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没关系……”顾春摇摇头，苦涩一笑，又剥了一只虾给递给妹妹，接着，“从我离开村庄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不会再回去生活，我不会像母亲一样，一辈子为别人活着。

    咱爸和奶奶想要儿子，她就一个接一个的为他们生。她死了，奶奶穿着大红袄去接她，临死也没换来奶奶的一滴眼泪。人这一生，太短了，为别人挣扎折磨，不如为自己活一次。”

    “人不能太自私！”顾霜，“爸希望我们留在他的身边，等他老了不能动了，我们还能在他身边尽孝，你嫁那么远，以后想见你一面都难，我们是亲人，要多为彼此着想。”

    “从我下学起就为他着想，替他赚钱，替他养儿子，我工作了那么多年，至今身上没有一分钱存款，如果这样还算自私的话，那他不如杀了我，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顾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我身无分文倒在大街上的时候，亲人在哪里？我没有饭吃，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亲人在哪里？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除了电话要钱，有过一句让我暖心的话吗？我不想再听这些，霜，你若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就别学父亲逼我！”

    “姐，我不知道你这些天，过得那么艰难……”顾霜，“你为什么不跟我。”

    “跟你有用吗？”顾春眼圈通红，她道，“工厂没有发工资，你身上有没有钱我不清楚吗？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

    “奶奶活着的时候，常常教我们要孝顺父亲，他一辈子不容易。”顾霜，“不管你怎么样，我选择留在乡下，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尽孝也好。”

    “那真是难为你了！”顾春，“我只是不想为了父亲，而彻底毁掉自己的人生。谁远了就不能尽孝了？就算嫁在村里，也不能总住在娘家吧？还不是逢年过节才回娘家一次。”

    “人各有志，姐你想要继续闯荡我不拦着你，你也知道我时候就想早一点嫁人，咱家的老房子，我实在不想住。

    我只希望，等我走了以后，姐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一个人留在这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也挺不容易。家里的事情有我，你就放心吧！”顾霜哭着抱住顾春，二人抱头痛哭。

    顾霜：“车间班长了，下个礼拜就发工资了，等发完工资我就辞职，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有手有脚，饿不死的，你不用担心我！”顾春。

    “姐，到时候领了工资，我把你的那份工资给你拿过来。”

    “不用！”顾春拒绝了，她，“你都带回去给爸吧，我还可以挣。”

    “时间不早了，姐，我回宿舍了！”顾霜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

    顾春拉住了顾霜的胳膊，：“今晚就睡在我这里吧，这里比较偏僻，走夜路不安全。”

    “嗯，那好吧。”顾霜点点头，留了下来。

    一个礼拜后，顾霜辞职离开了这座她工多年，却没有舍得掏钱好好逛一逛的城市。

    顾春把顾霜送到车站，帮她把行礼搬上了车，与她挥手道别。

    “姐，你要好好的！”顾霜完，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霜，回去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到家后，记得给我个电话报个平安！”顾春用力地挥着手，与妹妹道别。

    “我知道了！姐，你回去吧！”顾霜也挥挥手，冲顾春喊道。

    列车发出两声长鸣，呼啸着离去了。

    那辆列车，承载着梦碎而归的顾霜，那个自就立下誓言，想要早早嫁人的顾霜。

    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未来丈夫的身上，她以为，只要结婚，就可以过上安定幸福的日子。

    顾霜风尘仆仆地回了家乡。她倒了几次车，终于坐上了那辆从镇上跑到乡村的那辆公交车，快到村子的时候，顾霜望着车窗外，窗外都是田地，映入眼帘的，皆是绿油油的农作物，这样熟悉的乡土气息，让她感觉既熟悉又踏实。

    她结束了流浪的生活，开始崭新的生活了。

    顾霜有些期待，那个跟她相亲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家里条件如何，是个怎样的人呢？

    顾玉全站在村子十字路口，等候公交车的到来。

    顾霜隔着车窗玻璃，看见了父亲的身影，父亲来接她了。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父亲推着自行车，帮顾霜拉行李，他：“你姐真是犟，不回来，一点都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