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78 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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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指贴着她嘴唇, 一动不动,眸色幽深,好似夜晚的湖水, 看不到底。骆燕又有些紧张了,不过谁叫他捂她的嘴, 不让她话。

    她眼睛眨了眨:“我刚才透不过气, 情急之下才……皇上不痛吧?”

    因为嘴仍被捂着,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十分可爱。萧再谨垂眸看一眼自己的手指:“不痛,但有个印子。”

    她眼皮一跳, 把他的手扯下来查看。

    他的中指上赫然有个的牙印。

    这牙印在提醒着她的失误,刚才实在不该动气,她可是皇后, 将来还要面对无数的难题,今日这算什么呢?只是进贡两个美人罢了,他以后纳妃了, 还会跟那些妃子生儿育女, 那些儿女还会叫她母后。

    骆燕一样样想着,降低她对萧再谨的期望, 而后伸手给他揉了揉:“下回皇上别再捂嘴了,心又被我误伤。”

    真是误伤吗, 萧再谨十分怀疑, 但他没有反驳。

    看她揉了一会, 他忽然道:“怎么不问问我, 为何没有留下她们?”

    骆燕的手顿了顿:“许是长得不够出色。”

    他轻声一笑:“确实比不上你。”

    这夸赞并没有让她高兴起来,淡淡道:“那比我好看,皇上就要留下来了吗?”

    “也不会。”他揽住她的腰, 慢慢收紧,“宫里光你一个就让朕难以招架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

    骆燕不服:“我怎么难以招架了?我这么贤惠!”刚才她只是咬他一口,并没有反对。

    萧再谨忍不住笑:“你贤惠?”

    “当然,就算皇上把她们留下,我也会安置妥当的。”

    就是这样,才叫他招架不住。

    他真的那么做了,骆燕肯定会把她的心藏在更深的地方,他再也不可能碰触。

    像现在这般,她的心如胆的兔子似的,时不时探个头,向他望两眼,他还能看到希望。等待着有一日它会彻底的走出来,趴在他掌心,任由他抚摸。

    他轻叹口气:“是,你最贤惠了,是我精力不足,你一个人,就够让我费心的。”

    “怎么费心了?”骆燕颦眉,“又是难以招架又是费心的,皇上尽在我坏话。”

    她真的一点不知吗?萧再谨捏她脸颊,把她的脸捏得像个包子:“你对朕做尽了坏事。”

    骆燕忍不住叫疼:“我哪有这胆子。”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道:“把我心都偷没了,一点渣都不剩。”

    呼吸拂在肌肤上,莫名叫她起了一身栗子,她的脸不由红了:“皇上什么呢……”

    谁偷了?她才不要偷呢,是他自己掏出来的吧?

    想着,心跳得异常的快,她忍不住告诫自己,这种情话不能听,谁知道他是不是随口一。

    心真被她偷了,那就只能一辈子在她这里,不能再喜欢别人。

    可,这是真的吗?

    她不信,信了才傻。

    但仔细回味起来,还是受用的,至少他这会儿的心确实在她身上,不然也不至于这样哄她。

    她眼眸转了转:“你的心真被我偷了?”

    “嗯。”

    “那想不想要回来?”

    “不要,就放你这里。”他指一指她胸口。

    她扑哧一笑,还真跟她演上了:“难怪觉得不太舒服,哎呀,皇上的心好沉,还是还给你……”

    他捉住她假装去掏的手,低头吻了上去。

    两人缠绵许久骆燕方才回慈元宫。

    一到殿内,半荷就把未曾做好的香囊与丝线拿出来。

    “作甚?”骆燕睨她一眼,“也不让我歇息歇息。”

    半荷是随身服侍的,刚才也看到跳舞的姑娘了,不由生出危机:“奴婢看端午快到了,娘娘还是加紧吧。”

    看来半荷是怕了,骆燕心想,可即便用尽全力去讨好,也未必能留住一个天子的心。

    那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骆燕了一个呵欠:“刚才就困了,等我睡一觉起来再。”

    ………………

    自从被安陆侯的心腹威胁之后,唐思顺整日睡不好觉。他与安陆侯一起做了许多事,安陆侯想要出卖他,太过容易,随随便便一件,季珣就有理由抓他。

    为此唐思顺不得不去一趟安陆侯府。

    “还请秦夫人劝一劝他,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他没有必要抖出别的事情,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我也被关押了,谁还能救他呢?你是不是?”他苦口婆心。

    安陆侯夫人的眼睛有些红肿,她长叹口气:“已经晚了,夫君熬不过大刑只得交代,听要处斩,可能就在六月……”

    唐思顺腿一软,差点跌倒。

    “试问唐大人算如何救他?”

    唐思顺噎住,他委实想不出来。

    上回在宫里,他利用自己的妹妹也没能服萧再谨,如今安陆侯都认罪了,还能如何?但他虚与委蛇:“安陆侯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只要我去向皇上求情,判个流放不难。”他不能让安陆侯绝望,所以只能尽力稳住,不至于马上被拉下水。

    然而安陆侯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唐公子行刺未果都判了流放,夫君可不止一桩事,你这是糊弄谁呢?我听你已经去过宫里了。”

    唐思顺额头上不由冒出冷汗:“这不是去一次就能成的。”

    “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我真能信你,唐大人?”安陆侯夫人眸中闪过一道冷光,“你也是看不清局势,现在是轮到我夫君身上,可赶明儿就是你唐大人!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唐思顺心头一震:“你的意思……”

    安陆侯夫人一字一顿道:“我夫君倒下后,我娘家也一定保不住,故而我一定要救出他,不计一切代价。”

    这代价是什么,唐思顺瞬间明白了,但他没有搭腔。

    “没有多少时间让你考虑了,唐大人。”安陆侯夫人起身,命丫环送客,“夫君与你可是知己啊。”

    知己吗?

    唐思顺苦笑着踏出了安陆侯府。

    端午节,粽叶香满园。

    骆燕命常公公给信国公府,西平侯府都送去了粽子,虽然逢年过节帝后赏赐臣子是惯例,但她亲口再一句就是不同的,两家得了双份的粽子。

    萧再谨见此道:“不如请他们来宫里?”

    骆燕摇头:“好过节陪皇上的,不必。”她与家人那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心头一甜,笑着问:“那你算如何陪朕?”

    “自然是看皇上的意思,假如皇上想出宫,我就陪皇上出宫,如果不想,我们就在宫里过,我可以给皇上弹琴,或者一起骑马,便是赏赏花也好。”

    “就这些吗?没有别的了?”

    “有,”骆燕把做好的香囊拿在手里,没有马上送给萧再谨,“皇上看了不许笑……”

    萧再谨先笑了,他猜到是香囊。

    因为骆燕别的都会,唯独女红是从来没在他面前展示过的。

    骆燕咬唇:“了不许笑。”

    他收敛笑容:“好,一定不笑。”

    结果骆燕递给他时,他笑得十分大声。

    骆燕恼得想跺脚:“早知道不送了!”

    “是仙鹤吧?”他适可而止,指着香囊,“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其实还挺好看。”主动戴在腰间表示喜欢,“明年再给我做。”

    见他不嫌弃,骆燕的心情好了点,撅起嘴道:“都礼尚往来,皇上都没有礼物,还让我明年做。”

    “谁没有?”他低下头,“你闭上眼睛。”

    离得近,能看清他的睫毛,长又密,睫毛下是黑白分明,含着春意,极温柔的眼。骆燕不由自主把眼睛闭上,靠在他怀里。

    黑暗中,他好像拿什么戴在了她脖颈上。

    唇上被亲了下,她问:“好了吗?”

    “好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胸前多了一样东西,拿在手里定睛一看,竟是个精致的玉哨。

    那玉哨也是鸟儿的形状,但比穆扩送给她的漂亮多了。

    不止姿势可爱,竟还用了点翠,头部镶嵌着两颗的黑色珍珠,跟真的鸟儿一模一样。

    她放在嘴边一吹,声音极其的清亮。

    “怎么想到送这个?”她歪头问,“我已经有一个了。”

    “我这个更好。”萧再谨强调,他初见骆燕时,便想送她更好的玉哨。

    骆燕扑哧一声。

    “难道不是吗?”他挑眉。

    “没有,确实是这个更好,声音也好听。”

    得到了肯定,他心里很满意。

    骆燕看着他,忽然调皮劲上来:“我这次一定会心佩戴,不让它像之前那只突然失踪,我怀疑是被哪个贼捡去了。”

    萧再谨:“……”

    “皇上最好叫禁军总管好好查一下……”

    话未完,唇就被堵住了。

    他不想再听下去,那是他十几年来最不堪回首的事!

    却穆家与宋家今年一起过端午,骆莺,骆棠跟穆夫人,章玉姝在外面吃宫里赏下来的粽子,宋淮和穆易,穆扩在书房关门商议。

    穆扩对之前的事一无所知,今日穆易与他和盘托出。

    宋淮道:“恐怕唐思顺不会束手就擒,他前不久去过安陆侯府……我怀疑他们会有什么动作。”

    前世唐思顺为了挑拨他跟萧再谨,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派人刺杀萧再谨,而后栽赃给他。

    当时萧再谨与他已有隔阂,竟信了此事,后来才有埋伏他的事情。

    穆扩也是聪明人了,立刻就明白了:“父亲,妹夫请放心,我会让龙虎卫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