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老天爷不肯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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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影走到眼前,是赵屿。

    看眼神,有点生气。

    徐羊跟他在公交车上告别后,他想着她一定有事。既然她不多,他也就不问。

    不过都熬到大晚上的了,他寻了个因由去找了趟都晓曼,就最近学校查寝查得严,都晓曼作为班干部,可得上点心,管好寝室。

    顺便问了一嘴:都这个点的了,寝室人都在吗?

    都晓曼不疑有它:“哦,就徐羊了,一大早就跑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赵屿:

    他一直在校门口的公交站点逛荡,都数不清跟多少路公交车擦肩而过,终于等来了正主。

    话一出口,赵屿就后悔了——别看他俩白天还刚一起去过沙茶庄,但徐羊现在跟他关系可不咋滴,属于一戳就能吵起来的那种。

    她脾气好像比上辈子更坏了,也更急躁了些——还看他特不顺眼!

    但叫赵屿出乎预料的是——徐羊这回居然也没在意他的“多管闲事”,反倒一脸笑嘻嘻的:“好巧,你怎么在这?”

    赵屿:“”

    他眼睛不瞎,看的出她心情甚好,肩头的背包也憋下去了。

    居然才半天功夫,就消化掉了?

    赵屿心有疑惑,不过没多问,毕竟她眼下看着好端端的一个,对自己也如此和颜悦色,委实难得。

    “哦,就随便逛逛,刚好碰见你下车。”

    赵屿又把之前那套辞拿出来,“学校最近要整顿纪律,加强查寝,都这个点了,你回来的可有点晚,心被查寝的老师抓着。”

    “晚吗?”徐羊扒着袖子,想看看表。

    乍暖还寒的时候,大晚上的还是挺冷的,袖子还没扒开,她就打了个喷嚏。

    赵屿揪了人一把。

    “行了,赶紧回寝室吧。”他不知从哪里,竟推出个自行车来,“上来,我栽你,能快点。”

    徐羊人站在那,还有点迟疑。

    学校大门距离寝室远,距离不短,有车坐自然好。

    而且她忙活了整整一天,眼下脚都快抬不动了。

    可——

    赵屿一脸不耐:“我徐羊,你还真想被老师抓着啊?”

    徐羊:“”

    她抱着背包,乖乖坐上了后座。

    两人一路无话,徐羊那是累的,真张不开嘴。

    好在寝室院很快就到了——赵屿将人送到寝室楼下,想了想,丢下一句:“以后,早点回来。”

    徐羊麻木地点点头,看他脚下一蹬,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拐角处。

    回到寝室,简单洗漱后往床上这么一躺,徐羊浑身的骨架都是酸疼酸疼的,眼皮重到,一合就再也张不开的架势。

    都晓曼在上铺探下头来,拿笔捅着她的床帘:“徐羊,你一天跑哪里去了?苏沐下午来找你,打你呼也不回,他没办法,只能来宿舍找你,可我们也不晓得你去哪了呀。”

    徐羊艰难摸出口袋里的呼,看了一眼。果然,电池早没电了。

    她张嘴想什么,但沉重的困意席卷了整个身体,几乎是头一歪,人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羊精神抖擞地蹦下床,就跟打了鸡血般,先是骑上她的黄车,跑了趟早市——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白色情人节的缘故,今天的玫瑰花比往日贵了两成。

    徐羊正斟酌的空,卖花的那个贩着急:“算了算了,你要要的多,每支便宜毛,赶紧的赶紧的。”

    被这么一催,徐羊最后还是买了一桶大约00支的玫瑰花。

    她把黄车锁在公交站点,搭公交去“仓库”——她都想好了,昨晚上赶工出来的200个礼盒一上午售罄肯定没问题。

    玫瑰花嘛,就当是搭配着一起卖,锦上添花!

    徐羊抱着这么一塑料桶的玫瑰花人群中还是蛮显眼的,过街天桥的时候,有个推三轮车的大叔——估计是瞧见年轻女孩抱着新鲜的花儿,实在也算道景色。

    走她跟前的时候,车铃铛按得格外欢实:“学生,这么多花呢?抱着累不累啊,放我车上,给你驮一段。”

    徐羊瞧见大叔三轮车上也放着好几个箱子,应该也是做买卖的,受到这样的好意,自然也高兴:“不用,不累。大叔,祝生意兴隆哈!”

    “哈,谢谢了学生,借您吉言!”

    愿望总是很美好的——而实际上,徐羊一开始,生意的确是不错的。

    大约9点之后,随着图书城步行街上人流的增多,她的礼盒和玫瑰花卖的如预想中一样顺利。

    但这种顺利太过于短暂,才大上午,明明早上的阳光还明艳艳的,但几乎是转眼的功夫,天空就乌云密布起来——徐羊觉察到天气变化的时候,也一身懵逼,心想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吧?

    但就这一踌躇的功夫,大雨即刻瓢泼而下——徐羊被淋了个措不及,赶紧扭头收拾东西!

    但今天那琴心不在,她没有桌子,是席地摆了个摊——但这雨实在太急也太大了,砸得眼睛都睁不开等她忙脚乱拎着水淋淋的塑料布终于跑到附近的房檐下,里面的礼盒早就被雨水给冲成了个稀巴烂。

    包装盒和贺卡是纸做的,遇水就塌。至于礼盒里边的巧克力,沾了水,包装纸一搓就掉,黑漆漆的黏糊一。

    还有玫瑰花,徐羊甚至都没来得及抢救,就被掀翻在地,被奔跑的路人碾成了泥巴。

    徐羊浑身透湿,头发丝不断往下滴着水——200个礼盒,才刚卖出去几十个个,剩下的,全糟践了。

    她在房檐在站了半晌,最后只能把所有的东西尽数丢去了垃圾桶。

    没有伞,她并不知道今天会下雨——是自己大意了,被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徐羊裹紧衣服——这雨看上去一时半会也不停不下来,她不想浪费时间,想回去“仓库”看看还剩多少存货。

    应该是没多少了第一次搞批发,她还算谨慎。就是这一进一出,今个这场雨,算是亏大发了。

    徐羊攥着衣领一溜跑过天桥的时候,遇上了早上那位三轮车大叔,大叔正在天桥上举了把伞,雨中吆喝:“甩卖了甩卖了,圆珠笔大甩卖!”

    因着早上那点寒暄的情谊,徐羊蹬蹬蹬跑过去:“叔,雨太大了,先躲躲呗。”

    “躲个毛,赶紧都处理了赶紧回家。欸,学生,你要不?我这回可是大出血大甩卖,一斤6块钱!”

    十分钟后,徐羊抱着一纸箱的圆珠笔,在屋檐下思索一个问题:我买它干毛?

    对啊,整整一箱的圆珠笔啊!!大雨磅礴,徐羊就瞅了一眼,反正就觉得啥样的都有。

    估计是圆珠笔居然按斤卖的魄力把她给一时震住了,徐羊摸出了昨天卖礼盒赚的钱,没头没脑地就这么给买了一箱。

    可这么老大一箱圆珠笔,老沉了,徐羊抱着没走多远就坚持不住——路边正好就是燕大门口的非宇吧一条街,她只能把箱子先撂台阶上,躲躲雨歇歇。

    背包里呼滴滴响起来,徐羊掏出来一看,是那琴心。

    雨还在哗哗不住,电话亭也不好找——好在身后就是非宇吧,应该会有电话。

    徐羊扛起一箱圆珠笔,浑身湿哒哒地走进了非宇吧。

    这里可比赵屿的那个前沿阵地要排场的多空间也大得多,好几排一长溜的电脑,应该是周末的缘故,几乎座无虚席——但这都不是徐羊关注的重点。

    她径直抱着箱子,踏踏踏走去前台:“你好,可以打个电话吗?我可以付钱。”

    正弯腰不知道鼓捣嘛的管理员直起身来:“可以,请问你有ic卡吗?”

    但紧接着,他瞳孔张大了,“徐羊???”

    徐羊也目瞪口呆,嘴巴张的全然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管理员是个年轻伙子,个高宽肩膀,蔚蓝色的毛衣领子里翻着格子衬衣——他有一张清俊帅气的脸,头发乌黑,瞳孔乌黑,眉毛和眼睫生得都很从出色,眉骨微微突出,和着挺拔的鼻梁,给这张脸赋予了足够分明的轮廓。

    他跟赵屿,光就容貌上就足有六七成的相像。

    但他不是赵屿,他是禹城南。

    “徐羊,真是你!”禹城南的惊讶和喜悦是如此鲜明,直冲人露出明媚无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