    宣阑声:“我要是伤好了,你肯定就不会这么宠着我了。”

    江尽棠哑然。

    他推着宣阑继续往前走,道:“秋千的绳子都朽了,不能坐,而且满树都是杏子,你在下面晃,不怕砸你一脑袋?过往我们夏天都不玩儿这个秋千。”

    宣阑好奇的:“那你们夏天玩儿什么?”

    江尽棠其实玩儿的东西少,他身体不好,只能自己玩玩儿玩具,或者是看着别人玩儿,有段时间他很喜欢皮影,江安榕就专门在府上养了一个皮影班子给江尽棠表演,江安楝还跟人家学了一手,惹江尽棠不高兴了,就拿这个哄人。

    但是大哥二哥也不常在京城,大哥随父亲去边疆的时候十四岁,二哥十二岁,那之后似乎总是聚少离多,他总是和阿娘阿姐留在京中等待。

    “投壶。”江尽棠勉强想起了幼年时玩儿的游戏,“不过我准头好,他们都不是我对手,渐渐地就不跟我玩儿这个了。”

    宣阑笑了一声:“你准头确实好……年初时你射向宣恪的那一箭,要不是我,宣恪早就已经透心凉了。”

    江尽棠脚步一顿,道:“知道你坏了我多少事就好。”

    “这里。”不等宣阑话,江尽棠忽然:“我以前就住在这里。”

    宣阑抬起眼,就见面前是一座院子,院子里栽种的全是垂丝海棠,此时花开满树,绚烂夺目。

    两人走进了院子,就见大门敞开,里面一片狼藉,再也看不见曾经的整洁雅致。

    宣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张纸,上面字迹鸾跂鸿惊,自有风骨,抄的是一首前朝大儒的诗。

    这是年少时候,江尽棠的字。

    比之现在多几分青涩,更多几分意气,少年缠绵病榻,然心怀天下。

    江尽棠从他手上把纸拿走,道:“有什么好看的。”

    宣阑弯起眼睛笑了:“看着这张纸,好像能够看见那时候的你。”

    “我自己都要忘了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江尽棠随手将纸张放在了布满灰尘的桌面上,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多宝阁,道:“以前这上面,放的都是兄长阿姐送我的东西,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现在,一样都没能留下来。”

    宣阑抓住他的手,却不知道什么。

    “出去吧。”江尽棠:“里面没什么好看的了。”

    宣阑低低的嗯了一声。

    夜里起了风,江尽棠走过海棠花树下,漫天月色,一树荼蘼,却都不及他在星光里的一回眸,刹那间就让人怦然心动。

    “怎么了。”江尽棠微微蹙眉:“为什么不走?”

    宣阑推着四轮车到了他身边,忽然站起身,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人推在了海棠树的树干上,江尽棠一怔:“你又发什么疯?”

    “我想吻你。”宣阑在他耳边:“可以吗?”

    “……不可以。”江尽棠抿唇:“你放开我。”

    “我只是问一问。”宣阑:“你答不答应不重要。”

    江尽棠:“宣阑你……”

    宣阑没有再给他话的机会。

    不管经历过多少次,江尽棠都觉得宣阑像是一团炽烈的火,这炽烈里又带着野兽的疯狂,席卷上来时,不仅是要将人烧成一堆灰烬,还要将人吞吃入腹。

    江尽棠僵硬的身体在这个吻里软下来,他几乎有些站不住,是横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托住了他,才让他不至于狼狈的跌在地上。

    宣阑的力气好大,吻他很用力,抱他也很用力,好像要用全身的每一份每一寸来告诉他,到底有多爱他。

    冷棠香在空中荡开,江尽棠几乎有些无法喘息,宣阑终于松开他一点,含着他变得通红的下唇又磨了磨,就贴着他唇角哑声:“你,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要我魂牵梦萦,要我患得患失,要我这么爱你。

    “我也很想知道……”江尽棠喘了口气,眼睛里都有了水光:“我也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宣阑捧住他的脸,“因为有你,所以才有我。”

    他笑了一下:“你太孤单了,要我爱你。“

    江尽棠抿了下唇角,不明白宣阑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别抿。”宣阑的拇指按住江尽棠的唇角,蹙眉道:“再抿要破皮了。”

    江尽棠冷笑:“谁干的?”

    “我干的。”宣阑低笑:“对不住,下次还敢。”

    江尽棠吸口气,懒得理会这个混账东西,道:“你疯够了,就放开我。”

    “没有。”宣阑将头埋在他颈窝里,缓缓地啄吻他细长白皙的脖颈,让江尽棠眼睫颤了颤。

    “这是江家。”江尽棠:“若是我父亲英灵在天,看见你这样对我,必定断你的腿。”

    宣阑:“就算断我的腿,我也要亲你……唔,岳父大人若是在,正好提亲了,我一无所有,只能用山河聘你,你答不答应?”

    “……”江尽棠道:“不答应。”

    顿了顿,又:“谁是你岳父?狗崽子。”

    宣阑低笑出声,分明夜里有些凉,但是江尽棠被宣阑抱着,感觉到少年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他眼尾甚至有些泛红,“松开我,回宫去了。”

    宣阑的手指缓缓抚过他眼睛,忽然贴着他道:“你让我这么回去吗?”

    江尽棠一僵。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宣阑:“你是狗吗?!”

    随时随地的发情。

    宣阑蹭了蹭他:“你是,那就是。”

    江尽棠白玉似的脖颈都染上了薄红,他恼怒道:“松开我,你自己解决。”

    “我亲你的时候,你没有感觉么?”宣阑还很委屈:“我就很有感觉,你看。”

    他顶了顶江尽棠。

    江尽棠的脸色更难看了:“没有!”

    宣阑忽然想起:“我忘了,你净身了。”

    “……”江尽棠深吸口气,道:“对,所以我不会有感觉,你松开我。”

    “我不信。”宣阑难缠的很:“除非你让我摸摸看。”

    江尽棠:“……”

    他看着宣阑,跟看什么怪物似的:“你从哪里学的这么下流?!”

    “哪里下流?”宣阑皱眉:“我也没见有人在夫妻敦伦的时候指着骂下流。”

    “你……”

    宣阑堵住他的嘴,将人亲的晕晕乎乎,抱着怀里软成了一摊水的人,轻声:“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没有反应。”

    “……狗东西。”江尽棠哑着嗓子:“这里是江家!”

    宣阑分明在对人动手动脚,嗓音还挺可怜:“那回宫。”

    江尽棠深吸口气,告诫自己现在宣阑是个伤员,不能,很有可能一不心就把人死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好。”

    等回了宫,他立刻把乾元殿大门锁了,让这狗东西自己发情。

    *

    作者有话要:

    狗皇帝干啥啥不行,撒娇第一名。

    Ps:或许有强迫症的哪位老公,看见我作收那个99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