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菊撇了一下嘴，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弯腰与季漫声道，“大伯父家没有人懂卖东西的，大伯父卖东西不叫卖，大伯娘倒是叫卖的，但是听着像是骂人，贤堂兄要上学是不来的，竹还，大伯娘也不让她来。听娘，几年前刚分家，大伯父一家一连卖了几天的菜，天天那菜都得往回搬，愣是没卖出去，后来是爹到摊子上帮忙才卖得动，再后来，二哥大些了，来帮爹，这就成了惯例，年尾了，来卖几天，能帮衬一下是一下。”

    季漫听得瞪大了眼，看着有人从孙根的面前走过去，那人甚至停顿了一下，孙根都不带一动：牛，一点都没有卖货的冲动，没有赚钱的欲，望。这就是为什么会让孙强来的原因？

    孙根可能没有多想，可是张氏将这赚钱的生意让孙强去做了，心中不会多想？能不多想？

    孙菊继续道，“你一会帮着舅舅卖，早点卖完了，我带你去逛集，娘给我钱了，可以买糖葫芦吃。”

    季漫刚想答应孙菊，想起了前天的糖葫芦，抿紧嘴，咽下口水，摇了摇头，“不要糖葫芦，酸！”完，还用力的再摇了摇头，表示，她不要。

    孙菊想了想，“那我想想，还可以买什么吃。”

    季漫高兴了，应了一声，“嗯！”

    “大伯父！”孙强带头，一行人向孙根打招呼。

    孙根抬头，神色有点木然，没什么精神，看到孙强一行，懵懵的像是没有睡醒，慢了半拍才道，“阿强来了，诶，怎么还带她来啊？”她指的是季漫，季漫太了，是帮不上忙的。

    “没事，阿菊带她，我与固就可以了。”孙强解释道。

    季漫看了看孙根，不是很想帮他卖东西了。

    孙根点了点头，“芋头一文一斤，一百六十二斤，芽菇

    两文一斤，十五斤，白菜十斤，一文一斤，萝卜二十六斤，一文一斤，菠菜八斤，两文一斤，全部是两百四十四文。你称一下吧！”

    孙强摇了摇头，“不用了，大伯父称过就行了。”

    孙根点了点头，没有再什么，将秤和一扎稻草，递给孙强，挑着箩筐走了。

    季漫目送孙根离开，有点明白张氏放心孙强来帮忙的原因了，全部东西都是定了价的，定了量的，卖出，交足银子，没卖出，退回东西，还真不怕孙强拿了钱，贪了东西。

    孙菊拉回了季漫的目光，“来，姨教你卖菜。”着抱了季漫到菜摊里面，从孙强的背箩里拿出了垒起来的几张板凳子，一个有盖的竹筐，将凳子一一分开，一溜的排开。

    拍了拍其中一张，让季漫坐。

    虽然只卖五样东西，却是比旁边只有一两样的多上许多了，孙根是平铺摆开的，占地就有点长。与左右的档子的距离有点远。长长的摊子，足以让四人坐得很宽敞。

    孙菊打开荷包，拿出鱼干，“吃！”递给季漫一根，她自己抱着竹筐也拿了一根，坐着吃了起来。

    孙固将怀里的鱼干拿了出来，他带的是辣的鱼干，递给了孙强一根，他也坐着吃了起来。

    孙强拿到了鱼干，坐了下来，也吃了起来。

    拿着鱼干的季漫懵了：不是应该叫卖的么？怎么成了排排坐，吃果果？哦，不，是吃鱼干了？

    孙菊嚼着鱼干，看到季漫不吃，“怎么了？肚子还饱么？还是要喝水？上茅厕要哦，要到那里去的！”孙菊指了指一条巷子。

    看着那大树底下，昏暗的巷子口，下意的，季漫摇了摇头，问道，“不是应该叫卖！”指从前面的菜堆划过，很有气势。

    孙菊笑了，“想买

    的，自然会停下来问的，那时候再招呼就是了。”

    季漫：刚刚你是不才孙伯父不叫卖的么？

    季漫的问题，孙强很快给出了答案。

    这时，一个穿着得体的妇人挽着篮子走到了摊口前，菜摊子前慢了下来，孙强开口了，“芋头，萝卜，白菜，一文一斤，菠菜，芽菇两文一斤。”

    妇人听完了孙强的话，完全停下了脚步，打量起摊子里的菜，目光带着挑剔，慢慢的从左边看到右边，“新鲜摘的？”

    “当然，你看，这菜多水嫩，都是早上刚摘的，芽菇和芋头是昨天下午才起的，都是新鲜货。”孙强有问必答。

    妇人比较了一下，白菜与萝卜，又看了看菠菜，“那来一斤白菜，一个萝卜呗。”

    孙强从一堆萝卜里头挑了一个中等大的，在上掂了掂，举到妇人的面前，得了妇人点头认可，用稻草扎了，称起，秤尾高高的翘了起来，“三斤二两！”

    孙强拿了一把白菜，在妇人面前摊了摊，“白菜都很新鲜，要一斤八两？好计算。”

    妇人目光游移了一下，道，“就不能便宜点吗？”

    孙强呵呵的笑了一个，“全镇都是这个价，你眼光好，知道我这菜新鲜，不然还入不了您的眼，不是吗？”

    听了好话的妇人，免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好吧！”

    孙强从白菜堆里拿出大约一斤八两的量，又在妇人的面前摊了摊，表示菜都好，虚虚的用一根稻草捆了，不太够，又添了两根，称杆高高的翘起，“一斤八两！”报了重，再将菜重新扎紧，与萝卜一起递给妇人，放在了妇人那装菜的篮子里，“一共五文钱！”

    妇人数了五文，孙菊立刻伸接过，看了看，将钱放进了竹筐里，甜甜的向妇人笑了一个。

    妇人迈着得体

    的步伐走向远处。

    季漫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服务真到家，这卖菜也是要智慧的！

    这时，来了老妇人，带着岁月痕迹的在菠菜堆上翻了翻，指着菠菜道，“这个多少钱一斤？”

    “两文一斤！”

    “呀，这么贵？别人家都只卖一文一斤的，你家的可不能比别人贵，一文一斤给我称两斤！”

    孙强赔着笑道，“白菜一文一斤，菠菜两文一斤，整个镇都是这个价的，没有卖菠菜一文一斤的。”

    “哎呀，你这伙懂不懂做生意哪，让你一文一斤，你称就是了，那来那么多废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