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羊对那座城的记忆，就是不太像个城市，反倒像个大杂院。

    他们从火车站打了出租车——赵屿一路指着车窗外介绍这是哪哪哪，他的又快又杂，徐羊一概听了个糊里糊涂。

    也许是回到家乡，他人肉眼可见的兴奋中，兴奋里还掺杂了一点激动，话都显得有点语无伦次——徐羊还是头一回见赵屿这幅样子，觉得挺新奇。

    十里不同俗，何况这都跨省了，风土人情的确大不同——例如徐羊下的车来，才发现赵屿家的房子是那种自建的二层楼，有个的院子，然后临街的一侧还有个的门头房，开的是卖店。

    周边也基本都是这是二层的自建房，面积都不甚大，挤挤攘攘的，啥样的都有。

    街道也不怎么宽，地面硬化也不咋到位，邻里之间大门敞开鸡犬相闻的。

    搁在从住楼房长大的徐羊眼中——还真像个大杂院。

    从卖店迎出来的是位中年妇女，身材清瘦，肤色黝黑，眼睛很大，烫着短短的卷发，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远远就喜笑颜开咧开了嘴：“回来了回来了！叶子回来了！”

    徐羊：“”

    w？叶子w？

    赵屿咧开嘴：“妈！”

    他拉着她，掌心汗湿滑腻，“这是徐羊——徐羊，这是我妈。”

    得益于徐羊的不谙世事，她虽有些略微的拘谨，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好奇。

    以及礼貌是有的，她甜甜叫了声：“阿姨好！”

    妇女仔细端详了她，眼睛和嘴巴都是笑着的：“哎呀，这就是徐啊，长得真漂亮，你好你好！”

    旁边有邻居听到动静凑过来打招呼，赵屿左右逢源一波轻车熟路，徐羊几乎是被人推搡着进的家门——屋里迎出来个中年男人，个头不高，是张和气的圆脸，但是五官生的浓眉大眼，眉宇间很有几分赵屿的影子。

    果不其然，就听赵屿喜暇暇的唤：“爸！”

    徐羊乖乖跟上：“叔叔好！”

    可以，徐羊的到来，目前一切都很顺利——赵家人都很热情，不管是赵爸爸还是赵妈妈。都对儿子这个带回来的“女朋友”，保持了极大的热情和善意。

    徐羊只需要跟着傻乐就行。

    家里还有赵屿的哥哥，在汽修厂工作，但为了几天后的婚礼和婚假，这几天一直在加班，要晚上才能回来。

    吃过早饭后，赵妈妈赶徐羊去休息——房间是早就准备好的，在二楼，就在赵家哥哥的新房旁边。那本来是赵妈妈的卧室，现在腾出来给了徐羊。

    但在徐羊上楼前，赵妈妈走过来塞给徐羊一个红包，笑咪咪的，很高兴她能来。

    徐羊人有点懵。

    她一头雾水，问：“阿姨，你给我钱干嘛啊？”

    徐羊是真的不懂。

    自己家里没人教过，日常上学读书，一些人情世故也不咋熟。

    她本来就不属于精明的女孩，就是个傻白不那么甜。

    还是赵屿过来：“我爸妈看见你来高兴，给你你就拿着呗。”

    徐羊握着红包，感不薄。

    她摇头：“我不要，太多了。”

    赵妈妈一下就乐开了：“傻孩子，给你还不就是给叶的，拿着吧。这是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

    徐羊现在知道，赵屿的名，就叫：叶子

    赵屿头去捣蒜：“就是就是，妈，羊羊又不懂，你再吓着她！直接给我不就得了。”

    然后，脑门就被赵妈妈顶了一指头：“美得你！”

    红包最后还是收下了，是赵屿抢过来塞她兜里的，还冲她偷偷眨眼睛。

    徐羊直到进了二楼房间，还在迷惑不解：“给我这么多钱干嘛啊？”

    “真是个傻姑娘。”赵屿却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房门一关就把她抱住了，低过头开亲她。

    直把人亲的气喘吁吁才肯放开，揉了把她头发：“傻子，当然是喜欢你才给的。当初我嫂子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我妈也给了。给你，就拿着，反正都是你的。”

    可以，从一下火车，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处在一种亢奋中，眼下两个人终于再度独处——他的亢奋却还没结束，人一直在望着她笑，也一直忍不住伸过来摸她的头发和耳朵。

    以徐羊对他的了解，这人只有在特别高兴的时候才会这样。

    看来回家对他来，真的是件很开心的事。

    赵妈妈的房间陈设简单，但打扫的很干净。木头床上铺的凉席是刚擦拭过的，摸上去凉沁沁的。

    淮中地区的夏天貌似和北方也没太多不同，一样的热是肯定的。床上挂着新的蚊帐，连枕头也是竹编的，低头闻一下，有花露水的淡淡香气。

    徐羊试着躺了一下，挺舒服。

    赵屿钻进蚊帐，徐羊害羞，往外撵他：“快出去。你家里人可都在外边呢。”

    他却还要跟她再腻歪腻歪，指尖捏着她的耳朵，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知道吧，我妈特别喜欢你！”

    徐羊心里也挺高兴，毕竟被人喜欢总是好的。

    她想了想，问：“因为给我红包了？”

    “不是这个。我自个妈嘛，我还不知道？她中不中意一个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爪子又伸过来来揉搓她的脸，“徐羊羊同学！人见人爱哦！！！”

    徐羊忍无可忍：“你快走！”

    要他俩恋爱也两年多了，但现在这幅黏糊人的孩模样，还真不咋适应。

    实话，徐羊心里有点好笑，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

    那人终于恋恋不舍下了床：“你好好休息，我陪我妈唠会嗑去。”

    “嗳——”

    “嗯？”他回头，“又不舍得我了？”

    徐羊啐他一口：“那你的房间，在哪儿啊？”

    不会是也是她这间吧？

    对方一脸贼笑，回头过来把她脑袋按在怀里，“啵”了脑门一口：“傻瓜。”

    “我倒是想呢，我妈不干啊。我的房间就在楼下，你要是想”

    他暧昧的冲她眨了眨眼。

    徐羊：“”

    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