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景白呆了呆:“什么意思? ”什么叫一颗心装得下两个人吗?
顾以盛忽然倾了过去,身影覆盖的同时,手心按住景白后脑勺儿让他防不胜防,唇角相触。
一两秒后,沾过即离,到底还是顾忌着食堂上人来人往。
此刻,没人看向这边,即便是有人不经意扫过注意到也只以为借位的缘故是错觉,无人怀疑。
景白惊愕得一点点睁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清晰倒映着的顾以盛模样。
“这个意思。”声线微哑,紧紧地盯着人,像是温柔又不可抗拒的陷阱,一点点将人包裏在其中无法自 拔,并且在那一瞬间尝到甘甜后,没有半分后悔这冲动。
“你......”景白下意识后退,踉踉跄跄中撞得了椅子滑得滋啦发出尖锐的响声,引来了别人的注意,连忙
窘迫扶好。
景白心乱如麻,再怎么傻此刻也看出了顾以盛眼里的情愫,但不明白为什么,就像晴天万里突然一个霹 雳,没有任何预兆。
唇角的接触感似还在,结结巴巴:“你、你是因为生气才这样的吗?”
顾以盛:“不全是。”也许早就想这么做了。
本来想慢慢来,等到一个时机成熟的时候,或着也想看看笨孩怎么追人的,但当戳破这一朦胧隔纱 只,心里逐渐坚定,并不后悔。
并且反思自己,是不是让景白错觉得没有追到的希望了,他才会去考虑别人:“这样你也要继续考虑了 吗?”
耳廓烧红,如星星之火蔓延,景白局促地抿了下唇,硬生生压抑下那逃循的本能冲动,低声解释:“我 拒绝她了,没有考虑。”
顾以盛定定道:“那你要向我表白,跟我在一起吗?”
景白被这一系列的话给惊到了,为什么要表白在一起,这副震惊的模样,落在顾以盛的眼里完全就是暗 恋被戳穿后的惊慌失措。
慌乱无措下,景白想到了什么就跟抱住了救命稻草,拿出来挡:“你、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刚刚的醋意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心怦怦怦跳着,顾以盛站了起来,自以为是镇定:“我以为我得已经 很清楚了,短发是你,腰细腿长是你,性子软也是你。”
盛哥喜欢的人是我,可为什么是我?景白懵了。
顾以盛:“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但知道后一直在试着喜欢你,不自觉深陷了,所以你不负责吗?”
景白艰难捕捉到一个奇怪的字眼:“知、知道什么?”
顾以盛眸光微沉,认真:“知道你喜欢我。”
景白如遭重击:“我、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顾以盛一怔,这话像无端敲响了他心里的警钟,再次确定似地反问:“难道你不喜欢我?”
景白干巴巴,声音晦涩:“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是对家人或朋友的喜欢。”不知怎么的,认知是这
样,可着着竟觉得没什么服力了。
顾以盛终于察觉了有哪不对劲:“怎么会是对家人或朋友的喜欢,你考A大难道不是因为......”
嘎然而止,朋友之间想考同一所学校不是很正常吗?
顾以盛怔住了,细细想下来,好像所有自己发现对方的暗恋痕迹都能用朋友两个字来沟通。
“景白,你有没有想要共渡余生的人?”
“没有。”
蓦地无端忆起了谢师席上的话,他以为是掩饰,却不想真的是真心话,满腔热潮悉数一点点冷却。
半晌,顾以盛声音轻而无力:“那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也仅是像对家人或朋友一样?”
我设想过一千次一万次我俩担白的场景,我以为我们是双向奔赴,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却不想是自 欺欺人。
景白心灵震颤,却半句也不出口,因为他在此之前的的确确就是这样以为的。
“所以你根本没有......暗恋我,喜欢我? ”顾以盛喃喃,以为别人喜欢自己,还特地把自己给掰弯了,深
呼了一口气,“原来全是我自以为是,抱歉,是我越界冒犯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景白像被重重一敲:“盛哥,我......”
顾以盛恢复面若常人,轻描淡写截断:“我吃饱了,就先走了。”将断了的筷子拾起,拿着饭碟,转身 就走了。
两个室友回宿舍的时候,发现景白踌躇着在宿舍门口,讶然了一阵儿很快就想到应该是等顾以盛的。
室友进去后,发现顾以盛没有急着要出去见人的样子,倒像还不知道人在外面等着,提醒道:“老三, 你男朋友在外面。”
景白捕捉到了这个词,心中微动,谁料下一秒听到了顾以盛的话:“知道了,他是我弟弟,别胡。”
心蓦地凉了半截,一点点沉了下去。
看到顾以盛走了出来,下意识喊人:“盛哥。”
“嗯。”顾以盛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话,却跟做错了什么一样,不由叹气。
“丢人的是我,你这副样子做什么,给哥点面子,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揉了揉他脑袋顶,还是 与以往一样扯着笑,但那笑似乎有着一层薄薄的止乎情理了,温声道,“回去午睡吧,下午还要军训,养好 精神。”
景白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该什么,心仿佛落了空。
“去吧。”
景白离开后,两个看热闹的室友吃瓜好奇得紧:“老三,不对劲啊,你们怎么了?”
顾以盛:“哪儿不对劲?”
“我之前叫男朋友的时候你没纠正过,今天怎么忽然心血来潮纠正了。”
“你都是之前了。”顾以盛绕过两人的量进去。
两个室友面面相觑:“老三怎么一副失恋之后看破红尘的模样?”
另_个耸肩:“谁知道呢。”
之后的军训时间了,顾以盛这个人好像还在景白的生活里,好像又不在了。
没有再主动约过饭,也没有再在提前解散的时候来看过景白,但是景白主动发的每一条消息他都回。
对方仿佛真的把他当成了弟弟或朋友一样,止于简单的问好和照顾。
到了解散后饭点的时候,景白和着谢舍程宿他们一块到的食堂,不自觉视线扫了两圈食堂也没见那熟悉 的人影。
落失隐隐萦绕上心头,排着队想了片刻后拿出手机。
景白:盛哥,在吗?
隔了十几秒后,那边回复了 :在的。
景白没话找话:吃饭了吗?
顾以盛:没有。
景白眼前蓦地微微一亮,刚字要要不要来食堂一块吃,顾以盛的下一句就蹦出来了: 一会儿和朋友 出去吃,需要我带什么吗?
景白露出的那点希望瞬间消失殆尽,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呐呐:不、不用。
然后那边就没再话了,这如果是平时,顾以盛会发个表情,例如摸摸头什么的做为聊天结尾。
“白白,白白,”谢舍忽然顶了顶他手臂,示意,“到你了,阿姨问你要什么呢。”
景白赶忙回了神。
吃饭的时候,谢舍左看看景白,右瞅瞅景白,最后下决论:“白白,你这两天很不对劲,心不在焉 的。”
景白心一跳:“有吗?”
“有,”谢舍笃定,“今早练习的时候你做错了好几个动作,而你平时根本不会犯这么错误,休息的时候 你往着不远处的几棵树看,干饭也不积极了,还有刚刚,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程宿补充:“个比喻来,就像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的同时,一面知道找不回,一面还是失了魂般在 想怎么找回。”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谢舍比大拇指,“形容得很恰当,程宿同志文化人。”
景白怔愣:“是吗......? ”
谢舍:“方不方便,怎么了,是不是真丢了什么,我俩给你出出主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好 过你一个人在那儿琢磨。”
景白想了想:“我有一个朋友......”
谢舍秒点头:“我懂我懂我懂。”
并不知道这个套路已经用烂了的景白:“......他有一个朋友,对他很好,有一天......突然对他产生了隔
阂,为什么?”
谢舍:“突然?在此之前没发生过什么吗?”
景白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怎么,哑然。
谢舍就当他回忆不起来,细数:“这种情况一般分为两种,一有了老婆忘了兄弟,你想想你朋友的朋友 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最近交了女朋友?”
景白:“应该......没有。”
谢舍:“那就是后者,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一定是你朋友无意中做了什么,可能你朋友觉得只是事不 放在心上,但对你朋友的朋友来可能是大事,所以心怀介蒂,找机会清楚就好了。”
可是怎么清楚,景白心弦被拨动般,似有所触,但仔细想来又觉一片惘然。
一遍遍地回忆顾以盛的话,最后是那个轻若鸿毛的吻,怅然若失。
晚上,景白洗完澡出来。
谢舍游戏的百忙之中,示意桌上放着的东西:“白白,你的。”
景白蓦地一顿:“谁、谁给的?”浅意识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男朋友,之前那个帅哥啊,”谢舍专注游戏,头也不抬嘟囔,“还有第二个人吗?”
景白快步走出走廊,却只见偶尔走过几个不认识的人,抬眼看向对面那处熟悉的楼层宿舍,脚步迈出去 了几步,想到了什么顿住,又收了回来。
踌躇了一会儿,回去问谢舍:“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谢舍回想了几秒:“几分钟前吧,你去洗澡后不久。”
景白艰难问:“他有什么吗?”
“只了东西给你,就走了。”谢舍察觉景白有些不劲,但一看游戏,敌方都推到水晶了,又忙先管游 戏,“啊啊射手别送,先清兵,我快复活了,等我复活!”
景白开包装的袋子,是三杯西瓜汁和一个六寸大的芒果千层蛋糕,找遍了也没见留有半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