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四章 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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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律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是姐姐,收了笔,扑过来笑道:“姐姐醒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儿了,姐夫不让我吵醒你。我就练字了。”

    “哦,对了,碧容南春呢?”

    “她们下午就被大嫂嫂喊过去帮忙了。”

    谢律舟口中的大嫂嫂是曹氏。

    谢长欢正牵着谢律舟往东间走,听得这事儿,低头看了他一眼。

    “我是听姐夫的。是给什么二姐姐收拾屋子,因为急,所以喊了她们过去。”

    “二姐姐?”

    谢律舟见姐姐不大明白,解释道:“就是嫁到诚顺侯府的二姐姐。”

    贺蔼如?

    好好的怎么给贺蔼如收拾起屋子来了?谢长欢心头一惊,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对着谢律舟道:“你去继续练字吧,我出去看看。”

    “嗯。”

    谢律舟走了两步,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又补了一句。

    “姐姐莫急,听是吵架了。”

    谢长欢见他鬼灵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快去练字去吧。”

    谢律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是怕姐姐着急。”

    完就又走进了西间。

    谁知谢长欢刚跨出屋子门口,就见半明半暗的院门口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来。

    那身影在暮光中显得长身玉立,独有一股冷艳的错觉,不一会儿就迈着大步,走到了她的跟前。

    语气一贯的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眼神在这恍惚的天光里,望向自己的时候显得格外幽深。

    “你要出去?”

    “我听二姑娘回来了。”

    贺东庭扬了扬下巴,示意进屋,边走边。

    “嗯。诚顺侯府这次受了牵连。”

    贺东庭知道谢律舟在西间练字,转身进了东间,谢长欢跟了进来,寻了茶盏添了茶。

    “那二姑娘也受了牵连?”

    贺东庭摇摇头。

    “诚顺侯府受的牵连不多,不过是朝堂上旧事重提,影响了些声誉。”

    “五爷回去抱怨,二妹耐不住性子,吵了几句。”

    贺东庭到这里,眼神瞟过西间那淡淡的烛光,沉了沉,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

    “昨儿开始武德候已经让人去参定国公任人唯亲、国库空虚了。夫人却打算让二妹长住。”

    这几日朝廷上闹得沸反盈天的,谢长欢却只窝在家里,连贺东庭也不出门,自然不知道现在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不过她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满,不用想也知道。

    如果贺东庭的是实情,诚顺侯府的事儿很快就会被下一波盖过去,朱氏很该劝和,而不是着急忙慌的收拾屋子。

    “想必太太有自己的想法。”

    贺东庭不置可否。

    这日后,贺蔼如到底在侯府住了下来。

    贺东庭仍旧不出门。

    谢长欢早已习惯了他一早打拳练剑,上午她在这边忙活,他在那边看书、习字。

    下午起来,他会过来与她闲话几句。

    每日晚饭后,她也会陪着谢律舟听贺东庭考校功课。

    偶尔,贺东庭也会去贺东明的书房坐坐。

    仿佛和这世间每对夫妻一样的过着最平常的日子,甚至能在贺东庭的眼中读到一种久违的欣慰。

    甚至在某一个夏日午后,她睡起晌觉来,听着满屋子的静谧,一度以为她的一生这样度过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十几日,就在谢长欢快要忘了朝堂上关于武德候与定国公的纷争时,才听。

    上次因着南方有些地方发了些水灾,要用银子赈灾,可定国公却拿不出多少来,武德候直接让人参了定国公挪用库银的大罪。

    定国公又让人反参是武德候穷兵黩武造成的。

    一时之间,武德候大胜北食的风光就涂上了一层灰尘。

    武德候也不甘示弱,不知从哪里又扯出了定国公下贪污舞弊的事件,甚至还有些当年“文狱”的旧案。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里但凡与这些事有关的人家,在双方的斗法下,都或多或少受了些牵连。

    有的人家被贬了官,有的人家被革了职。

    虽牵连不广,可京城中也是闹的沸沸扬扬。

    唯独安昌伯府就算贺蔼如这个始作俑者在这里,也没有受到任何的瓜葛与牵连。

    做了最后,连诚顺侯府也成了受到影响最的一家。

    只是,诚顺侯府却一直没有人来接贺蔼如。

    这种只要待在诚顺侯府,就能换个患难与共的名声,将以前的“错误”给磨平的会,就被她给生生的错过了。

    不过,朱氏似乎不这样想。

    这一日,谢长欢因着朱氏病好以后,又开始了每日的晨昏定省。

    贺蔼如一直住在家里,不免有些抱怨,诚顺侯府没有人来接她回去。

    朱氏听了,依旧撇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他一个大男人家喝花酒惹出来的事情,咱该赔礼道歉都做了,他还挑毛病,你又猴急个什么,只管住下去。”

    曹氏本有心劝几句,这事儿到底已经过去了,谁都有错。

    这次不过是为着两口旧事重提绊了几句嘴,很不该就这么由着贺蔼如任性,反倒惹了诚顺侯府不满。

    可见朱氏还是这个态度,有心也变成了无心。

    谢长欢则更不想去置喙,只管低着头不言语。

    倒是贺蔼娇冷哼了一声。

    “母亲,你也别太不把诚顺侯府当回事儿了。”

    “二姐姐每次吵架都往回跑,你次次偏袒,哪次不都闹得不愉快。”

    朱氏被女儿怼的有些下不来台面,自然不满。

    “你是没见上次如儿那婆婆的嘴脸,难道不该给她个教训?”

    “人家不给好脸色,是为着什么,母亲自己不知吗?”

    “你!”

    朱氏一口气被贺蔼娇顶在胸口,待要发作,又守着好几个儿媳妇,气的只能磨磨后槽牙,冲着曹氏来了。

    “明哥儿媳妇,四姑娘是越发没了规矩,我让你寻的那教养嬷嬷怎么样了?”

    大家都知道朱氏一心想要贺蔼娇进宫,寻从宫里出来的嬷嬷。

    为着这事儿还问过谢长欢当时的嬷嬷是哪里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