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霜拿着电话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宫淑月嘟囔了一句：“在这儿接就行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顾霜关上卧室的门，坐在炕沿上，道：“姐，你找我有事儿啊！”

    “没事，你怎么把手机弄停机了？以后跟谁都不联系了？亲人朋友什么都不要了？”

    顾春气不一处来，“我不反对你节省，可是没有这么节省的！”

    顾霜道：“我婆婆跟我家里欠了很多的债，盖房子筹办婚礼，花了不少钱，过几个月我就要生产了，住院需要花很多的钱，所以，能省就省点！”

    “是吗？”顾春道，“既然能省就省点，她怎么不把她自己的手机停了？我真的不想多什么了，你也别太绵羊了，越听话越容易被人欺负。”

    “我知道了姐，反正也没什么业务，没什么事儿，她不是把我的工资给领了吗？我以后不去干活了，反正肚子也大了，我也不去受那个累了！”

    “什么？她把你工资给你领了？”

    “我怎么漏嘴了……”顾霜道，“姐你就别管了！”

    “嫁给他，你的生活质量更低了，你不觉得吗？”顾春道。

    “家里有债，结婚了一起负担，是应该的。”顾霜，“就是我买个东西都要管她要钱，心里不舒服，我老公的工资全交给婆婆，她当家，我们两口子的事儿她什么都管，我待在这里，像坐牢一样，想回娘家他们也不让。”

    “婚闹那件事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人品不行，你愿意跟着他，那我们也不敢多什么。”

    “好了，别了。”顾霜的语气有点不耐烦起来，她道，“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你男朋友很宠你，我眼光不行，选了张建峰这么个穷鬼！”

    “你知道姐不是这个意思，你曲解了我的意思……”顾春解释道。

    自从顾霜怀孕以来，她的性格就变得古怪的很，不知道是因为婚姻不幸导致的，还是怀孕中就有了轻度抑郁症，她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疑神疑鬼，用恶意揣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挂了吧，我婆婆站在门外偷听……”

    顾霜压低声音完，不等顾春回答，就直接扣掉了电话。

    顾霜挂掉电话之后，开房门，回到堂屋吃饭，她看见婆婆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婆婆每天这个样子，让她如坐针毡，越来越笨重的肚子，拖得她没精力再想离不离婚的事情。

    “建峰，过几天产检，你陪我去吧！”顾霜拿起筷子，对张建峰。

    张建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馒头，点点头，含糊不清地出一个字：“嗯！”

    宫淑月夹了一筷子豆芽菜，往嘴里一填，一边咀嚼着一边：“产检什么产检，我那时候生建峰，一次都没产检过，哪儿那么多事儿事儿，浪费钱，产检一次花好几百，有那个钱买点什么不好！不去啊，不去！”

    “哦！”张建峰应了一声。

    “不产检怎么能行吗？不产检，万一孩子有个什么缺陷……”

    “乌鸦嘴！”宫淑月白了顾霜一眼，望着张建峰道，“哪有当妈的自己咒自己孩子的？像个傻子似的！村里人生孩子，产检干什么？瓜熟蒂落，到时候生了就行了，有几个生畸形儿的！”

    “建峰，我觉得应该产检一下！”顾霜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张建峰。

    张建峰头也不回地皱了皱眉头，道：“没听妈吗？她怀我的时候都没产检，有什么好产检的！”

    “呃……”顾霜气得心肝疼，却也没有办法，自从嫁到张家，她就再无收入，手里也没有钱，张建峰的工资根本就不给她，从婆婆那里要一分钱也难。

    她自己想去产检，一是身体不允许，怀孕后因为早孕反应，经常晕，一个人去太危险。

    二是，她也没有钱。

    婚前，她的钱都被父亲搜刮走了，婚后，她又被婆家压迫。女人怎么这么难呢？顾霜想哭。

    张建峰道：“整天丧门着一张脸给谁看呢？真是烦！”

    “就是，丧门星！”婆婆宫淑月也嘟囔了一句。

    顾霜拉拉着一张脸，确实很难看。她没有心情吃了，把筷子一摔，扭头就回卧室了。

    身后传来张建峰的咒骂声：“若不是看你怀孕了，非甩你两个耳刮子不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