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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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闲话对谢长欢来颇有些醍醐灌顶的功效。

    她记得老太太过,老伯爷给她的亡夫也留了一块荒山。

    她回去要打听打听这荒山具体位置才行。

    两人着话,午膳的时间就到了。

    今儿何府的午膳摆在花厅上,何夫人给何之芙和谢长欢留了足够的时间,连午膳都让她们两个单独用。

    赏了梅花、用过午膳,谢长欢就告辞出来,坐着青轴锦幔马车回到了伯府。

    谢长欢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魏庆家的带着银子去打听伯府在临安的产业。

    魏庆这人不愧是当年原主父亲细细挑选过来的陪房,为人颇为敏。

    到了第二天一早就送来了消息,将伯府在临安所有的产业打探了八九不离十,呈在了单子上。

    谢长欢望着上的产业单子,见其中赫然写着一处无名荒山,地处玉岩山南十几里左右,附近佃户不到十家,多以种果树等物为生。

    这处荒山离玉岩山看似有一定的距离,实则并不是很远,再矿石脉络都是几万年前形成的,谁知道它是个什么走向。

    谢长欢立马打发魏庆带上人去这处荒山看看,并特意嘱咐,仔细瞧准了四周的环境。

    这边魏庆家的刚走,那边老太太就打发人来请。

    谢长欢披上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拢上紫金铜炉,坐着府内轿就进了东院。

    这一次轿穿过东院正房,未做停留,直奔前院而来。

    谢长欢下了轿撵,抬头见正厅上挂着鎏金匾额,上书“泽兰中和”,知道是到了东院正厅。

    穿过正厅旁的游廊,就立在了前院的东厢房外。

    此时,东厢房内坐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听见门帘响动,纷纷向门口望来。

    谢长欢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传话的丫头过,族中来了几位耆老,要单独见见谢长欢。

    老太太还特意嘱咐,让她只要守着规矩就行,无需过于拘束。

    谢长欢等丫头打起帘拢,缓步迈进屋中,目不斜视的对着上面端正福身。

    “老太太安好。”

    老太太点点头道:“起了吧,这是族里的几位耆老,想必都已经见过。”

    谢长欢在年三十祭拜宗祠的时候,因跟着女眷在后,曾远远的瞧见过这几位族中老人。

    此刻面对面见了,谢长欢规规矩矩的一一福身问安。

    老太太瞧着她毫无扭捏之态,心中渐渐的定了。

    坐与老太太下首的是一位五十来多岁的老者,下垂的眉头与眉角齐平,硕大的眼袋微微突着,正不露眼神的偷偷打量谢长欢。

    这位是族里族房长,算是宗族里的二把,通称二爷。

    谢长欢因辈分低,尊称他一声二太爷。

    二太爷听见几位耆老纷纷叫起后,才缓缓开了口。

    “庭哥儿媳妇,今天我们几个过来也没别的意思。想着庭哥儿入了祖坟,按了牌位,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大事。”

    “只是,你与庭哥儿无后。族里想着,不能让庭哥儿这脉就此断了,要从族中给你寻个孩子过继到名下。”

    “到时候你也有个依靠,庭哥儿也有了后人,好时时上香祭奠一番,是与不是?”

    谢长欢再来的路上就明白了,这是西跨院已经动了各位耆老,势在必行的要让她过继杰哥儿了。

    本以为过继这样的大事,需等过完年出了正月才能商议,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可真快。

    可见诱惑之大,让他们早已安耐不住了。

    想必今儿各位耆老过来,是先与老太太商议。

    老太太不会独断专行,便让自己过来听听,然后问过自己的意见再做决议。

    此时谢长欢站在老太太身边,见那老者来问,微微点头道:“二太爷的是。”

    完这句,谢长欢再不言语。

    二太爷不得不接着道:“我们几位与族长商量过,觉得还是本房亲近,你们二房杰哥儿这孩子孝贤有礼,很是相宜。”

    果然如此。

    谢长欢微垂着头,心里冷冷一哼,面不改色。

    惊讶的是老太太,饶是一贯沉静的目光在听是杰哥儿后,也瞬间起了波澜。

    却也快速泯然沉淀下去,嘴角未动中渐渐抿紧了。

    二太爷见两个妇人都不言语,不得不问道:“老太太意下如何?”

    老太太眸光微沉,语气平顺:“杰哥儿尚瞧不出孝贤与否,可他现在是二房独子,就算往后有了弟妹,也占着嫡长的身份。”

    “各位耆老,是只顾三房不管二房了吗?”

    老太太这话得在理。

    虽然大洲户婚律中规定:“妇人夫亡无子守志者,合承夫分,须凭族长择昭穆相当之人继嗣。”

    也就是,谢长欢只要守节,过继谁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都是族长了算。

    可在重视子嗣的时代,大家族里过继的都是次子或庶子,谁家的嫡长子都不会跑去别人家喊爹妈,否则多少是要被人嗤笑的。

    二太爷听了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微微点头。

    “当时也考虑过这一点,可这事还是坚哥儿提议的过继杰哥儿。”

    “他听庭哥儿姨娘病的厉害,又这姨娘就这么一个心愿。他自己又是庶子,所以能格外体谅。”

    “虽这些话不上台面,可我们到底是世家,不比那些下等爵位。那姨娘到底是他亲娘,有些人伦要顾。”

    “这次只能委屈二房,就算外面听着也会赞咱们家拿人当人,有孝理。”

    “再这杰哥儿到了三房,也是占着嫡长的名分,不算辱没了他。”

    果然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谢长欢听着二太爷一层层的话压下来,是不让她有任何的喘息会。

    老太太沉思了一下,不置可否。

    “话是这么,万一以后二房子嗣有个变故,这嫡长又在三房,那二房岂不是与现在三房面临的局面一样。”

    “难不成自己有子嗣,又要去过继别人家的子嗣?”

    “这事坚哥儿同意,他媳妇儿也愿意了?赵氏的娘家也是要过问的。”

    二太爷不知收了二房多少好处,这会儿只管道。

    “老太太放心,坚哥儿了他媳妇儿无不愿意。既然赵氏都点头了,赵氏的娘家也不好过多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