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誓言不可靠
不过一柱香时间,楚越后背开始溢出暗红色的鲜血,随着他惨叫声越来越,他后背从尾椎骨开始一路往上,直到脖颈,犹如腐烂一般,惨不忍睹。
“国师快看!”
此时,罗福正指着楚越后背,一条黑色条状的蛊虫正蠕动着自己浑身是血液的身体往外爬出。
“是母蛊。”
莫辞用楚越的那把龙纹匕首,直接将母蛊给挑弄出来,甩到地上。
随即蹲下去,用匕首尖挑开母蛊的身体。
一些黑色细的虫卵散落出来。
这只母蛊的身体越有五六厘米长,整只虫身由于在楚越血液的滋养下,变得更加饱满饱满。
“阿辞……”莫辞正在擦拭这匕首上的血,身后趴在床榻上的楚越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收起匕首,站了起来转身问道:“何事?”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人觉得楚越快要死了似的。
但他只是失血过多,后期补补就可以恢复过来。
只是近期都不能上朝了。
莫辞看了他一眼,讥笑道:“称不上救,我只是还不想让你死而已。”
这么简单的就让你死了,可对不起我那失去的鲜血、受过的苦,以及几近破碎的心。
他这句话刚完,便看到楚越双眸正慢慢的阖上了。
“找个太医,为你家主子处理一下伤口。”莫辞望着罗福道。
“是。”
莫辞离开了云中殿回到偏房,将将坐下,便突然间萌生了想要去原来的国师府看看。
如今的国师府早就被楚越下令夷为平地,它的废墟残留在百司城正中心,颇为煞风景。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莫辞便觉得自己的耳边有鬼的嚎叫声。
他褪去了一身朝服,仅穿了一件白色束身的衣袍,其袖边微微纹绣着禽鸟,昔日里的青丝此时也束起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世家公子哥。
一个在旁边买包子的摊贩老板,见他站在国师府废墟前一动不动,便上前看了他几眼。
“这位少爷,这地儿阴气太重,还是不要在此处多停留,以免惹上污秽。”那蓄着长胡子的老板很诚恳的劝诫道。
莫辞侧目,问道:“污秽?”
包子摊老板神神叨叨的跟莫辞透露到:“看你是外地人,我便跟你吧。”
“听啊,当朝国师手握兵权,蓄兵养兵意图谋反的动机被圣上发现了,圣上一怒之下将他贬为庶民入地牢,并且还派人将这豪气的国师府给拆毁。
那一夜之间,国师府所有的仆从全部死于乱箭之下,从那之后,这周围每到夜晚便总有男女嚎哭的声音。
有人,那是因为国师府邸这些惨死的仆从冤魂久久停留在此处不愿回到阎王那里。
也有人,是因为他们尸骨就在这些废墟之,没有入土,阎王不收。
总之阴气很重。”
莫辞望着这满地废墟微微出神,在这里死去的仆从,都是他亲人,却因为皇权争斗而死于非命。
他此时心脏有些抽痛,这种感觉就像是他阿爹阿娘死于先帝剑下,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时的无助感。
明明这些人跟他没有任何血亲关系,明明他们只是一个仆从而已。
但莫辞此时竟想为他们复仇。
“你这人怎就不听人劝诫呢!”
那老板见自己了这么多,而莫辞一个回应不给他,便有些毛燥的回到了摊位。
傍晚,一些朝廷兵士来到了这里,他们组成接龙模式的传递方式,将废墟扒开。
“禀告国师大人,共挖出尸体十三具。”一个士兵对莫辞道。
“厚葬。”
那排列整齐的尸体里,莫辞看到了王叔,他走上前,向他微微鞠个躬。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国师……”就在他神伤之时,一个令他熟悉又温暖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知道这是燕齐:“你怎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国师能来,燕齐自然也能来,燕齐不想让国师独自忧伤。”
燕齐想着白天既然已经表明自己的心意了,那么他也没有那么的估计。
他试探性的搂过莫辞,见他没有反抗,他将嘴贴近莫辞的耳朵道:“安葬之事交于他们来做就够了,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何处?”莫辞侧过头,险些与燕齐嘴对嘴。
他颇有些惊慌失措的推开了燕齐。
“去了便知。”
燕齐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条黑色的布条,用它蒙住莫辞的眼,而后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莫辞此时心跳快的异常,他有些想要挣开燕齐的手,但越这样,燕齐的手就收到越紧,但力度恰好没有让他感觉到疼痛。
“国师莫要着急,请相信燕齐。”
莫辞只觉得自己走了好长的路,直到闻道一股子烟火味儿,燕齐才停下了脚步。
他慢慢的掀开蒙在莫辞眼睛上的布条,而后对他温柔的道:“睁眼。”
那是一颗姻缘树,树上系满了写着名字的红色名牌。
“这是……”
燕齐拿出两枚名牌,一枚上已经写好了“燕齐”二字,另一枚还是空白,等待着对方填写。
他将那枚空白名牌递给莫辞而后单膝跪在地上举起自己的名牌:“我爹过,男子大丈夫,做事要坦坦荡荡、果断雷厉,所以燕齐今日在此立誓,告知日月神明,我燕齐此生此时只爱莫辞一人,如有违誓遭五雷……”
他还未完便被一只冰凉的手覆了嘴唇。
莫辞眼睛红红的,他握紧了手里的名牌,将燕齐扶了起来。
“誓言不可靠,我怕。”
他害怕极了。
当时的楚越,也曾立下誓言,什么一双一世一双人,可到最后枕边人却不是他。
燕齐伸手擦了擦莫辞眼角的泪,心疼的道:“那便不立誓,燕齐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燕齐的心意。”
这一晚,莫辞纠结的内心依然没有给他准确的回答。
他不知道燕齐可不可信,他也不知道自己内心到底是如何想的。
矛盾、自卑,以及前尘往事,让他变得似乎不敢爱了。
原以为自己敢爱敢恨,但事到临头他竟无法做出准确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