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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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兵对他所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刚刚头脑里的东西被一清而空,他没法判断出来所谓的“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了”是指的什么,但他知道一起离开的意思,他们要离开这个地方,然而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事实上有些糟糕,不确定是否能完成这个任务要求。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管理员这样开口,眼里带着难以分析理解的东西,“你什么都不用做。”

    要是正常人听到这样的回答,那一定是会感到疑惑,可是冬兵不会,他只会服从命令,既然他的管理员叫他什么都不用做,那么他就什么都不会做。

    “我叫什么?”放好一切的男人突然转身这么向人形兵器问道,神色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显然才经历过洗脑的士兵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能沉默,但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对方笑了起来,很是认真地道:“我叫卡波夫,而你是我的winter。”

    “卡波夫。”无表情的杀手这么重复,语调都没有一丝变化,被这么叫的人却好像越发高兴。

    冬兵向来都只会称呼他为长官,在冬兵离开之前他也从没有要求对方称呼自己的名字,而在冬兵回来以后,也没有多少机会去纠结称呼的问题,要知道九头蛇的基地里有相当一部分都关注着冬兵和其他人的行为。

    不过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冬兵被洗脑的事情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撤离的一路上一个个都变着法地哄骗失忆的冬日战士,一点都看不出来以前面对这位传中的杀手时的那种惧怕或者崇拜的影子,并且相当厚颜无耻。

    但是冬兵虽然被洗脑,他的智商还是没有问题的,第一个这么干的人是他的管理人,不管他是否信任对方所的话,都不会提出任何异议,可其他的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两个可能还没有多大的问题,但这么多人都这么干,傻子都知道这完全是在欺骗他了。

    只不过武器状态的冬兵不会对此有一点多余的想法,他既不会感到厌恶,也不会感到愤怒,这种事情对他来毫无意义,而他们也不是他的管理人,现在又没有任务,他就真的按照卡波夫所指示的,什么都不用做。

    于是直到遇到袭击,撤离中的九头蛇们才了解到“什么都不用做”的这个指令有多么不明智。

    这是一场完全意料之外的战斗,既不是让他们警惕起来撤离基地的斯塔克,也不是行路到深山老林里遇到的猛兽……要是猛兽其实也有点正确,因为那个人战斗的姿态确实有些像狼,尤其是手里伸出的钢爪。

    要起来,这场战斗完全可以算是九头蛇自己引起的,这可能是看对方的模样极像是流浪汉一类的存在,因此态度也就毫不客气,而被招惹的男人也明显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普通人,甚至于在双方人数相差极大的情况下仍然站在胜利的那一方。

    这个人拥有肉眼可见的强大自愈能力,就目前而言他们都没有找到对方的弱点,而他的战斗能力也一样强大并且凶残,可以判断出是并非长久处在和平社会的人,理所当然的,九头蛇的队员们完全可以称得上全军覆没。

    如果冬兵是一个普通的处在队伍里的士兵,当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应该要对己方进行援救,因为不管对这个队伍是什么样的态度,至少目前他们与那位拥有钢爪与快速再生能力的人是敌对关系,当其他人都死得差不多以后,下一个也就会轮到他了。

    可他被下达了什么都不用做的指令,自然什么都不会做,不论他周围的人死了多少个,而那个与己方人员战斗的人又是如何的残暴,下一个是否会轮到他,他都不会做任何事。

    等到此时此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个像狼一样的男人便向站着从未动过的冬日战士进行攻击,从战士的眼光来判断,这个人的状态其实有点不对劲,与其是性格凶残暴戾,不如是他的理智似乎很是危险的样子,那双眼睛没有丝毫人类正常状态下的清明。

    以本能来,冬兵应该要准备反击,再不济也该要进行防守,然而洗脑与口令启动的程序让他遵循着死去管理人的命令,哪怕那只锋利而坚硬的钢爪都要袭向面前,他也一样没有做任何反击或是防守的举动。

    攻击过来的男人对这个人的反应十分不解,在战斗中什么都不做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拥有很强的自信,就是抱有自杀的念头,此时被杀戮本能所控制的罗根无法去思考这些东西,但是奇异地,在钢爪尖峰即将对上棕发杀手的一刻,他停了下来。

    这一停顿终于让罗根清醒回来,他似乎很难接受自己刚才的行为,这像是在明这个人的本质是并非如同战斗时的一样凶残,他确实是有人的那一面的,而并非是被本能所控制的类似于野兽的存在。冬兵这样做出结论。

    山林、尸体、活人。

    这场面有些诡异,冬兵对这一现状没有什么想法,而罗根则第一次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

    他是,当然,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尸体,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山林,事实上他这一段时间里差不多就可以是住在山林里了,可在杀戮之后唯一仅剩的活人没有恐惧害怕、没有迅速逃离或者求饶,也没有像是一个对自己实力有自信的人的淡漠不屑,那张脸上的表情几乎就是空白的。

    这就有些尴尬。

    “你是人类吗?”与冬兵一样完全失忆的金刚狼这么问道,他还在自己询问的人的面前挥了挥手,战斗时的钢爪在此时已经完全收缩回身体里了,那双手看上去与普通人无异,也没有被锋利武器自体内生长破体而出的伤痕,但这么疑问的样子令他觉得自己这一会儿看上去可能有些傻。

    对于目前的情境,其实不光是罗根第一次面对,刚刚洗完脑的冬兵也完全不知道在自己的管理人死去以后应该要怎么做。

    他看了看向他提问的男人,他的管理人已经死了,这里只有站在他面前的活人,所以对方就是自己现在的暂时管理人。

    “是的,长官。”棕发绿眼的士兵这么回答,后缀的称呼让罗根一时之间也有些不明白,他知道自己应该是上过战场,这一点很容易得出结论,哪怕他似乎与普通人不太一样,但是自己是这个人的长官吗?

    “你叫什么?”

    “winter。”冬兵的回复一板一眼,看起来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人工智能……做工十分精细逼真的那种。

    罗根确信自己对这个奇怪的名字没有一点印象,对于自己被称呼为长官的现状简直毫无头绪,可这个人又没有攻击倾向,“为什么叫我长官?”

    “暂时管理人。”士兵的回答简短至极,那双灰绿的眼睛莫名让人联想到闪着荧光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