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

    落雪飘零。

    大商都城北方，无边无际的黑夜中，两道身影疾驰而过，赶往北境战场。

    两人，一者身着儒袍，气质平静如水，温文尔雅，一者身着红衣，长相秀气俊朗，东张西望，满脸好奇。

    很快，两人便赶至北境，登临城楼。

    眼前，妖族大军正在猛烈攻城，不过双方的神境并未出，各自观战。

    自从太商大展神威，一剑清理掉地府的入侵者后，妖族和人族的战争，就变得怪异起来。

    两族还会打，还在打，只是，神境战力很少再出了。

    打归打，不过，打的比较克制。

    妖族的神境不出，人族这边，也乐得看到这个结果，同样没有出动神境。

    于是，两族战争演变成了一场诡异的默契局。

    “掌尊。”

    城楼上，白忘语看着前方的法儒掌尊，恭敬行了一礼，道，“弟子回来了。”

    法儒转身，看到身后的两人，面露疑惑之色，问道，“这位是？”

    “红衣。”

    白忘语回答道，“掌尊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红衣？”

    法儒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苍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笑意，道，“听过不止一次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英雄出少年。”

    “掌尊过誉。”

    白忘语身旁，李红衣恭敬一礼，客气道，“一直听公子提起掌尊，就是没有会见到掌尊真容，今日得见，是红衣的荣幸。”

    “好孩子。”法儒笑了笑，神色又温和了许多。

    “掌尊，战况如何了？”简单的寒暄后，白忘语迈步上前，关心地问道。

    “还是那样。”

    法儒回答道，“太商出后，妖族的那些神境就龟缩不出了，仅仅是派一些妖皇和妖王率兵攻城，估计是害怕太商一怒之下，将他们全灭了。”

    “那正好。”

    白忘语应了一句，目光看向身后的红衣，吩咐道，“去吧，下去帮忙。”

    “我自己？”李红衣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妖族大军，一脸震惊地问道。

    “不然呢？”

    白忘语淡淡道，“快点，你要自己不下去，我就扔你下去！”

    李红衣听到姐夫的威胁，苦笑一声，没敢再多什么，纵身跃下了城楼。

    “怎么回事？”法儒看到弟子的行为，不解地问道。

    “这是太商前辈的意思。”

    白忘语将太商的决定详细了一遍，包括他已经知晓某人从昆山回来一事，还有那疯狂的神国借光计划。

    法儒听过弟子的讲述，沉默下来，许久，歉意道，“抱歉，为师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李家子回来一事，他是知道的，却是碍于李家子的要求，始终没。

    “掌尊无需向弟子道歉。”

    

    白忘语神色平和地道，“李兄所谋之事，牵扯甚大，多一人知晓，就多一分风险，弟子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能藏在心中的人，一旦知情，很容易被他人看出破绽。”

    法儒轻声一叹，解释道，“那家伙在做的事情，太疯狂了，他第一次去神国的时候，肉身就在李园，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实情，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回来一事，几乎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渝州城李府那边都不知道，你不要怪他。”

    “李兄没事就好，弟子又怎会怪他。”

    白忘语轻声道，“他能平安无事归来，便是弟子最大的心愿。”

    法儒听到弟子的回答，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坐上了儒门法儒之位，也不是修至神境，而是收了忘语这么一个出色的弟子。

    不论何时，初心不变，当真难得。

    “轰！”

    两人话间，下方，一道剧烈的震动声响起，深入妖族大军的李红衣一剑挥过，赤霄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接将三名妖王拦腰斩断，鲜血飞溅，洒落如雨。

    不远处，两名妖皇见状，马上冲了过去。

    大战，一触即发，两位妖皇联，大战红衣一人，然而，仅仅数招，便露不支之兆。

    妖族钢皮，在赤霄剑削铁如泥的锋芒下，变得不堪一击，十招之后，一名妖皇的臂便被斩断，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染墨大地。

    战场上，其余几位妖皇看到人族竟然出动了如此强力的一名高，立刻合围过去。

    不多时，所有能腾出来的妖皇级强者，全都聚集在了红衣这边。

    五对一！

    激烈的大战，顷刻爆发，平日里看上去最不靠谱的李红衣，此时此刻，展现出令人震惊的战斗力，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

    “红衣，竟然这么能打？”

    城楼上，法儒看着城下的战局，有些诧异地道，“他在李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这般厉害。”

    不远处，包括吕问天、黎红曌在内的几位人族神境强者在看到李红衣那惊人的表现后，脸上也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这个李家来的路人甲，这么厉害吗？

    法儒身旁，白忘语看着下方激烈的战斗，眉头轻皱，似乎并不怎么满意，目光看着漠北方向，轻声呢喃道，“压力不够啊。”

    思及至此，白忘语脚下一踏，朝着漠北方向掠去。

    “忘语，你做什么去？”后方，法儒赶忙问道。

    “去拉一个神境过来。”白忘语应了一句，身影快速消失于黑夜尽头。

    没过多久，漠北方向，一道震耳欲聋的交锋声响起，接着，几道身影疾速掠过，最前方，正是刚去妖族大本营挑事的白忘语。

    而在白忘语后方，三凶星紧随其后，一直追到了北境战场上。

    只是，追至北境战场后，三凶星便停了下来，不敢再靠近。

    城楼前，白忘语凌空而立，也停下身形，转身看向三位妖族大将，不言不语。

    他就不信，这三凶星能忍得住！

    果然，虚空上，三凶星很快就注意到下方大杀四方的红衣年轻人，面露杀。

    “贪狼，你去解决了他。”

    三凶星之首，破军星开口，冷声道，“速战速决。”

    “明白。”

    贪狼应了一声，旋即凌空一踏，冲向了下方的红衣年轻人。

    “卧靠！”

    妖族大军中，正在大杀四方的李红衣感觉到上方弥天压下的强大气息，急声喊道，“姐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