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好你个头
贺东庭对于她做什么从来不多一句话,只是看到她一身男装的出现在他面前时,愣了一会儿,才道。
“欲盖弥彰。”
啊?怎么会呢?
谢长欢觉得她打扮的挺像一个男人啊。
贺东庭摇摇头,表示一点都不像。
好吧。
谢长欢甩了甩马鞭,反正已经穿上了,她也懒得脱了,就这么着吧。
第一日安然无恙。
第二日安然无恙。
第三日安然无恙。
第四日安然无恙。
直到走出定山郡,进入到东阳郡的时候,一切顺利的就和谢长欢白忙活了一场一样。
可谢长欢还是瞧出了不一样。
因为从第二日开始,贺东庭的脸上就微微带着些疲惫。
第三日,似乎临时跟来的那些仆从有几个受伤了。
虽然他们外表看不出来,可走路的姿势或者做动作时,总归会露出一丝马脚。
到了第四日,甚至有两个仆从没有回来。
谢长欢想他们要么可能是重伤,要么可能就是死掉了。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贺东庭,心里觉得这个男人,从来都不简单。
因为她知道,但凡这几日住宿的夜晚,贺东庭似乎都没有睡过,经常是夜黑而出,日出而回。
他们去做了什么,可想而知,那就是给队伍提前清理“路障”了。
第一日的时候,谢长欢还觉得是流寇而已。
可连着三四日,她就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谁家的流寇敢袭击勋贵家族,就算敢,有了第一次失败后,也就撤走了。
看起来,这对方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流寇,而是要致他们于死地的对。
这里面是不是与当时贺东庭在临安有关?
谢长欢不知道,也无从猜测。
可她知道,贺东庭为了保障人员的安全。
夜夜奔袭几十里扫完“路障”回来,白天再护送她们这些人赶路。
这种高度精神紧张的状态下,他一句都不曾透露,除了看起来有些疲惫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等到了东阳郡县的时候,不出所料的贺东庭让全员休整一日后再出发。
谢长欢感谢他为这一对人马所做的事情,便趁着中午的功夫,借用了客栈的厨房,单独做了四菜一汤,用食盒盛了,让碧容拿过去。
碧容提着食盒,照着谢长欢的嘱咐,将食盒放到贺东庭的房间门口,只敲了敲门,也不等对方应答,就离开了。
等到碧容离开后不久,贺东庭带着微微的睡意,打开房门,见到食盒后,微微一愣,旋即提进了房间内。
只见四四方方、平平无奇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来先是一阵鲜香扑鼻迎面而来。
贺东庭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肚子咕噜一声算是与他一起响应了。
在定睛去看时,只见食盒中,摆着色香味俱全的两荤两素精致菜,还有白米饭及汤菜一个。
他忍不住轻轻的咽了一下口水,风卷残云的吃掉了。
出了东阳郡,又走了几日就进入了京兆郡的范围,这个时候,离的京城就剩几日的功夫了。
路上的人烟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谢长欢就不能日日骑马了,偶尔也会钻回到马车里,安稳的坐着。
剩下的路途一路顺遂,各自安好,很快就到了大洲的京城。
“瞧,到了。”
“是京城啊。”
“回来了,我们又回来了。”
那一日,在车队前行时,谢长欢坐在车里,偶尔听到外面迸发出的欢呼声,撩起帘子向外望去。
只见不远处阳光刺目下,百余丈高的灰青色城墙连绵几十里开外,似是龙卧于陆一般,很有鄙夷天下之势。
相传这京城的城墙固若金汤,金戈铁甲中,城垣上的累累伤痕还能隐约见到当年之战火热血。
与之相对的是车队穿过厚有几十丈的城墙,进到城内后。
所见的阳光普洒在城中的绿瓦红墙之间,有那突兀横出的飞檐,和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以及粼粼而来的车马,和川流不息的行人。
无一不反衬出大洲众人对泱泱盛世的得意之情,车水马龙里也更加显得平安喜乐。
谢长欢记起大洲地域志中记载,京城内
主要大街,都通自城门。
大街互相交叉,分隔成二十四段,每条大街宽约十四丈,都分成三股,唯勋爵及朝中大臣行中道,一般行人皆行左右,号称“京城二十四街”。
南春与碧容见已经进入城中,急忙拿出随身的妆奁来给谢长欢稍稍收拾。
马车又在人流中,行了接近半个时辰,才离了主街渐渐进入一处略有六七丈宽的中型街道,又行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停了下来。
谢长欢知道这是到地方了,便带上早已准备好的纬帽,刚整理完毕仪容,就听到外面有婆子的声音响起。
“三奶奶,请。”
撩起车帘,谢长欢扶着南春的下了马车,抬头见五间兽头大门,还赫然屹立在她眼前。
不仅想起当时,自己从侧门离去时萧索的场景来。
此时,四周仆妇、随从几十人似等了良久,齐齐围拢过来。
不远处,贺东庭也下了马正与一老者话。
谢长欢认得那是贺管家,他此时正望着贺东庭,言语颇为激动。
“三爷,你可回来了,伯爷一早就等在后堂了,快进去吧。”
京城伯府不同于临安伯府,是从伯爷开始论的,所以贺东庭是三爷。
这边也另有一个穿着打扮皆高于其他仆妇的妇人,笑着对谢长欢行礼。
“三奶奶安好,快里面请。”
谢长欢知道这个仆妇,她是伯府夫人朱氏的陪房王妈妈。
据当时朱氏陪房丫鬟有吴、王、孙、李四位,吴氏后来爬了伯爷的床,成了吴姨娘。
孙死,李嫁,唯剩下这个王妈妈,嫁了府里姓王的管事,一直跟着朱氏到如今。
谢长欢急忙馋了她一把,温婉而笑。
“妈妈客气,妈妈也请。”
王妈妈听得谢长欢出话来,虽然温和却是中气十足,一点都不似当初离家时的样子,心中有些惊奇,却未露出半分来,只是急忙伸做引路状。
“三奶奶,伯爷与夫人一早就在后堂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