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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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以盛轻而易举躲过,钳着熊孩子的下巴:“再闹把你牙拔了!”

    男孩挣扎不开,又乍然听到这赤裸裸的威胁,“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泪珠子啪答啪答往下掉。 不少人听到动静看了过来,偷偷探着这是怎么一回事,顾以盛不为所动。

    一个妇人从厕所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忙跑过来,抱着男孩回怀里,哄道:“希希乖,刘妈在 呢,不哭不哭,谁欺负我们家希希了。”

    当把孩子哄得抽抽噎噎,差不多之后当即看向“罪魁祸首”,不满的阴阳怪气指责:“你这么大个人了怎 么还欺负孩子。”

    被人上来就不明青红皂白指责,顾以盛声音也冷了下来:“他突然撞过来把我朋友给撞了,还倒了我朋 友一身可乐,我欺负他都算轻的了。”

    “怎么可能,我家少爷一向很乖。”刘妈立即反驳。

    顾以盛让开,露出了在身后的景白,嘴角扯起了个含嘲讽的弧度:“店里有监控,你要不信可以查。” “你! ”刘妈被他这神情搞得难堪,自己在他面前就像跳梁丑,可当看到景白之后,就哑火了。

    左右不出一句话来,喉咙像被扼住了一般。

    这时,怀里的男孩又吵着大声嚷嚷:“坏哥哥!坏哥哥!”

    刘妈慌忙捂住男孩嘴巴,感觉到周围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芒刺背,声暍止:“少爷别乱 !”

    又讪讪看向景白,目光落在被可乐浇湿的衣服上,更是感觉尴尬不已:“大少......景少爷,少爷他还

    是个孩子您别和他计较,他还不懂事。”

    景白听到这个称呼,忽然头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下,刺痛不己,他蹙紧了眉头。

    好像有什么东西将破出,可当忍着痛想细究时却又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这人是谁,她认识自己,为什么里没写到?

    景白犹豫了些许,没有贸然出声。

    顾以盛看出了景白的不适,伸手搭在他肩后,不着痕迹地扶住他,眸光微沉:“如果偏要计较呢?”

    刘妈有些下不来台,又被人围观了,不得不硬着头皮生硬的扯开话题,佯装关怀:“这位是您的同学

    吧。”

    景白垂眸,“嗯”了声。

    刘妈一听有希望,忙顺道:“是我没看好少爷,我替他跟您道歉,他没有恶意的,就是还不懂事。”

    “没事……”

    “那、那我们就先走了。”

    人走后,看戏的人也渐渐移开了眼。

    顾以盛看不过眼景白好端端的白衣服被弄脏了一大块,纸巾也擦不干净了,轻轻啧的哼了一声,把自己

    的外套三下两下脱了丢景白怀里:“怂包,穿上。”

    虽然看着人乖乖的还被欺负心底不舒服,但浅意识里也知道景白不过是给个台阶下,了事。

    孩子做错事,什么都可以一句不懂事轻描淡写过,如果再下去,换别人眼里可能就成了他咄咄逼 人,死晈着不放了。

    有了这么一出,顾以盛干脆到前台那里不在这儿吃了,包带走。

    半个时后,地点从店里转成了家里。

    景白换上干爽的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顾以盛拿着个炸鸡腿在那副人形骨头架子面前晃了晃,吊 儿啷当的没个正形:“馋吗,想不想吃?”

    景白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再一次生出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男主吗?

    顾以盛自己吃得差不多后,空碗一搁,支着下巴正好以暇看着景白低着脑袋安安静静的,一口一口吃着 皮蛋瘦肉粥。

    新换上这件短袖款衣服是简单的纯白的,领口颇为宽大些,稍稍垂首便露出了一截白皙软嫩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顾以盛视线仅在停驻了一会儿便移开了,当不经意间瞟到景白嘴角沾上的粥渍,下意 识就抽了张纸巾,伸手过去。

    景白看着忽然伸过来的手,愣怔下,偏了偏刚想躲幵。

    “别动。”

    景白不动了,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指尖掠过自己嘴角,把粥渍一点点擦干净。

    顾以盛收回了手之后,看景白还目光炯炯的愣愣盯着自己,忍不住调侃:“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想给我 当媳妇儿,以身相许不成?”

    “......”景白默默低下了头,继续暍自己的粥。

    顾以盛见着又被逗到不理自己了,嘴角心情很好的扬了扬,接着不久,百般无聊下把主意到了搁在地 上的榴莲上。

    把榴莲搬上了桌子,顾以盛四下看了看,问:“有刀吗?”

    景白:“没......”一不做饭菜,二没水果剥,就买没刀。

    顾以盛挽了挽外套的袖子:“那行,不紧,看我给你劈一个。”

    听到这话,景白又抬起了头,目光在他和榴莲之间转换了一下,看他怎么劈。

    顾以盛作势要劈下去的手,劈到一半,还没有碰到榴莲,趁着人不注意伸了个方向,捏了一下景白的鼻

    尖。

    景白:“......”猝不及防。

    “笨,”顾以盛噗嗤哈哈笑,捏完就脚底抹油似的溜了,出去时也没带上门,留下了一句,“等着我拿刀 回来。”

    两分钟后。

    顾以盛带着自家的刀回来了,磨刀霍霍向榴莲,沿着榴莲线慢慢切开了一个口子。

    很大一只的榴莲刚被剖开,景白便嗅到了一股渐渐浓郁的气味,像是乳酪放过期了,又掺着些许的洋葱 味般,幽幽散出,味道呛得有些刺鼻。

    顾以盛一一将榴莲果肉取了下来装盘,再把榴莲皮扔袋子里包好,弄得差不多了之后注意到景白微微 抿着唇。

    很显然,不太待见这个味道。

    顾以盛弯了弯嘴角,拿了个勺子勺了一块,递过去:“试试。”

    景白第一次闻到食物是这么奇怪的味道,干饭人头一回犹豫了,反复去瞄顾以盛表情。

    “你......不吃吗?”

    顾以盛明明清楚他想什么,但就是坏心眼的假装不知道:“我尊老爱幼,第一口就大方让给你了,怎 么,当着你的面开的,还怕我下毒不成?”

    话都到这份上,再加上也确实好奇。

    景白盯着凑在面前的榴莲肉,心翼翼就着勺子舔了一口,当品着没什么问题,甚至还尝到有些甜软, 绵绵的。

    顾以盛看着景白跟猫似的,跃跃欲试,嗅来嗅去不敢下口,等尝到了甜处后,立马啊鸣把一大块都卷 了去。

    问:“好吃吗?”

    景白点头。

    心不由自主的软的一塌糊涂,顾以盛把一整盘的榴莲都推了过去,故意:“骗子,别想骗我这没吃 过的,闻起来奇怪,一看就不好吃,不吃了,我还不如回家好好睡上一个午觉,至于剩下这些你自己看着办

    吧。”

    完,伸了个懒腰,了个哈欠,真十足像是乏了的模样。

    临走时不忘随手拎起包好的榴莲皮,懒散地后脑勺枕着手臂,往门外走,头也不回:“走了,后天早 上记着等我。”

    景白怔忪了一下,提醒:“你的东西还没拿......”

    桌子上放着的一大袋零食,满满当当的。

    门被带上之前,懒洋洋的声线传进来:“不要了,赏你了。”

    回到家里的顾以盛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盯着天花板忽然有些出神,若有所思。

    景白从来没提到过他家里人,自己也从来没见过他家里人,那么亲妈谢女士的受朋友之托让自己在学 校多照顾景白,是受的什么朋友之托?

    那个朋友又是景白的什么人,亲人吗?

    今天那个保姆叫景白少爷,叫那熊孩子少爷,他们认识?

    但留意到的样子,景白似乎一开始没认出来那个熊孩子。

    景白不提这事,自己便一直都没开口问,假意不好奇抛之脑后了。

    但没向景白开口问,不代表他不会向其他人旁敲侧击。

    想罢,掏出手机,给昵称为亲妈的人发了条消息过去:尊敬的谢女士,你的宝贝白白,这次考试考了全 年级第二。

    没过两分钟,看到消息的谢女士,电话很快就了过来。

    消消失玩到一半,看着忽然弹出来的来电提醒,意料之中,顾以盛划了接通。

    “喂,儿子,吃饭了吗,白白真的考了年级第二,你确定没骗着你亲妈玩?”

    “真的,没骗你,我哪敢呀。”唇嘴微翘。

    “哎呦,刚入学那会儿我还担心他跟不上,没想到进步那么快,白白可太聪明了。”谢女士喜出望外, 又惊又喜。

    顾以盛叹谓:“是是是,你不问问你垃圾桶捡的儿子吗?”

    “你我还不知道吗,你从到大哪回不是第一,哪回让我操心过,”谢女士嘴上最是这么,但抵不住 眉开眼笑的。

    又:“白白现在在你旁边吗,我有几句话想和他。”

    “不在,我刚从他家上来。”

    顾以盛等着差不多了,切入正题,口吻佯装冒似不经心一提,“对了,妈,你给学校那边留的景白家长 电话是谁的?”

    谢女士愣了愣:“我的,你问这个干什么,是白白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就是有些奇怪怎么不留他家里人的,他考得好,回头老师可能会电话跟家长情 况。”顾以盛面不改色,胡扯了一个理由。

    那边忽然顿了顿,许久才避重就轻,犹豫道:“如果白白有什么情况的话,儿子你让老师跟我就好 了,何老师有我联系方式。”

    没提他家里人。

    “那他一个人住? ”顾以盛挑了下眉。

    “......对啊,所以我才让你多照顾照顾他,他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容易闷坏了,”谢女士转而又想到什

    么一般,笑笑,“今天不是周末你们放假吗,你多带他出去玩玩,学习那么累多出去放松放松,你自己也 是,别老闷家里游戏。”

    “行行行,知道了,谨遵圣旨。”顾以盛。

    “什么圣旨,别学你爸,老不正经的。”

    那边远远的传来顾先生的声音:“老婆,你叫我?”

    “没有,我在和儿子话。”

    谢女士又絮絮叨叨叮瞩了几句,才心满意足道:“爸妈不在家,白白就是你亲弟弟,你多照顾着点他, 常叫他来家里玩,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妈这边还有事,要去忙了,先挂了,记得按时吃饭。”

    亲弟弟?

    之前不还是亲儿媳妇吗,顾以盛哭笑不得,应下:“是是是,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顾以盛随手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手臂枕着额头。

    想到刚刚的对话,在寂静中,脑子里思绪飘浮。

    蹙了蹙眉,为什么他妈对景白家里人好像故意避开,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