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

    “对，你们的屋子也随意些。”

    “可奶奶她们就是一群贼，咱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谢长欢听的南春如此，笑道：“是狼是狗进来了才知道呀？再不是还有句话的好吗？”

    “什么呀？”

    “瓮中捉鳖啊！”

    “哦！”

    南春似是懵懂的有些理解过来，遵照谢长欢的嘱咐退出去吩咐南春了。

    吃过早饭，谢长欢将贺东庭带回来沈姨娘的遗物收拾了出来。

    谢长欢既然打算开门引“狼”，这些虽不算贵重却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她也不敢留在自己这里，怕真的给弄丢了，不好和贺东庭交代。

    细细瞧了一下，做不过只剩下几件首饰了。其中一件镶宝石珍珠的蝶戏花鎏金簪子，算是这里面最贵重的一件。

    谢长欢打量了一下那簪子的造型，也见其颇为别致，不免想起在临安时。

    贺东庭提溜着药箱去而复返，她就是握着这只簪子自保的。

    今日想起来，恍如隔日。

    不过，这件事她与贺东庭相处了这么久，谁都没有再提及。

    她倒有些恍惚，当时的那个黑衣人是否真的就是贺东庭本人。

    不行，得空的问问他当时到底是唱的什么戏。

    收拾好了东西，谢长欢瞅着要到晌午，知道曹氏这个功夫是有空的，就带着碧容出了门。

    涵泽院隔着沁清院虽然远了些，可都在一个方向上。

    用不了多久，谢长欢就被曹氏迎进了屋里。

    “弟妹难得来一趟，快上好茶去。”

    曹氏吩咐底下丫鬟的同时，曹氏的儿子贺景承噔噔蹬的跑了进来，笑着行礼。

    “三婶娘好。”

    “承哥儿好。”

    谢长欢听这两日学里的先生不在，知道贺景承在家，就从碧容里接过早给承哥儿准备的礼物送了过去。

    那承哥儿见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食盒，打开来一瞧，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谢谢婶娘。”

    曹氏见儿子这样，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就迷上了这种酥糕，贪起嘴来。”

    谢长欢知道曹氏出身大家，家规甚严，这种大家族对子孙都是严格不让沉迷任何一种东西的。

    曹氏对儿子的管教也是颇为严厉，好在吃食上出于母亲的本能，并未苛责太过，笑着接口。

    “不过孩子爱吃，这次我让人又添了些果仁，承哥儿吃着对身体好。”

    曹氏见谢长欢这样体贴，越发暖心，打发了承哥儿出去，笑着对谢长欢开口。

    “弟妹来可是有事？”

    “倒没什么大事，今儿一早婆母不是让我带着几个妹妹习学。我这拿不准到底要教些什么？”

    那曹氏听是为这事儿，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直接了当的道。

    “弟妹也太信实，哪里是要教几个妹妹，不过是为了四妹妹一人罢了。”

    “哦？”

    曹氏见谢长欢有些不明白，解释道：“四妹妹今年及笄，话就要议亲。你也知道，婆母这几个女儿里就数四妹妹长得最好。”

    谢长欢细细一想，朱氏的几个女儿都是高嫁，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婆母是有了意向？”

    “自然，婆母的心向来高一些。两个女儿嫁了侯府还不够，想着四妹妹可以飞黄腾达。”

    “公府吗？”

    “不是。”

    曹氏伸指指上面，谢长欢一顿，皇宫？

    曹氏见谢长欢眼神一惊，微微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道：“皇上登基一来并未选秀，这次听太后有意要选拔一批秀女，充实后宫。”

    谢长欢不知朱氏有这样的理想，要用女儿去博得个荣耀，想到另一种可能，不免有些疑惑。

    “那公公的意思？”

    曹氏自然不奇怪谢长欢这样问，毕竟勋爵人家有了世袭的爵位也算是富贵不断了。

    毕竟那皇宫真不是一般人能呆下去的，一个不好，就成了权力的牺牲品。

    就算能平安终老，可这一辈子谈什么幸福呢？

    除了那些处于权力中心的勋爵不得不争之外，这些底下稍次些的人家是不愿意将女儿送进宫中受苦的。

    安昌伯贺增泰也是这样的想法，守着爵位，儿子们有出息，然后安安稳稳的当个伯爷就是最大的愿望。

    可偏巧朱氏不这样想。

    曹氏抿抿嘴，照实道：“公公还不知道。”

    谢长欢明了起来，原来朱氏不是因为曹氏管家太忙，而是这几个儿媳妇里面，就谢长欢在家时，受过宫中嬷嬷的教导。

    看来这礼仪是要教定了。不过，能不能去，贺增泰这关就难。

    至于能不能选上，又是两。

    还有能不能得宠，再是两。

    “这事儿还得谢谢嫂子与我点明。”

    曹氏一笑。

    “瞧你的，自来他们兄弟两个打就亲厚些。再，那晚承哥儿的事儿，我还要谢谢你呢。”

    谢长欢知道曹氏要强，那晚要是承哥儿被朱氏当着众人训斥了，她该心里难过很久吧。

    “承哥儿被你教导的很好，我喜欢承哥儿。”

    曹氏一听，眼睛就盯上了谢长欢的肚子，抿嘴笑道：“那你还不快些？”

    弄得谢长欢不得不尴尬的笑了。

    掌灯时分，谢长欢请完安从畅和院回来，眼看要进自己的院子了，见前面人影一晃，早有人先一步进了沁清院。

    谢长欢不用想也知道是贺东庭回来了，不愿招呼他就故意放慢了脚步，想与他拉远些距离。

    贺东庭一路进来，只看到谢长欢没在屋里，却没注意到后面跟进来的是谁。

    待要坐下等等谢长欢，却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三爷。

    这一声“三爷”叫的娇滴滴、颤媚媚，引得贺东庭都微微侧目。

    那女子见贺东庭看向自己，赶紧端庄笑道：“爷坐，婢子倒茶去。”

    这一声如刚才一般，想来是天生的音质。

    贺东庭回过头来见她面生，只以为是因人不够，大嫂派过来的丫头，不置可否。

    燕语见贺东庭并未拒绝，心里有了成算，更加殷勤。

    不一会儿就端了茶来，端端正正的奉了上来。

    贺东庭见她还算老实，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