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的样子，又好看又有些滑稽。

    楞了好一会才摸着后脑勺：“啊当然可以，只要你别、别嫌弃。”

    徐羊另搬来一张椅子好搭脚，然后把自己过膝的大羽绒服铺陈在椅子上，以及——他的大腿上。

    然后，她侧躺下来，头枕着他的腿——她都能感觉到他抖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胸腹在拼命的收缩。但她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安安稳稳的躺下来。

    实话，躺着睡的确比趴着舒服太多了。

    特别是脖颈下的这个“枕头”，还很有弹性。

    他把羽绒服往她身上拉，好能尽量的盖住她全身，故作镇定道：“尽管安稳睡，我保证不上厕所。”

    徐羊抿了抿嘴，拿羽绒服帽子遮了半张脸——好近，她头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离他这样的近这一方狭窄的天地，有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一时竟浓郁到化不开。

    甜香混杂着淡淡的烟气，带着胸腹处的温热感，好像一下将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了

    徐羊闭目养神了一会，闭着眼睛，其他的感官就尤为的明显：她能感觉到他想深呼吸，却又在努力放平稳呼吸——大腿的肌肉一开始绷的好紧，然后慢慢放松了一些，但随着她动了一下，顿时又紧绷起来！

    他甚至一直在吸气，腹那里瘪瘪的，好似在想努力远离，尽量不要碰触她——但偶尔一下又会破功

    如此来回反复，徐羊闭着眼睛都要笑了，然后，就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她偷偷睁开眼睛——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青色的下巴，他依旧在写写画画，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却是使劲盯着桌面的，连睫毛都不敢乱动。

    乖的竟像个循规蹈矩的学生，哪里还有平日里又痞又滑的样？

    而且，他心跳的声音好大啊，一下又一下，砸的她耳朵都有些发热。

    我就试一下徐羊心想。

    只一下下。

    她微微抬起头，扬起下巴，唇轻啄了下他的下巴——然后，飞快的又躺下来，紧紧闭上了眼睛。

    很好，她想：没有发抖，身上也没有起鸡皮疙瘩，也没有哪里有不舒服的感觉。

    除了自己现在心跳的贼快，其他都还好。

    而被偷袭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偷袭”太过于闪电战，还没反应过来；或是并没太在意——一时，竟毫无反应。

    徐羊指尖掐着羽绒服的帽子，揉捏出了层层褶：怎么办，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人特别不自重？

    太孟浪？

    不端庄?

    一时又想：可是做都做了。按他的，之前更孟浪的都做过，他应该不会觉得怎么样吧？

    顶多就是被蚊子再叮一口？

    她正这般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又叹过一口气。

    徐羊的指登时就痉挛了，不敢动

    再然后，她感觉自己额前落下一处温热——软软的，轻轻的：是他吻了下自己的额。

    徐羊：

    她没敢睁开眼睛，心跳却愈发剧烈起来。

    再过了片刻，那吻又落去了——自己的鼻尖。

    徐羊战战栗栗的睁开一条眼缝，吓了一跳！

    他竟是趴去了桌面上，脸埋在胳膊上——

    人似乎正眯着眼睛，像是困了，却是眸光潋滟，从纤长浓密的睫下，就这样尽数落去她眼中

    徐羊心底惊呼了一下，一下伸出去，捂住了他的眼睛：“不准看。”

    他握住了她的，她死命闭上眼睛，感觉他胸膛震动，似乎笑了，吻了下自己的掌心。

    她想抽回，又一时抽不动——

    然后，那片熟悉的、令人战栗的触感，落去了她的唇上

    只一下，很快，轻薄的像片初雪的雪花，一触即离。

    徐羊：

    她睁开眼睛，发现他还是老样子趴在自己上方，没有笑，却是眼神迷离又温柔的望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话，只有彼此呼吸交错。

    没有暖气的凌晨的教室，很冷，却是这一切，都熨烫到人前后心滚烫一片。

    徐羊再度仰起头，拿自己的唇，碰了碰他的唇角。

    他的眼睛似是被注入了光，而后，徐羊的听觉回来了——他的心跳的好快，咚咚咚，咚咚咚，像一个人在急窜窜的下楼梯，每一脚都踩在她的心坎上。

    就在这样剧烈的心跳中，他伸捧住了她的脸，唇再度落下来

    依旧是心而克制，微微啄了她几下。

    他再度想抬起头的时候，她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于是

    一发而不可收拾——

    徐羊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唇居然可以软成这样。

    她也从来不知道，和喜欢的人亲吻，感觉居然是这样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从她躺在他的腿上，变成了两人簇拥在一起——她整个人都陷去了他的怀里，发丝微乱，面色陀红，眼睛里似乎落入了星星而他的掌心，跟他的呼吸和亲吻一样的滚烫，捧着她的脸，四片嘴唇，几乎都没有分开过。

    他们甚至都来不及话，桌上的笔被碰到滚去了地上，她想去捡，被他一把捞回来——

    “别动”他喃喃，唇从她的耳际滑过脸颊，又落去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力度压的她止不住的后仰，被他的另一只掌心一把捧住。

    不知道他们到底亲吻了多久，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徐羊的脸发烫到，简直可以烫熟十袋牛奶的程度——她不敢抬头，只把脸埋在他胸口的毛衣上。

    毛衣的絮絮扎的鼻子痒痒的，可她反正把脸埋的更深了因为，越是贴近，他的气息就越是浓郁到无孔不入——甜香混杂着烟气，烟气混杂着甜香，不出是一种什么样感觉，但她觉得，好好闻。

    她喜欢这个味道。

    两个人现在披着一件羽绒服。他搂着她，下巴微蹭着她的头发：“冷吗？”

    嗓音有些哑。

    徐羊还是羞到不肯抬头，不出声，只摇摇头。

    他把她搂的更紧了，低头使劲嗅她的头发，那气息熏到她脸颊发痒，搞的她一缩脖子，就往后缩——然后，被他给拉回来了。

    她低头，他也低头，指腹摩挲在她的下巴上，凑去她耳边：“我过没有，我喜欢你的味道是甜的。”

    “雪地上，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我完了，徐羊。”

    “我喜欢你。”

    他重重的叹息，掌心捧住她的下巴，将她揽在怀中，温热的唇，再一次落去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