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之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是言云天肯定不懂，“不过还是谢谢。”

    救了我一命。

    医院一趟耽搁下来，原之野赶到学校时，已经是傍晚。

    现场乐队除了J和陆居，其他人都是他们找来的‘临时工’。

    已经在一起录了七八天，该磨合的也都差不多。

    “来了？”陆居看到进门的原之野，“行不行啊？听你被放血了？”

    “中暑，没什么事。”原之野指了指身后的人，“见过了。”

    “您好，”陆居上次在餐馆吃火锅已经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便随意地了个招呼。

    “您好，”言云天点了点头，取下了墨镜，正要取口罩，被原之野制止了，“戴着吧，人挺多。”

    言云天擦了把汗，皱着眉看着原之野，后者怕这人在陆居面前什么不着调的话，连忙道，“你坐到空调边上去吧，结束我们就去找凯哥吃宵夜。”

    来的路上，两人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乐队的晚餐则是姚杨已经安排过了。

    言云天虽然在开学表演的彩排上听过原之野唱歌，可那时候对这人有意见，根本没认真听。

    当原之野站到乐队前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同。

    从医院出来，原之野在言云天的要求下，换了件干净的棉麻衬衣，加上宽松的黑色休闲裤，让本就温和的青年看着十分舒适。

    整个乐队，鼓手、大提琴、提琴、还有各种管乐……足足有三四十人。

    即便大多数都是学校的学生，可要专门调出这么半天来帮原之野，也是不容易的。

    而且还请来现场收音录制人员，言云天看着看着突然拿出了手机。

    J敲击出节奏，原之野的钢琴紧跟而上……

    言云天手指在屏幕上点击了一阵，很快收到转账成功的消息。

    ……这么烧钱的现场录制，言云天就看一眼，都替原之野的经济状况着急。

    “少主？”本来在下面帮忙的姚杨，突然走到言云天身边坐下，“你转的钱？”

    言云天始终看着原之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姚杨就没这么淡定了，“你跟夫人商量没啊？他会生气的。”

    “我的就是他的，”言云天也低声道，“他没钱你要跟我。”

    “夫人……一直都挺穷。”姚杨本来不想，可既然少主表了态，便道，“他公司每次抽一半，本来挣得就不多，这次请乐队和现场录制，我还不知道上哪去找钱结账呢……”

    言云天听得皱眉，摸出钱包，掏了张黑卡，“拿这个，他要是问，就是他自己赚的钱。”

    “好，”姚杨没拒绝，毕竟原之野的经济状况……濒临破产。

    指尖的针孔还没完全愈合，原之野为了跟上乐队的节奏，忍着痛敲击着琴键。

    尽管这样，中间一个节还是出了问题。

    “状态不好别弹，”先停下的是另一个弹钢琴的同学，名字叫薛莱。

    “怎么了？”陆居放下琴，过来看到的是原之野几根指尖都是血，“你干嘛？……你手指有伤弹什么琴？”

    “没想到还会流血，”原之野尴尬地站起身，朝乐队的人道歉。

    “老板啊，不如你直接唱？”J手机转着鼓槌，“练了这么几天，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余程戴着耳机，守着现场录音的设备，“可以直接唱，钢琴二重奏的效果后期加。”

    “……好吧，”原之野站到麦前。

    “这家伙，野心不，”言云天靠着椅子，长腿搭在前排的椅背上。

    “少主，我先下去帮忙，”姚杨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往下走。

    卩火示╳

    站在立麦前的青年，手上还捏着沾着血迹的纸巾，可音乐响起的瞬间，似乎这世界上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他只属于音乐。

    言云天将手机关了静音，对着原之野录了一段，不太满意，又拍了几张照片。

    最后找了一张顺眼的设置成桌面。

    录制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

    不得不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原之野弹琴虽然被薛莱嫌弃了，可之后的一遍遍录制，大家都很耐心。

    送走了各位演奏者，原之野又帮着收拾了东西。

    等一切弄好之后，原之野开手机，才发现瞿凯已经发了几条信息。

    大概意思就是让他带人一起过去吃宵夜。

    “凯哥请宵夜，一起吧。”原之野晃了晃手机，剩下的几人表示没意见。

    “他回来了？”余程问道，“卧槽，他回来了不联系我居然先联系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猫腻？”

    原之野不是很想理这人，可言云天就在旁边，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当然联系我啊，他跟你又不熟。”原之野帮陆居装好大提琴，“学长一起去吧。”

    陆居本来一脸疲惫，可看着原之野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帮你提，”J伸手提起陆居的琴，“我们先过去，你们差不多就来。”

    就这样，陆居被J拉走了。

    “……不一起啊？”原之野莫名地看着两人，气氛很不对劲。

    “走吧，”言云天看人走得差不多了，取下了口罩，“手怎么样？”

    “没事，明天就能好。”原之野把手指伸给言云天看，“我们也走吧，好饿。”

    一行人到了餐馆时，已经零点。

    瞿凯在拼好的长桌上摆满了菜。

    原之野看到瞿凯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凯哥，你去挖煤了吗？晒这么黑？”

    “在夏威夷呆了一段时间，”瞿凯放下手里的红酒，转身给了原之野一个熊抱，“又瘦了？没好好吃饭？”

    原之野摇着头，刚想诉苦，可身边传来一声低咳，才道，“介绍下，这是言云天，我朋友。这是瞿凯，我大哥。”

    “朋友？”言云天对这个介绍很不满意，跟瞿凯握手的时候补充一句，“法律上的夫夫。”

    瞿凯迟疑了一下，转头不解地看想原之野，“你结婚了？”

    “就……就那样，”原之野觉得脸有点烫，道，“跟我你这次都遇见什么好玩的了？”

    原之野拉着瞿凯的手臂，往餐桌走，把言云天丢在门口。

    这顿饭，大家都很疲惫，吃得都挺开心，只有原之野难受。

    这边跟瞿凯聊得高兴，可另一边的言云天却像座冰山般，不断冒着寒气。

    幸好中途，余程缠着瞿凯聊天去了，原之野才在桌下捏了捏言云天的腿，低声道，“你干嘛呀？”

    “你看我头顶是不是有点绿？”言云天端着脸，不开心。

    “真巧，我也是欸，”原之野凉凉地看了言云天一眼。

    “这么，咱俩还是挺配。”言云天抓住原之野的手，轻轻揉了揉，“还痛吗？”

    原之野摇了摇头。

    宵夜结束后，姚杨开车送原之野和言云天回家。送到后，姚杨有点事要跟言云天商量，原之野便先上楼了。

    “少主，伯父的生日快到了，今年要送什么？”

    “你不，我都差点忘了，”言云天捏了捏眉心道，“我先想想吧，早点回去。”

    姚杨了句‘好’，就走了。

    已经两点多，言云天看了眼上行的电梯，掏出了手机。

    “青宴，有什么事？”

    对面的人接得很快，声音却不太清楚，“你还知道给我回电话？言云天，你个混蛋！”

    言云天皱眉道，“你喝酒了？”

    “明天约了之乐的人谈代言，言云天，你就算是了不起的大牌，也不能得罪这种奢侈品牌吧？你知道我为了拿到这个代言花了多少心思吗？”穆青宴道，“你就算不想见我，等忙完今年，我就辞职好吗？”

    “我没不想见你，只是圆子这边有点事情……”

    “云天，你真的就喜欢他了？”穆青宴那边有玻璃碎裂的声音，“他凭什么？不就跟你上了个床？难道比我们这十年的感情都重要？比我重要？”

    “……穆青宴，你什么意思？”言云天踢了一脚旁边的柱子，“是你TA妈不喜欢老子，你TA妈你不是同性恋，你TA妈反感我，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言云天，我的生活，我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你，”穆青宴应该是醉了，不然不会出不理智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你离开我，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云天……你可以不可以别这样？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放弃我？”

    “你为什么？”言云天烦躁地转着圈，“你为什么？穆青宴，我追了你多少年，你他妈但凡犹豫一下，我会跟他结婚？我也……青宴，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你回来！言云天你回来，我要你回到我身边！”对方冲着手机大叫，那是不该属于穆青宴的声音，“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跟你去见家人，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这些话，如果早一点，哪怕只早一个月，该多好！

    言云天抱着头蹲了下去，“青宴，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才甘心？我都已经……”

    “言云天你马上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从你公寓跳下去！”

    “你在我家？”言云天站了起来，急切道，“青宴你别闹，你喝了酒，别乱来。”

    “那你回不回来？”

    言云天犹豫道，“我天亮就回来。”

    “你就是舍不得他，言云天，你的爱就这么容易？变就变？”

    “穆青宴，我TA妈根本不爱他！”言云天一拳砸在柱子上，“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作者有话：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