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祠堂
洛家庄大体都是徽派建筑,白墙灰瓦藏于雾蒙蒙的云雾里格外缥缈,几枝耐着寒冬开放的红梅衬在低沉昏暗的素雅里,给这水墨画一般的风景里添了些鲜艳的颜色。
近年来旅游业发展的快,庄子里的人嗅出了商机,部分人家开了客栈名宿,留前来旅游的游客歇息,遇到节假日人流量高峰期还能赚个盆满钵满,但也有些思想固执的老一辈,觉得招揽这些外地人扰了庄子上的宁静,两方人各执己见,撕的厉害。
这大过年的旅客也不多,庄上的人要么聚在一起搓一顿麻将,要么就拉了凳椅在门口谈天论地,庄上的孩满庄乱跑,这家看电视那家讨糖去吃,不像城里的孩子抱着手机电脑就能坐上半天。
洛霁堂舅家的两个孩子也回到了洛家庄,这些年没见,洛棠已经结了婚,现在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她弟弟洛海也有了女朋友,两家人早就定了亲,外公喊洛雅琴回家这么急主要原因就是年前定了个好日子要把洛海的婚事给办了。
洛家老宅大的很,这间老宅还是老太爷爷的房子,兄弟几个虽分家了却都住在一起,早些年还因为一些事各院子砌了围墙隔起来,年纪越大后越知道珍惜血脉情深,墙自然也就推了。
洛霁和傅夏清牵手在老宅里闲逛的时候遇到了洛棠,她肚子又圆又大,人也比洛霁之前见她少了几分精气,多了妇人的慵懒和母态,她撑着腰在院子里缓慢散步,堂舅妈一边给她剥核桃一边话。
洛霁和傅夏清刚下阶梯就被洛棠看见了,高声笑着喊道:“洛,带男朋友回来啦?”
洛霁笑了笑,洛棠把目光移到傅夏清的脸上,嚯,好一个人中龙凤的人物,舒朗儒雅的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同样的鼻眼在他脸上仿若天人雕刻好的艺术品,单是那双看过来波光流转的眼眸便摄取人的魂思,不得不,这个男人每一处都堪称完美,连她这个怀着孕的妇人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视线。
洛霁轻声咳了下,点头应道:“这是我男朋友,傅夏清。”
随后她又转头对傅夏清道:“这是表姐洛棠,那是堂舅妈。”
傅夏清顺着她的话礼貌的喊了声,洛棠这会儿回了思绪,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夸道:“郎才女貌,般配极了!”
这回轮到洛霁有些不好意思了。
寒暄几句后洛霁不再久留,她还要带傅夏清继续去看看,洛棠了几句洛海婚礼的事情,洛霁一一记下,随后和傅夏清牵手离开,洛棠看着他们相依偎着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从视线中消失才收回目光,兴许是怀着孕情绪大喜大悲,和妈妈没几句话眼泪就掉了下来,吓的她妈妈赶忙上前呵护着女儿。
“我啊不是难过,就是看见他们那么好,就想起了和松刚谈恋爱那会儿……”洛棠感慨道,那会儿两人可真是蜜里调油,松对她无微不至,现在结了婚怀了孩子多多少少顾着家长里短没了往日的热情,对她也没婚前那般温柔体贴了,尤其是现在一回到祖宅有妈照顾,松就跟爸一起去麻将桌上玩了,她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洛棠妈拍了拍女儿的背安慰道:“男人嘛都是这样,别哭了,让别人看见笑话!”
洛棠点了点头,忍不住想到傅夏清那样如天人一般完美的男人,他紧紧握住洛霁的手和看向洛霁的深情真的是羡煞他人,不知几年后他会不会同妈的那样,这份深情随着岁月变得寡淡而又平凡?
洛家老宅逛完了,傅夏清提议出去走走,洛霁实际上不太了解洛家庄都有啥好去处,她来外公家基本上就在家里待着,这边也没什么玩的好的朋友,没人约她出去闲逛,不过她倒是知道洛庄祠堂可以带傅夏清转转,记忆中祠堂门前还有一大片山茶花开的正艳,只不过当时看花开是在什么季节,这点洛霁倒是记不清了。
祠堂在洛家庄中心处,随着后人的修缮越发恢弘大气,整个祠堂不仅仅是洛庄族谱的存放地,也是洛庄发展史,大事件的整理参观处,游客们来这里必要来参观一下。
没有旅客,看门的老头就拉把椅子坐在门前看孩子们嬉闹,天上的乌云晴了一块儿,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叫这严冬披了一层暖意。
看门老头远远瞅见有人来了,扯着嗓子问道:“叫什么?哪家的?”
“洛霁,洛八公家的!”
“哦哦,八哥家的啊……”老头着抬起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扫了眼洛霁,又把她牵着的傅夏清量一边,眯起眼睛笑着比划了几下,“洛霁我记得你,你还是这么的时候你妈妈抱你过来玩过,虎头虎脑的一股子精神气,一晃眼你都这么大啦?”
洛霁笑着点点头,牵着傅夏清走了进去,老头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一句:“岁月不饶人呐!”
祠堂里面没有灯,几根蜡烛烧的昏暗,洛霁一边看着墙上的画报一边跟傅夏清解,口干舌燥当了半天导游一转眼看见傅夏清盯着自己,压根没在听她介绍。
“你看我做什么?亏我那么多!”
傅夏清失笑,揉了揉可人儿的脑袋往怀里抱了抱,笑道:“我在想刚才那大爷的话,虎头虎脑的洛霁,嗯……你那模样我也是有幸见过的……”
和这种从生活到大的哥哥谈恋爱就这点不好,自己从到大什么样子都被他看过,更别自己还是奶娃娃的时期是被他照顾着的。
洛霁闷捶了下他的胸膛,赌气道:“不许想了!”
“好……”傅夏清眉眼弯弯,忍不住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祠堂不大,一点儿地方很快转完了,后边是工人修缮族谱和规整资料的地方,洛霁他们不方便进去参观,便折了身往外走,外头太阳已经全探出身子,温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舒适,洛霁眯起眼睛正享受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刺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