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公寓楼，顾春从包里找出钥匙，将门锁旋开，推门而入。

    陈永昌第一次来她的公寓楼，房间干净整洁亮堂，茶几上还摆着一束野花，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清雅之香，窗帘是粉色调的，很有少女心的颜色。

    “没想到你才搬进来，就把公寓楼扫得这么干净清雅。”陈永昌道，“原本，我以为你只懂过日子，不懂情调，原来你也懂。”

    “情调是需要钱来堆的，没有钱，用什么来玩情调呢？”顾春将窗帘系起，，“我现在，只管弟弟，弟弟只要钱够花就好，父亲种着几亩地，有饭吃，要那么多钱干嘛？他问我要，我也不会再多给他。”

    “对待家人，不能太纵容，这会把他们惯坏的。”陈永昌，“我敢肯定，你的父亲，从是被别人惯坏，才习惯了张嘴要这要那，习惯了别人的施舍，所以长大了，活得像个乞丐一样，被人唾弃，也毫不在意。”

    “你得没错，就是我奶奶把她惯坏的。”顾春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陈永昌，“喝水吗？”

    陈永昌接过水杯，呷了一口，继续望着顾春。

    顾霜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她喝了一口，继续道：“奶奶很强势，听村里人闲话，奶奶当初很苛待我妈，我妈脾气软糯，没有反抗。我妈怀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我奶奶给害死的……”

    陈永昌一脸的诧异，顾春接着：“我奶奶重男轻女，她很宠爱我爸，所以把我爸惯得什么也不会，很懒，也不爱做活。

    她希望我妈生个男孩出来，就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带她去查男女，在几个诊所查过之后，怀疑是女胎，她就逼我妈喝转胎药，那些偏方，你也知道的，肯定都是骗钱害人的东西，我妈喝了之后就腹痛，接着流产了。

    只有那一次，我妈跟我奶奶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生了我和霜之后，村里人看不起她，她自己也想生个男孩，她怀霜的时候，我就跟着奶奶睡，那时候我妈跟我越来越生分，还曾对我不好，有什么好吃的，扔给狗吃也不给我吃，我还曾恨过她，觉得她不配做母亲！

    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她讨厌奶奶，而我跟奶奶比较亲，所以她才会讨厌我，甚至我骂我。她在生我弟弟时难产，我妈没能活着回家。我现在也不恨她了，她也不容易。”

    想起童年的事情，顾春的眼圈有些红，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毕竟从就失去了母爱，被村里孩子排挤欺负，她都挺过来了。

    逃离了那个穷苦的地方，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只是父亲象征着来自原生家庭的苦难，不停地拽着她的后腿，不让她前行。

    “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陈永昌安慰她道，“现在比时候强太多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放过儿时的自己，我们的人生都可以重新来过，你可以是都市里叱咤风云的顾春，你不再是云城的那个顾春，和云城的那个你做个诀别，所有拖你后腿的人，不管亲人也好，同学朋友也好，都远离。我们往前看，永远都不要回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