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 “我不要别人不要的东西。”……
女孩被吓哭了。
九郡主懵了一瞬,眼疾手快扑过去捂住女孩的嘴巴,扭头看向若无其事的少年,压低声音催道:“趁还没被发现我们赶紧跑吧。”
完,将女孩往腋下一夹,一手还捂在女孩嘴上,匆忙跑路的同时还不忘道歉:“好孩子,对不住了对不住,等我们出去就放你回去,放心,我们是好人,不会对你做什么。”
女孩眼泪汪汪地抱住她的腰,心翼翼往后看了看步伐不紧不慢的少年,瑟缩着脑袋埋进九郡主的衣裳里。
后面听见动静追过来的马匪们赶到时只看见枯萎的树丛,以及扔到草丛里的首饰盒子。
九郡主“挟持”女孩跑了一段路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我要带着她逃跑?不带她的话我能跑得更快,带了她还要担心等下留她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九郡主后悔莫及。
少年抬起手:“我可以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女孩看见他的手立刻吓得了个哭嗝,下意识抱住九郡主大腿呜呜咽咽。
九郡主:“你别吓她了,等下真把她吓哭,你能哄得好?”
少年微笑:“哄不好就把舌头拔掉。”
正准备放声大哭的女孩顿时哭不出来了,陆续了好几个哭嗝,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得九郡主当场心软,从包袱里摸了半天也只摸到少年昨晚送她的草蚂蚱绳。
她很心疼,不舍得送人,纠结之后还是给了女孩哄她高兴。
这下轮到少年不高兴了。
九郡主转头又去哄少年,少年面无表情盯着女孩手里的草蚂蚱,冷笑:“干脆把那双手也剁了喂蛊吧。”
“你家蛊才不会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凡事都有第一次,试试又何妨。”
女孩又被吓哭了。
九郡主:“……”
九郡主决定还是先跑路吧。
他们找不着方向,乱跑一气,停在一片空旷的山野,周围没有什么标志性的房屋田地,一眼望去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九郡主不指望少年认路,他是路痴,因此接下来只能靠自己,结果就这么没头苍蝇似的绕了一圈也没找到下山的路。
九郡主累了。
九郡主想要自暴自弃。
九郡主刚想怂恿女孩哭几声把马匪们引来带路,女孩轻轻拽了拽她的衣摆,指指左边,怯怯道:“走那里。”
九郡主和少年对视一眼,女孩不敢看少年,完就躲到九郡主身后。
在女孩的指引下,九郡主和少年总算找到条正常的路,九郡主牵着女孩的手走在里侧,少年走在她另一侧。
九郡主瞥了眼女孩乌黑的发顶,声问少年:“话回来,她怎么突然这么害怕你?之前她看你的眼神充满崇拜呢。”
少年晃着自己的辫子,懒懒道:“你问她啊。”
当然问过,这胆的女孩只要一看见少年就害怕得不敢话,九郡主觉得,一定是因为少年动不动就吓唬丫头要挖掉谁谁谁的眼睛、拔掉谁谁谁的舌头。
这太血腥了,对孩子的教育不好。
九郡主苦口婆心道:“老大,你以后不要当着孩子的面那种危险的话,孩子单纯好骗,真的会信以为真的。”
少年睨她,心想到目前为止只有她才深信他的都是玩笑话,也不知道是谁更单纯更好骗。
但他嘴上依然敷衍应道:“知道了。”
九郡主还想什么,他又道:“我尽量。”
尽量的意思就是视心情而定。
下山的路不长,女孩指了几次方向,九郡主和少年顺利走到山脚,山脚伫立着一个的村落,远处传来狗叫,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饭香。
九郡主饿了。
女孩的肚子也跟着咕咕叫。
两人对视一眼,九郡主眼巴巴望向没什么精神的少年。
“我饿了。”她。
女孩也跟着声:“我也饿了。”
少年纳闷:“你们饿的时候看着我就能吃饱吗?”
九郡主拍马屁道:“因为你秀色可餐,我多看你两眼就半饱了。”
女孩憋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干脆不话,使劲点头表示附和。
少年对这一大一如出一辙的表情有点无语,遂从包袱里掏出早上九郡主一把塞给他的馒头和腊肉。
他不饿,便坐去一边,单手支颐瞧着那边的一大一就着腊肉啃馒头,一边啃一边聊天。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九郡主问。
“我叫钰,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九郡主眯眼笑:“就不告诉你。”
钰愣了愣,没想到成年人的心思是如此的险恶,扁扁嘴,眼泪已经蓄好,九郡主一指坐在破烂界碑上晃腿的少年,恐吓道:“你再哭的话,他真的会揍你。”
钰咽了咽口水,默默将最后一块腊肉送给九郡主用以贿赂,九郡主满意地借花献佛递给少年。
少年瞥了眼道:“我不要别人不要的东西。”
“那算了。”
九郡主不惯着他,等他饿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口腊肉多么珍贵,多吃一口多点力气。
少年更不高兴了,看看对面浑然未觉的九郡主,又看看胆的钰,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笑得钰害怕地了个嗝。
粗糙地吃饱喝足这一顿,九郡主开始思考该如何安置钰,思来想去她倒是想起另一茬事。
“钰那时候怎么会在你藏身的地方?”九郡主悄悄问少年。
少年原封不动将这句话给钰听。
钰坐姿很乖:“我在玩捉迷藏,藏在那里谁都找不到我的。”
九郡主又开始愁了,钰显然是寨子里的人,现在她把人家孩拐走,要是让钰爹娘晓得,不得天涯海角地追杀她?可若是将钰送回去,那他们便白演了这一遭。
钰举起手:“姐姐,我想找我阿娘。”
九郡主疑惑:“你阿娘不在山上?”
钰:“阿娘和阿爹吵架,阿娘带着好多人出去了,好久没有来找阿爹,阿爹不让我见阿娘,可是我很想阿娘,阿娘也一定很想我,姐姐,你可以送我去找阿娘吗?”
如果真是这样,将钰送到她阿娘那里,到底也算做了件好事。
九郡主还没张口,少年当场便道:“可以。”
钰顿时笑开了花。
少年眯眼道:“报酬是你脖子里挂着的那串东西。”
九郡主第一次见素来随性的少年和别人讨价还价,尤其对方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一时感到稀奇,可等她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时,竟哑口无言。
钰脖子里挂着的东西正是九郡主送的那一串草蚂蚱,末尾坠着一颗心心,已经快被磨掉了。
少年的目光危险地虚点着九郡主,大有“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放蛊吓死她”的威胁意味。
九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