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孔缉远和闻越都前所未有的忙碌。
原因无他……事情实在太多了,按照两人初步的计划安排,细细甄别,筛选资料, 确定方案, 再规划后续的动作, 最起码也要在这里再呆两周。
“那我们也就只剩下两周的合作时间了吗?”藤蔓娱乐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大变。
得到孔缉远肯定的答复以后, 大家个个如丧考妣。
但是没办法,老板就是这么安排的, 心里再怎么悲痛还不是只能做。正正好最近孔缉远手底下的轻奢品牌正处在爆发期, 于是藤蔓娱乐几乎是铆足了劲,迅猛地动用起了一切能够动用的资源, 在短短地时间内竟还真将它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恒野集团在见到这幅盛况时, 气得差点没骂娘。
“他们就真的这么不知好歹,铁了心的要跟我们对着干是吧!”
办公室内, 恒野老总差点连桌上的东西都全部掀翻在地, 勃然大怒道:“不是郁温雅那边已经有效果了吗!她带着这么大个集团都没能把孔缉远给压住?”
桌面震响的刹那,站在他面前的总经理登时心头一跳, 转念之间也有些不可避免的烦躁。他本来觉得孔郁集团只要下了决心去重启轻奢版块, 肯定是能压住的, 但问题就在于上次自己去找郁温雅的时候,郁温雅她突然跑了啊!
总经理好好的计划被乱,当时是真的噎得不行, 只能后续再想办法去找她,后来郁温雅倒是又跟他见面了一次,但是那些新增的条件怎么都不肯松口, 是觉得这样会影响到她的核心业务。
要总助理自己……影响个屁啊!她这么庞大的企业还没这点魄力不成!
可是没办法,现在恒野还真就得靠着郁温雅不可。
“原总不用这么担心。”总助理思来想去,只能尽量安慰道:“孔缉远就算是真的起来了能怎么样呢,我们还拿着他们这么多的资料呢,一切都非常顺利地按照计划在走……”
这倒是真的。
孔缉远在疯狂针对他的同时,恒野集团也是发了狠地想要他们活不了,暗中谋划的事情可真没少费工夫,只要他们敢赌,那就尽管试试,恒野老总必定要让他们知道下场!
恒野老总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招了招手示意总助理过来,道:“郁温雅那边,你最好还是盯紧点,别让她轻举妄动。”
实话,他对郁温雅其实也不肯尽信。
生意上的东西,本来就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恒野老总野心勃勃,贪心无度,向来也只相信自己,他甚至都在考虑倘若真的有哪天孔缉远和闻越同时倾毁,应该如何对付郁温雅呢。
总助理连忙答应了,随后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道:“而且,我听藤蔓娱乐跟孔缉远那边因为钱的事情已经有了争端,只要孔缉远真的还那么顽固自负……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
事实上果然如此,两周以后,恒野集团还真是收到个好消息。
藤蔓娱乐大概是实在顶不住压力,终于跟孔缉远解除合约。孔缉远那边豁然出现了巨大的缺口,可以容纳不少的投资与业务合作,一时间明里暗里准备好的蜂拥而至,几乎是可以预见可以掀起多大的风浪!
孔缉远和闻越想看的也正是这样的场景。
只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所有的布局已经准备妥当,也不再需要他们再这样费心费神地亲自盯着了。两人当即收拾了下东西,终于是准备回去。
这天正好也是藤蔓娱乐和他们解约的日子,藤蔓娱乐顿时哭声震天,尤其是郝二,目送着他们上车的时候都还在拼命地挥手:“……老板!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要一起合作啊!”
孔缉远:“……”
实话,他是真的很少见到这样,被虐千百遍还穷追不舍的。但是这样也挺好,要不是因为此时剧情线走到了极其重要的地步,不定还真的可以跟对方一直合作下去。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很轻地翘了下嘴角,下意识朝着闻越看去。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默契使然,闻越同样侧头,就在两人簇然对视的瞬间,空气微微滞住。
仿佛上次在庭中的情况重现,那种轻微不可言的气氛,再次安静地在车内蔓延。
孔缉远:“……”
其实他很难以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就在那天庭院以后,他们的相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两人正常地忙碌,吃饭睡觉,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可那种感觉却是一直挥之不散,就像是向来清晰无比的关系中,不知道为何突然蒙了层模模糊糊的雾。
孔缉远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与闻越的界限本来划定得非常清楚,也正是这样的界限让他们能够信任彼此,长时间的将这段关系维系下去,从本质上来他并不想有其他的意外发生,导致这段关系的断掉。
但是现在,他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很严重的意外……真的发生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对视,随后车内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有些不可抑制的黏着与沉默,一直都到孔缉远的家门口了,车门开,新鲜的空气才终于灌了进来。
闻越因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就下车与他道别,“你在家等我电话?”
“好。”孔缉远大抵知道他要去忙什么,微微点头,“我等你。”
话到这里就已经完了,但是闻越并没有动,只是静静注视着他。有那么刹那,孔缉远都以为他是要跟自己袒露些什么。
但是并没有,他只是微微附身拨开了他的碎发,指腹轻轻摩挲了下他的额头,这才淡淡地道:“那我走了。”
孔缉远不由怔住。
即便如此,什么都没的带来的余震竟是比直接袒露来得还要强烈,他不知道为何,在目送着闻越转身离开的时候,脑子里竟是猛地升腾起一个念头。
闻越他,对这件事是不是还知道点什么?
大抵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感觉有些超乎了自己的控制,孔缉远竟是有点失去了往日的敏锐,他忽然想要知道在这件事里面,闻越到底又是个什么感觉呢?
可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随后微风吹拂,忽的又好像将所有的东西都吹散了。
……算了,他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想东西。
孔缉远的脑子混沌,他竭力在原地多站了片刻,最终还是回身往别墅大门口走去。
此时他也不知道郁温雅在家。
门边有动静传来的时候,郁温雅正站在烤箱面前细细咀嚼刚出炉的芝士条,闻声不由得微微一愣,登时惊喜起来,“……远远回来了?”
“远远!”孔缉远都还没反应过来,郁温雅跟个龙卷风似的就过来了,迅速地往他嘴巴里面塞了个醇香浓厚的东西,语气里满是期盼,“味道怎么样?”
孔缉远猝不及防,差点没被哽住。
等到紧接着反应过来自己吃的是芝士条以后,他又不免得有些惊诧。
……大下午的,郁温雅怎么会在家?
就上次跟孔扬灵吵了架以后,郁温雅在家的时间的确长了不少,但那也仅仅局限于清和晚上……今天这是怎么了?郁总连班都不上了?
不得不,郁温雅这几天还真的就没上班。
她现在跟以前可是大不相同,就自从决定天天给孔扬灵送饭以后,从此就苦心钻研菜谱,那天孔缉远出门的时候或许没看到,她研制菜品的笔记都堆满了整个桌子呢!
此时也不例外,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新品中,回头又立马拿出一叠烤得香香的肉干,就跟等着嘉奖似的,连眼睛都亮晶晶的,“再试试这个,好吃吗?”
孔缉远:“……好吃。”
这是实话实,郁温雅的手艺原本就不差,这段时间刻苦专研以后更是突飞猛进……但是她怎么忽然想起做这个?
“灵灵没给你吗?”郁温雅回头:“她最近出去竞赛了。”
竞赛?孔缉远慢慢地,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
其实现在的日子已经临近高考了,处在这个阶段的孩儿基本都在用功努力,按理来不应该还往外跑才是。但是主要还是因为孔扬灵对自己有着更高的要求。她觉得高考固然重要,可这次竞赛的对手也很强,她必须得去看看!
对于这种事情,孔缉远当然是无条件的支持。郁温雅也是一样,只是想到接下来十天半月都没法给她做饭了,心里不免得还是有点失落。
一直到她郁郁寡欢好久以后,忽然福至心灵,觉得好像没事,她会做零食啊!到时候自己做点方便存放的芝士条什么的给灵灵带着路上吃不就行了吗!
正好这段时间郁温雅将公司的事情逐渐推了下去,想到这里简直欣喜若狂,立马就行动了起来,先把自己会做的全部让孔扬灵包带走不,甚至还火速地找人送来了一套全新的厨房设备,发誓必定要研究出更多更好吃的零食!
孔缉远:“……”
对于这件事,孔缉远本身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但是当他走进屋里,目光不自觉扫向厨房里面那整套突然多出来的豪华设备时,还是微微一窒。
做零食就做零食吧……至于把人家的镇店之宝都搬过来吗!
“郁总。”到了最后,孔缉远实在没忍住问道:“……你这是算跟他们合作?”
他记得上次去参加慈善晚宴的时候,郁温雅是跟他们家的盛太太过话来着。
郁温雅下意识就道:“什么合作?他们家的烘焙箱要镶钻吗?”
孔缉远:“……”
他觉得郁总开心就好。
“对了,他们家的业务好像还真的挺广的。”郁温雅记起来他们家还有饭店,回头就去让余灵给自己找册子了,算顺便也研究下对方的口味。
这样也好,本来上次她跟孔扬灵吵架的主要原因就是工作忙碌,孔缉远见状便觉得,要是她真的能够将生活平衡起来,以后家里也能少些矛盾。
只是他胃口实在不是很好。
也不知道到底是这段时间在外面长途奔波,还是因为念头纷杂,孔缉远总觉得有点不出的疲惫,随便吃了点零食后就将碟子放下了,一面往楼上走,道:“郁总,我先去休息会。”
“好。”郁温雅在洗手的间隙答应了声,随后连忙问道:“那你晚饭……”
话音未落,她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孔缉远上楼的时候正在脱外套,不自觉就露出里面的短袖来,但是这件短袖很显然比起他平时要大一个码,就连花色都不是惯常会穿的那种。
“远远……”郁温雅愣神片刻,反应过来时差点当场心肌梗塞,“……你!”
她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连出去办事都没有忘记搞男人!
“什么?”孔缉远起初没注意。
可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却蓦然发现郁温雅用极其极度与酸溜溜地目光看着他,就跟上次在驻海宴见到自己与闻越接吻时的表情如出一辙,酸得几乎是要落泪,“……难怪不得你今天回来的时候居然会是这么一副表情!”
孔缉远一愣。
……他今天是什么表情?
按道理来,应该不会有人会对他这样的话才对,孔缉远向来自负情绪掌控得极好,在外人面前从来不会有特别明显的表情倾向。可现在是为什么?他是什么地方没有藏住吗?
郁温雅却是觉得极其无语。
眼见着孔缉远站在原地,好像对此格外愕然的样子,她都要被他气笑了,手上的水珠都差点甩了出来,“你只要见到闻越就会是这幅样子!都这么久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这本来只是一句极为普通的抱怨。
可是下个瞬间,孔缉远蓦地扭头。
其实这段时间孔缉远一直在想,自己与闻越的这种突如其来的状态是怎样产生的。他大抵也知道原因,无非就是那天在庭院中的刹那,自己好像被对方撞破了那种超脱于现在这种关系的情绪。那种情绪对于孔缉远来亦是猝不及防,这才让他一时无法应对。
可现在郁温雅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竟然从很早以前就对闻越有这样无法遮掩的情绪了吗?
不对,这全部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他从前从来都没有感受到?如闻越这般敏锐的人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可他为什么也从来都没有过?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整件事情的性质将会变得截然不同!
无数的问题突然间猛烈席卷而上,孔缉远的背脊蓦然绷直,就连神经都蓦然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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