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京成躺在床上侧着脑袋透过窗户看向了外面的重重树影,忽然之间,耳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奸笑,一只黑影穿过透明的玻璃跳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关了灯,月色照进来依旧显得很是昏沉。
那黑影慢悠悠地坠落在地,幻化成了一具的黑色骨架,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向他,张了张嘴又开始阴森的嬉笑起来。
京成翻身起床,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一厘掀开被子躺下没多久,忽然一阵阴风吹来,他立马坐直的身体。一抬眼便看见了坐在他床上的顾念兹,当场吓得深吸了一口气一脚将人踹走。
“你没事跑我这做什么啊!?”陈一厘瞪大眼睛咆哮道。
顾念兹趴回陈一厘的床上,颇为哀怨道“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他得平平淡淡,好像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陈一厘皱着眉头站起身走下床,带上眼镜看向顾念兹,耳根子有些发软。
“我可真是谢谢你的担心了。”
“我这里的伤口还没好。”顾念兹看了他一眼,轻笑着转过身将自己的衣物慢慢脱下,“可能需要你的携枝藤帮忙了。”
顾念兹这次得不假,他背上的划痕越发严重,暗红的黑气弥漫在整个背上,陈一厘站在他的背后就承受了不的怨气。
“你……”陈一厘刚想开口什么,却见顾念兹半转过头轻笑着看向他,有些轻浮的感觉。
他的房间开着一盏暖黄色的灯光,刚好就落在了顾念兹的身上,完美的照出了他的半张脸。
及腰的青发被他抚到了胸前,露出了白皙秀颀的脖子,看向陈一厘的眼微微上挑,不出的耐人寻味,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嗯?”顾念兹轻笑着发出一个音节。
有那么一瞬间,陈一厘觉得自己被勾引了。
“咳咳。我给你看看伤口。”陈一厘赶紧收回目光,脸颊一阵发烫。
“好的。”顾念兹噙着笑转回头,目的达到。
看向那狰狞的伤口时,陈一厘不禁又抬头看了顾念兹一眼。
从见顾念兹的第一眼起,陈一厘就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怨气过,此时划破的伤口就好像漏了气的气球无法克制的释放着怨气,伪装也好像破了一个口子。
深吸了一口气,陈一厘沉下心调动着体内的携枝藤,伸手覆盖在伤口的上方。出乎意料的是,顾念兹身上的怨气对他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还很温和的顺着携枝藤的吸收净化。
待顾念兹后背的怨气全部消失,陈一厘才慢慢收回手,并且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携枝藤又开始发芽了。
“还好吗?”顾念兹转身看向陈一厘的手。
陈一厘摇摇头,看向顾念兹然后嘴角一抽。“你……衣服……快点穿上。”
顾念兹的身体很白,显得有些病态,但并不影响他有腹肌,体态健硕,脱1衣有肉这个事实。
本来挺羡慕他那八块腹肌的,不过陈一厘转念一想顾念兹是只鬼体态可以转化时感觉也算得到安慰了。
“嘘……”陈一厘见顾念兹半天没有动作,正欲开口时便见顾念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顾念兹拉起衣服赤足从床上走了下来。
“怎么了?”陈一厘问道。
顾念兹笑眯眯地看向他,对上他的眼睛“什么事也没有,你睡觉吧。”
陈一厘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头脑昏沉,眼皮垂下,听完最后一个字便昏睡了过去。
将陈一厘抱回床上,不慌不忙地捏好被子,顾念兹才转身走出了陈一厘的房间。
客厅十分昏暗,半点声响都没有,寂静的诡异。
顾念兹抬脚走到京成的房间前停下,将手掌放在了房门上。
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显得很是安详。
他轻蹙了一下眉头,便消散离去。
屋内的京成睁开眼,惊恐地看着那只煞鬼婴朝自己走来,泪眼婆娑。
耳边还传来男子带着引诱的声音,“别怕……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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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浦走进书库便看见散落在四处的书,当场气得伸手凝了个实求恶狠狠地扔向罪魁祸首顾念兹。
顾念兹眼皮也未抬一下,一低头顺利将那实球躲过平静的问道“顾沂竹他什么时候进入的轮回道?”
听见顾沂竹这个名字,於浦收回手眯起眼没好气道“他在你下地狱之后进入轮回道的,实在是想不通,他凭什么可以进入轮回道。”
顾念兹听后不甚在意的轻笑一下,将手上的书放回原位。“只要掩罪掩的好,怎么就不能进入轮回道了?”
“那至少应该也要下地狱吧!你都被入十八层地狱了,他凭什么没有!”於浦面带愠色。
“凭本事。”顾念兹又拿起一本书翻了翻。
“呵。”於浦瞪了顾念兹一眼,冷笑。“你想知道他投得怎么样?”
想到自己那位非常恶趣味的弟弟,顾念兹头疼得摇了摇头冷漠道“他不是进入轮回道了吗?千年了,该斩断的都斩断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飘到忘川河上的佛莲还请您回收一下。”於浦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去。
忘川河上近日会自生出一朵朵花!心是暗红色的莲花,微微发着光飘荡在黑暗的长河中,像是身着红嫁纱半是清纯半是艳丽的女子,美不胜收。
这番美景固然让鬼流连忘返,但是又让他们望而生畏。
这些莲花带着咒,忘川河畔的鬼一接近便像是触发了机关似的,得到莲花送来的一个咒文,得魂力下降不是一星半点。
顾念兹走到忘川河岸蹲下!身一手捧起水中飘荡的莲花,沉思不语。
骨龙从他衣袖里钻了出来,绕着莲花飞了又飞最后回到他的身边,声呢喃着“大人……”
将河中的莲花全部收走,顾念兹站起身,落寂地对着骨龙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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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出入地府的时候,陈一厘常常会冒有个念头,今天他终于对於浦问出了口“我这样子经常出入地府,真的不会出事?”
也不怪他会有这种顾虑,他一踏入地府,居多鬼物总是飘荡他面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离他百米之外,不过那习习阴风他也是挡也挡不住的袭来。
“出什么事?”於浦伸手放置在一扇漆黑的门上,瞬间几个带着符文的圆点冒出,绕着他的手转了几圈,而后门开了。
陈一厘想了想,认真道“印堂发黑?脸色惨白?阳寿缩短?”
於浦忽然站定,看向陈一厘“这些症状你都没有,可以放心了。”
完又走向前。
在於浦停下来的时候,陈一厘看见了自己的姨。
眼前的女人已经退去了狰狞的面孔,恢复得比较正常,只是那张脸憔悴不已,忧心忡忡。
“姨……”
陈一厘轻呼了一声,京母闻言激动地抬起了头。
她发疯似地站起身,拼命地扯着栓在她四肢上的铁链哭喊道“一厘!?真的是你吗?!救救我……救救我……”
“别动。”陈一厘轻声道,“您还记得在您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了陈一厘的话后,京母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眼眶中滑落出几颗晶莹的泪珠,无力地跪倒在地颤着身子道“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杀了那个男人……我……”
没等京母完话,於浦不耐烦地拍了拍手,两只甲鬼出现在了京母的一左一右,将京母架了起来“这里是地府,我劝你真话,别让那刀子往你舌头上割。”
於浦话音一落,又一只甲鬼走出拿着一把刀在京母面前晃了晃。
京母顿时瞪大了眼,想到这几日受得苦更是害怕的发着抖,也不再将希望寄托在陈一厘身上。
“那个男人出轨了。我本来只要求和他离婚,让他净身出户的。没想到三闹上我门前,我们扭在一起,我儿子京成为了帮我不心将那个三推到在地,导致她早产……”
深吸了口气,京母死死地抓着地板“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将我的孩子抓起来,我的孩子从来没有受过委屈啊……”
当她那天傍晚回家开房门,看见京成满脸淤青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时,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大块石头猛的砸碎了,在她毫无防备之下。
京成抱着她一个劲地哭,什么也没有,但是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那女人的孩子顺利诞生,他丈夫离家日夜陪伴,还不忘联系律师官司,暗中将所有财产转移,什么也没有留给她。
回首嫁给那男人的这些年,她放弃了工作,为他生了孩子,尽心尽力的操持着家中的一切大事无。可是她生的孩子却仿佛不是他的孩子,对他的态度一日比一日还冰冷,自认为可能不是他的最爱,那便好好陪伴尽心尽责就好,没想到换来的是这种结局。
向京成哭诉这一切的时候,她是喝醉酒的,她无比痛恨这一切,了无数次的“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可能她自己也没想到,京成借她的手实现了她的偏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