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缘浅缘灭
宫雪澈望着眼前的布娃娃,红了眼眶。
这个布娃娃,是当初他过生辰的时候。
苏墨音亲手缝给他的。
而这娃娃的形象是他自己。
他生辰那天,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分开的那天。
苏墨音破腹取出了还未成型的阿生,他对她彻底失望,带着阿生离开。
而作为生辰礼物的娃娃,他没有拿走。
因为想要彻底忘记苏墨音,所以并没有带走关于他们之间的任何东西。
那个时候,苏墨音已经走火入魔,很多记忆都混乱了。
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这个娃娃一直都在。
若不是这个娃娃布料用的是上好的天蚕冰丝所制。
怕是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风化成了灰烬。
“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留到现在?”
宫雪澈那张俊美绝世的脸,溢满了落寂之色。
颠倒众生的眼里,溢满了痛意。
他想伸手去碰那布娃娃。
家伙却是抱着布娃娃后退了一步,不给他碰。
他的手停在了空中,好一会才收了回来。
揉了揉家伙的头顶,怕吓到了家伙:
“阿生,这个东西是谁送给你的?”
虽然宫雪澈大概已经猜到了,是谁送的这个布娃娃。
但还是想确定一遍。
他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
阿生想到了苏墨音的告诫,抱着娃娃摇了摇头。
“阿生答应过姐姐,不能告诉别人。”
……
十天后。
蓬莱仙岛,幻音楼。
苏墨音刚下楼梯,就看到了北斗星君正满脸高兴的站在楼梯的转弯处。
“音音,我听水云间已经醒过来了。
他爹正要带他回南月国呢!”
“嗯。”苏墨音应了一声,眼里没有波澜。
北斗星君见状,眼底溢满了疑惑,跟在了少女的身后。
“音音,你费尽了千辛万苦寻得了聚魂石。
又让鬼医想尽办法让他活过来,现在他醒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他既然已经重生,忘掉了过去的记忆。
自然是不再相见最好。”
北斗星君听到这里,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唉唉?你这是去哪里?”
见少女出门了,他急忙跟了上去。
“去帮某个傻瓜找回场子。”苏墨音完,停下了脚步。
回头望着一旁的男子道:“对了,乾坤宗主来了吗?”
“来了来了!你叫我通知一声,那老头几乎是连夜就赶到了蓬莱仙岛!
好歹是一大宗宗主,竟然比我还狗腿!”
北斗星君刚完,少女便忍不住朝他扔了个白眼。
“唉唉?音音,你这什么眼神啊?你这是在鄙视我吗?!”
……
二人很快就上了街。
风和日丽。
蓬莱仙岛一年四季如春,因为街道上也种了不少花草。
即使走在路上,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苏墨音的目的地,是要去一座还不错的酒楼,帮陆长隐。
她昨日就听了,陆长隐的父亲来了蓬莱仙岛。
除了陆长隐的父亲以外,陆长隐几个伯父也来了。
今天正好在酒楼里聚会。
表面上是亲戚团聚,互相恭喜对方的儿子考入了天玄学院。
实则是想来踩陆长隐。
毕竟陆长隐在分班那日,为了来救苏墨音,错过了分班。
进入了天玄学院最差的炼体班。
而陆长隐几个堂兄弟,全部进入了修灵班。
他们亲戚之间本来就是表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那种。
逮着机会了,便会冷言冷语的嘲讽。
陆长隐好歹也帮过自己,这个人情自然是会还回去。
就在此时,一辆装饰低调的马车,正从他们身边路过。
靠坐在马车里的清秀男子,脸色微微苍白。
清风拂起了马车窗帘,男子刚好一眼看到了马车错身而过的红色身影。
心猛然一滞,像是被人狠狠捏紧了一般。
“停车。”
水云间喊了一声,马车车夫立马将马车停了下来。
“公子?”
见自家公子撩开了马车帘,他急忙上前将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男子一身白衣,柔软的墨发有两缕轻轻束在脑后。
眉目清雅俊秀,看起来如同醉人的月光。
“公子,你怎么了?”
马车夫见自家公子轻轻皱着眉头,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
下意识询问了一声。
“没什么,走吧。”
水云间垂下了眼帘,神情多了几分落寂。
连头顶的三寸青阳,都无法照进她的眼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那抹身影后。
会突然焦急的下马车。
就好像那道身影,对自己极其重要。水云间聚魂活过来后,没有过去所有的记忆。
自然而然的,也忘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聚魂的人,是靠灵石灵药活下来。
正因为如此,有些记忆一旦失去,永远也找不回来。
马车车夫扶着她上了马车,他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人来人往的人海。
最终还是撩开马车车帘进去。
这一眼,仿佛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而此刻的人群中间。
苏墨音望着怀中抱着大包包的吃食。
还在那里买吃的,喊她付钱的年轻男子。
无语的按了按额头:“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苏墨音付了一笼包子的钱,见周围异样的目光纷纷扫了过来。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因为北斗星君最近表现的特别好,所以路上有吃的。
顺口就了一句他想吃什么,都可以买。
她来付钱。
就没想到对方,立马就变成了一个饿鬼投胎一般。
见什么买什么。
北斗星君笑得满脸开心。
将油纸包的点心递到她的面前:“音音你尝尝,味道超好!
果然不是自己花钱的东西就是好吃啊!”
苏墨音:……
他是真不明白,飞到星星都富得快流油了,为什么还如此的节约。
而此刻苏墨音他们要去的那座酒楼里。
有一间贵宾包房里,正坐了一大群修仙者。
几乎个个脸上都挂着自命清高的傲气。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长隐的堂兄弟们,还有叔伯们。
此刻,陆长隐坐在自己父亲身边,脸色苍白,不敢多一个字。
因为对比他的叔伯们,他父亲的脸色,可是比锅底还沉。
“三弟啊,你前些日子不是跟父亲。
长隐进入天玄学院的灵修班,是铁板钉钉的事。
现在长隐怎么进了最差的炼体班?”
陆长隐的大伯,望向陆长隐的父亲。
表面上一副满脸关心的模样。
可眼底的轻蔑之色,却是一清二楚。
陆长隐的父亲南月国师听到这里,脸色更黑了。
即使生气,还要强撑着得体的笑容:“中间出了一点事。”
“没事没事,孩子差点没关系,毕竟他母亲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天赋跟我们家韵儿自然是差了不少,不过没关系。
回头啊,我让韵儿好好的教一教长隐。”
“爹爹你可别这么。”那被称做韵儿的少年,故作焦急的摆了摆手。
落在陆长隐身上的目光,溢满了轻蔑之色:
“我现在已经是三长老之徒,进的可是灵修班。
以后代表的是三长老的脸面。
长隐弟弟日后怕是撑死也拜不了一个长老为师。
我可教不了他,教他的话可是会坏了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