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摊牌 今天仍被蒙在鼓……
温予白飞快地抬眸看了一眼时砚, 却见他转过身漫不经心地脱着外套。
陈菲在电话里的声音并不,时砚不可能没听到, 温予白收回视线,电话没挂,而是着急地点开微博,还不等点开热搜榜,直接在首页就看到了两个人模糊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医院,女人失魂落魄地站在抢救室外面,男人一手抚着女人肩膀, 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照片曝光度很高,明暗分别,在灰白色的背景下有一种暧昧不清的氛围。
温予白看到照片时愣了一下, 看着上面的两人一时有些失神。她知道那里面的人的确是她,但她却不记得当时时砚有吻她。
时砚脱了外套搭在真皮沙发的椅背上,单手解开第一颗纽扣时回头看她, 见她还站在门口捧着手机没动,眉头微拧:“站在那里做什么?”
温予白闻声抬头, 然后朝他走了过去, 到他身前后把手机倒转递给他:“你看看。”
时砚低头, 接过她手机, 拇指划动屏幕, 慢慢看了起来, 温予白一直留意他的脸色,以为会看到他生气懊恼的神情, 但他好像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很久。
温予白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满心好奇, 凑过去一看,发现他只是点开了大图。
照片上的男人缱绻温柔,好像在心翼翼地守护着被他放在掌心里的落难公主。
温予白心头一窒,像是被什么狠狠攫住了,她一把抢过时砚手中的手机,在他看过来时,凝眉望向他,问道:“你不着急吗?”
时砚脸上好像没什么情绪的起伏,口吻也轻飘飘的:“为什么要着急?”
温予白神色一顿,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心头烦躁挥之不去,她低下头,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颤巍巍地点开话题下的网友评论,也不知道她这次又会被黑成什么样。
谁知刚点开,时砚却拿走她的手机,居高临下的那双眼带着看不透彻的暗沉,面色微微不快:“你不想被拍到?”
温予白眉头皱紧,直视着他一口回道:“当然。”
时砚瞳孔一缩,温予白顿了一下,放缓了语气:“我刚淡出视线没多久,又闹出绯闻,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骂我,更何况,你一定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跟我绑在一起上热搜,被人看到了,你怎么解释?”
时砚面色一沉,向她靠近些许,温予白向后一躲,坐到了背后的沙发扶手上。
他阴沉着脸,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又惹了他不开心,气息硬生生地压过来:“我需要跟谁解释?”
沈瑶音啊。
温予白心里闪过那个名字,却想到自己每次提到那个人,总是能让他瞬间冷脸,便把话又咽了回去,一只手抵在他胸前,想要将他推远。
“时砚,就还有两个月时间,两个月本本分分不越雷池一步,我已经很努力去做了,可是——”
时砚的靠近让她心慌,但温予白背后没有倚靠,犹如未知的深渊,她僵硬着身子,腿蹭到了他的西装裤子,在她快要倒下去的时候,时砚单手揽住她后背。
时砚看着她,:“你可以不用那么努力。”
意想不到的一句话,温予白顿时愣在那里。
双眸水色潋滟,隐隐流露出几分诧异,那人像是被她蛊惑了,分明是不掺一丝温情的眼,忽然被染上几层暖意,他俯着身,手臂环绕着她的背,唇压下来时,她下意识闭上双眼,凉意被热度包裹,他轻而缓地引动她心神。
温予白也不知过了多久,时砚放开她,摸了摸她的头:“放心,不会让你挨骂。”
她怔怔地,像是还没回过神来,时砚在她唇角轻轻蹭了一下,问她:“饿么?”
温予白回神,不受控制地点点头。
时砚把手机放到她腿上,转身上了楼,听见门声轻响,她恍惚间回过神来,匆忙开手机,目光骤然顿住。
陈菲没挂电话,屏幕一角现实着通话时间十分钟,秒数还在跳动着。
温予白脸色瞬间蹿红,搁在耳边喂了一声,等了一会儿,那边的声音也很尴尬。
“予白姐……”
温予白耳边轰轰响,强自镇定,对陈菲道:“先不用管,时砚应该会处理。”
“嗯……”陈菲的声音吞吞吐吐,“其实……予白姐,这次热搜的事你不用太担心,网上没有怎么黑你……具体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温予白心头疑惑,却没继续问她,挂了电话后屏幕跳到评论页面,她低头一看,满脸茫然。
的确没什么人黑她,反而还在吹什么绝美爱情。
网友评论出奇得都很温和,就好像约好了似的,只评论那张照片好看与否,甚至更多人都把视线放在时砚身上,单独评论温予白的很少。
可能因为医院那张照片氛围感太强了,营销号甚至都编好了故事。
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已经不能动人,温予白身上的伤更有一种撕裂的美感,时砚则像□□里走出来的大魔王,大魔王和落魄蒙难的白兔,在令人躁动不安的黑白格子里拥抱亲吻,在他们眼里,是一种时髦的浪漫。
温予白不是很懂,点开几个营销号后都快要被他们的文案酸到牙根了,她抚了抚发热的脸颊,抬头看到时砚下楼梯,他换了一身居家服,没了方才那种压迫感,人在吊灯光晕下,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
他在电话,径直走到冰箱旁边开保鲜门,一边跟电话那边的人话一边清点冰箱里面的东西,似乎在确认食材。
再高傲自大狂妄无礼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总裁,一到厨房里也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全身都带着烟火气,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温予白一时看入神了,恍惚中好像看到有人对她笑,直到时砚低沉的嗓音涌入她耳中,她骤然回神。
时砚隔着厨房的操作台问他:“喜欢吃茄子吗?”
温予白怔了怔,摇头:“我不挑食。”
印象中类似的对话好像也有过,但却是时砚第一次过问她的口味,紧绷的弦松弛稍许,牵引在绳子两头的人好像偷偷走近了几分。
突然一声电话铃声断了温予白的思绪,她看了时砚一眼,坐到沙发另一面,把背影留给他。
时砚开始洗茄子。
电话是余漾开的,温予白一接听,那边就传来余漾着急的问询:“你怎么了?怎么会去医院?我看你身上有伤,伤得重吗?是谁你的?”
余漾语气是急的,声音却有些颤抖,温予白知道她情绪一激动就会这样,赶紧温声安抚她:“我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已经出院了。”
心里很暖。
余漾一定也是因为看到了国内的热搜才电话给她,但她最先关心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什么八卦新闻。
温予白扣着手机的传声筒,起身去了露台外面,见时砚并没看过来,这才把那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余漾了。
余漾很生气:“出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温予白顿了一下,才道:“如果你在国内,我一定去你被窝里找你哭诉了。”
那边余漾笑了一声,气瞬间消了,紧接着她把电话挂了,温予白正疑惑的时候,她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
余漾一定要看到她安然无恙才放心,发现她额角还有浅浅的伤痕,恨不得把坏蛋抽筋扒皮活剥了。
两人聊了很久才挂断,温予白没告诉余漾有关孙建民的事,她脑子里也很乱,有些事情没有捋清楚,她就不愿意跟别人。
回来的时候已经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温予白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自然饥肠辘辘,她循着香味走过去,刚要坐下,就听到门铃的声音。
大总裁正纡尊降贵端菜上桌,闻声一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温予白问:“这么晚了,来找你吗?”
时砚手里还端着香喷喷的肉末茄子,就要放下过去,温予白叫住他:“我去开门吧。”
着,她已经转身走了过去,视讯器上有个模糊的人头,能看到一个黑咕隆咚的后脑勺,凑近一看,才发现是宗川野。
既然是熟人,温予白自然不可能把他晾在门外太久,门开,宗川野转身,看到温予白扬唇一笑:“温果然在这儿啊!”
着,他自来熟地往里走,温予白让开一条路,脸上还有一丝怔然,里面的时砚可能已经听到了声音,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起来。
他正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宗川野就这么走过去,然后顿住脚步,转身往回走,温予白一头雾水,眼睁睁地看着他原路返回,开门到外面仰头向上看,嘴里磨叨着:“是这啊,没走错啊!”
温予白发现自己真闹不懂宗川野这个人,时砚已经冷着脸发话了:“把他关外头。”
不等温予白动作,宗川野重新走了进来,脸上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稀奇啊,我们大总裁竟然下厨,你认识麻椒大料吗?”
温予白这才明白宗川野的意思。
总之就是绕地球一圈那样拐弯抹角也要挖苦时砚,想通了,她没忍住轻笑出声,出事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开心。
时砚原本阴沉的脸顿了一下,看了看温予白,后者缩缩脖子不出声了,他没什么,但脸色有了几分缓和。
把围裙脱下,他拉开椅子坐下去,问宗川野:“过来干什么?”
完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子,对温予白道:“不用管他,过来吃饭。”
温予白走到他旁边坐下,宗川野也凑过来:“什么好吃的啊给我也看看。”
“没你的份,,什么事。”时砚特别不近人情。
“温,你看看,怎么他也得叫我一声哥,有这么一手好厨艺我们全家都不知道,就做给你吃,合适吗?”
宗川野得温予白愧不敢当:“我也是才知道。”
“刚学会?刚学会第一个就做给你吃,我这个做哥哥的闻着味了都不让上桌,是不是更不是人了?”
宗川野怎么怎么有理。
温予白无力招架,就要投降,时砚忽然拿出手机,不知道拨通了谁的电话,搁在耳边:“姨,你上次的相亲……”
话还没完,温予白就看到宗川野铁青着脸扑过来,一把抢过时砚手机,挂电话关机一气呵成。
“哥,我管你叫哥!”宗川野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看着灭屏的手机仍惊魂未定,时砚扭头看温予白,温柔道:“吃吧。”
耳边清静了,温予白点了点头,闷头吃了起来。
宗川野不敢造次了,拉开椅子坐到对面,神情认真了几分:“我让你等温醒来给我电话,非得让我追到你家来堵人。”
温予白一听有自己的事,抬头看过来,时砚对宗川野道:“你先闭嘴。”
然后把西红柿炒鸡蛋挪到温予白面前:“你先吃饭。”
时砚把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宗川野一看也不话了,温予白真的很饿,尤其又有西红柿炒鸡蛋的诱惑,也不管他们两个人了。
宗川野低头玩手机,过了一会儿,时砚手机响了起来,上面的名字一扫而过,他起身去露台接听,温予白扭头看了他一眼,宗川野突然道:“你知道时砚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时砚的背影映在窗子上,温予白瞳孔微缩,骤然回头看向宗川野,他靠着椅背,眉眼含笑:“看来是真的知道。”
温予白心跳加速,手中的筷子落到桌面上,宗川野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伸手在空中按了按:“你放心,我不是来指责你什么。”
温予白不明白他的用意,宗川野继续道:“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这种事没有谁骗谁,都付出了时间和精力,我不管你什么目的,反正我看他也乐在其中,不定是谁更吃亏。”
温予白皱了皱眉:“那你是什么意思?”
宗川野偏头看了时砚一眼,回头笑着睇向她:“既然要瞒着,就瞒到底,永远也别让他知道,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