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咏曹植叹古伤今言!
“皇上息怒啊……”
范毅突然插了句话进来,也是奇怪,他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如今突然劝皇上息怒,只怕还留着后手呢。
“皇上,徽墨虽然名贵,但也不至于是辞律王独有啊,您可别冤枉了辞律王。”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奇怪,特别是话时的眼神,看到不是皇上,而是桓宇澈。
“哼!徽墨是非辞律王独有,但掺入竹香粉的徽墨,除了辞律王便没有别人用了!”
皇帝冷笑一声,望着桓宇澈:“你可还记得,柏澍、你和成安时候要好,互称岁寒三友,柏澍以松香入墨,成安以梅香入墨,而你,以竹香入墨。”
……还有这么一出呢?
俞安有些尴尬,这些事身体的主人在梦中可没过,自己练字也是随便什么墨,连好坏都不分,更不会分味道了。
桓宇澈不像皇上那么浮夸的去闻,纸张摊开,味道便自己涌入鼻中。没错,竹香入墨,确实只有他会这么做。
最让他觉得此生无望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纸上的字体,若不仔细辨认,连他本人都会觉得是出自自己之手。
还有带兵与涸阳对峙的那段时间,自己不在王府,听私印丢失之后很快就被找回来了,本以为是西夫人的女儿家玩笑,却不知都在这儿等着呢。
见桓宇澈不话,皇上心中的愤怒终于展露出来,他的眼神越来越狠厉,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了他的心里。
“辞律王,你是真的了谋权篡位的主意了!”
“臣没有!”桓宇澈矢口否认。
“没有……”
皇上话时已有些咬牙切齿:“那你为何用晚景来形容当世?念帝怀昏是什么意思?代万民行忠谏之责,你是朕有多么昏庸?!”
“徐敬业讨伐武曌死了!你的意思是,朕要杀了你!大启就得亡国了是吗?!”
皇帝是真的动了气,道愤恨处气得直垂大腿,若手中有刀,他恨不得当场手刃了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桓宇澈无话可,他只能跪在那里,就那么跪着,他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任何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大笑起来:“朕倒要看看你的命有多硬!朕,不仅要杀你!还要你死得够惨!这是你自找的!”
“来吧张公公,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了?”
皇帝转身几步跳着坐回轮椅,在面前的案几上铺了一张纸,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
张公公已然吓得浑身发抖,不过好在木盒之中就剩下一页纸了,摊开纸略过了一眼,张公公为难的跪倒在地上。
“皇上,请容人跪着读吧!”
时候被人看不起,桓宇渊什么难听话没有听过,现在都是皇上了,这些人就算,又能有多大的胆子?
他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张公公本身就有些胖的,这样的跪加上紧张让他无比难受,话时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咏曹植叹古伤今十六言》
东汉邺城本无主,孟德自立建王都。
中宫卞后四子枯,丕植夺嫡灭残烛。
兄怨才情设绝路,弟叹骨血伤七步。
若非饮酒难知遇,怎逾不惑万人哭。
若虚孤篇盖全唐,此诗昭然举世戕。
弑君灭嫡故念长,幼子聪慧泯荣光。
冥顽蒙昧偏爱谎,纸醉金迷如饭囊。
若由此君鳄鸱掌,亲佞远贤必主亡。”
“……啊!!!”
后面的话完完全全戳到了皇帝的痛处,他写字的手越来越抖,忍不住改变了抓笔的姿势,手握着将蝇头楷狠狠的按在了纸上。
这样还犹嫌不足。
“哗啦——啪!”
他一把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砚台从殿上滚下,一路滚到俞安面前,里面朱红色的墨还未干,慢慢的滑落到边缘处。
俞安虽然是文科生,没事也看看书,但作为一个现代人,不太能听得懂这首诗的意思。
可就是这样,她也明白了,写诗的人是在借曹植写七步诗之事骂现在的皇帝又蠢又肚鸡肠呢。
“你竟敢朕弑君灭嫡?!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帝几步走上前,捡起地上的砚台,狠狠的扣在了桓宇澈的头上……
一瞬间,浓稠的朱色墨汁和血混在一起,从桓宇澈的头发里渗出来,苏翎溪想上前,却被皇城司的人按着动弹不得。
那一声闷响之后,桓宇澈面朝下倒在了地上,尚存的一丝意识,让他濒死也不肯瞑目的望向俞安的肚子。
“太医!去给朕叫太医!朕不能让他死得这么痛快!太医!”
被砚台砸过之后,桓宇澈头上的出血量不是很多,但能看见红色的地毯晕染上了偏褐色的液体。
太医随后赶到,根据皇帝的旨意,没有将桓宇澈送往偏殿医治,而是就在正殿止住了血。
“皇上!皇上!王爷是被冤枉的!这些文章都是假的!”
对于苏翎溪而言,桓宇澈就是她的天,曾经的自己只是一个位份底下的庶女,是桓宇澈力排众议将自己迎娶进了辞律王府,并给了他所能给的最高名分。
即使他爱了一个又一个,苏翎溪也不曾改变过自己的心意。
即使自己在苏家只是庶出,却也是父亲最喜欢的女儿,父亲与桓宇澈同朝为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时若不出来明,那今后,便再无机会了。
“哦?”
皇帝皱了皱眉,抬眼去看苏翎溪。
她既不似柏王妃,任何场合都能跟桓宇澈走在一起。也不似俞安,总有出风头的机会,桓宇渊好似见过,又好似没有见过他。
“皇上,这几张纸妾身未曾见过,但妾身敢担保它们并非出自王爷之手!”
“你拿什么担保?”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像在看一个笑话:“还是,这些诗是你写的?”
“不,不是!”
苏翎溪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俞安。俞安没有看她,救夫心切,话之前都没有考虑到后果。
“皇上!您信妾身,这些信一定是范丞相伪造出来的!他也是用同样的方法陷害的俞丞相!请皇上明察!”
“咳咳-”
几乎没怎么话的范毅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表情为难的看向皇上。
“皇上,今日之事是妹一人所为,向您弹劾辞律王的也并非微臣。不过辞律王的内眷得有鼻子有眼,不如还是听她理吧。”
俞安知道不好,范毅从不无准备的仗,他这样话,必然是还留着后手。
“行,那朕问你,你这么可有证据啊?”
作者有话要:
诗和檄文都是原创,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