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季森的那坚定的目光，季水叹了一口气，拿起放在旁边的茶缸，喝了口水，“束修是多少？”季水让步了，他可不能够骗自己的大儿子，伤大儿子的心。

    “学费江河是一两银子一个，湖海是八百文一个，然后是买笔墨纸砚和书，大的只要笔墨纸和书，大约一两半一个，的要全套，不过书便宜一点，也是一两半左右，一共是九两六百文。”

    “噗！”季水将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嘴边挂着水，慌张问道，“九两多近十两？”

    季森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一脸诚恳认真的点了点头，“一个孩上学，一年二两多三两，这数没错的。”

    季水眼神陌生的看着季森，“儿子啊，你还是我的儿子么？做人不得好高啊，咱家没有那个能耐，就算今年拿出了十两，那明年呢？你可别忘记，你儿子不了，两年后要相看了，定亲也是要银子的，不要挤挤，人吃五粮，是要生病的，像你娘，今天就花了不少。银子还得备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季森脸色不对，却还是点了点头，“爹，我刚刚过了，江就再读一年或者两年，以家里的银钱，可以的，在妹妹那里拿回来就有十两，今年就够了，娘那里还有一些，我们努力一下，明年的也就有了，之后，江不读了，这每年的银钱就会少不少，如果江争气一点，找个账房之类的活，他就能自己赚那成亲的银子。”

    季水还是摇头，“不中，不中，儿子啊，太冒险了，你这样做，家里存不下一点银子的，你别看这两年收成好，万一来个天灾人祸，咱家挺不过去的。”

    季森知道季水得没错，但是他还是回嘴了，“爹，在这样好的年份，我们都不拼一下，那以后，咱家，就只能这样，甚至只能

    走下坡路了。”

    季水看着季森，眼前的儿子竟然让他觉得很陌生。

    父子两人你眼看我眼，谁也服不了谁！

    季漫：伯父很进取，爷爷很保守。不到一处啊！

    季水的目光滑到坐在一角的季漫身上，他身季漫招了招。

    季水此刻不想再与季森话了，招唤季漫，只是想换个话题，让上学这事延了过去。

    季漫见季水招唤自己，伸指了一下自己，在季水的再三确认下，自板凳上站了起来，走向季水。

    季森听到脚步的声音，回头，看到了季漫，他瞪了季漫一眼，还向季漫摆了摆，让季漫走远点，别过来打扰大人们的谈话。

    季漫侧头看了季森一眼：大伯父，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不想帮你的忙哦！

    但是季漫却没有理会季森，站到了季水的面前。

    季水将季漫捞上的罗汉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去看你娘？”

    不等季漫回答，季森随口回了一句，“爹，别逗了，漫还不会话呢！”

    季森没有恶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同时，也是有告诉季水，别想转换话题。

    季水讪讪的笑了一个，却还是向着季漫，逗季漫，“外婆家好玩吗？”

    季森还想阻止他爹季水。

    季漫开口了，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季水，脸上尽是高兴，“好玩！”

    季森略带惊讶的看着季漫，“去住了几天，会话了啊？”

    季漫向季森笑了一个，“唔，会了！”

    不等季森继续惊讶，季漫也不看季水的得意，开始扔炸弹，“哥哥去读书，不要那么多银子的。”

    季森瞪季漫，季水也瞪季漫。

    “书可以抄，不用买，砚台可以一起用，

    也不用买。”

    本来还想骂季漫胡八道的季森愣了一下，计量起来了，然后直点头，“对，对，咱抄，这样可以省不少，爹，这样，四个子都可以去上学了。”

    季水的目光在季森与季漫之间游移着，来回的看着。

    季漫扯了扯季水的衣服，“笔多买三支，纸也多买一点，淑姐，我姐，我，也要学认字，哥哥教，教不好，不能去读书。”

    季水皱起了眉头，“丫头！”话还没有完。

    季森一拍，打断了季水的话，“对，太对了，丫头们也要认字，就让你四个哥哥下学后回来教，不能教的，教不会的，明年就不用去了。”

    “什么呢？”季水瞪着季森。

    “爹，你想想，三个丫头，不，将来四个丫头都认字，不要嫁到什么大户，只嫁到镇上，不用下田，过舒服日子不好么？而且四个子难道都教不会家里的丫头认几个字？如果真的不能教，那一定是他们没有认真学，这才是真正的白学了。”到这里，季森咬牙切齿的。

    家里除了季木是上过两年学的，可是也就两年，时间久远，好些他也忘记了，所以现在江河学了什么，学得好不好，家里人是不清楚的。

    可是将来，后面有几个丫头追在屁股后面，学得好不好，可就容易知道了。

    季水低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季漫，心里升起了一股引狼入室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这些？”

    “外婆，舅舅，姨姨教的！”

    “都教了什么？”

    季漫想了想，伸出指数了起来，“规矩，礼法，友爱，算数，认字，买卖，习俗，”两个字两个字的着，得季水与季森一愣一愣的。

    “这么多？”季水无意识的追问。

    季漫又

    用力的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好多好多的，我还去看了大桥，码头，大江，去了香满楼吃了牛肉，花生，毛豆，还有烧鹅！”孙固吃了烧鹅头等于季漫吃了烧鹅。

    季漫在挂羊头卖狗肉，张大旗。

    “下过田，收过笼子，摸过马蹄，挖过芽菇，逛了集，做过买卖，不过要回来了，没有去成太叔公家，姨，下次带我去！”孙家兄妹做过的，等于季漫做过！

    季漫一脸的认真。

    虎得季水与季森一愣一愣。

    季森首先回过神，“爹，孙家是这样教孩的？润也没她厉害吧？”目光闪着光，稀罕的看着季漫。

    季水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季森一拍大腿，“爹，就这么定了，要不家里凑一凑，要不我明天去找妹妹要回那银子，四个子明年都去读书，这样弟妹就不会再闹着要分家了。不用买书，四个子就得少个三两银子，砚台也不买，得少个一两多，多买三支笔，一些纸，五两多就够了。爹，这样家里能承担吧！”

    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季水想了想，咬牙，点了头。

    看到季水点头，季森点了点头，大一挥道，“就这样定了。”

    完，伸揉起了季漫的一头软毛，“漫漫，好好的学，追着哥哥们学，让他们不努力不行！将交出去的银子都学回来。”

    季漫两眼冒光，点了点头：哥哥们，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