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全这么一喊，老光棍的院子里很快就人头攒动起来，还有人报了警。

    顾玉全扭死了风扇，退出了屋子，先由验尸官检验了尸体，确认老光棍的死亡并非他杀，而是自然死亡，便将尸体交由他的亲戚族人处理了。

    老光棍的葬礼办得很仓促，简简单单，没有吹吹，停尸的程序也省略了，因为老光棍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又是夏天，实在不能再像其他死者一样，再停尸七天。

    老光棍直接进了棺材，当天就下葬了。

    老光棍下葬以后，顾玉全就像得了病一样，每天没精采，总担心自己会死。

    他开始怕死，希望他的三个孩子们都回来陪着他。

    然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老二快要生了，老大在外头拼，老三在读大学。

    他开始频繁地给三个孩子们电话，不管人家是在上课还是在睡觉，不胜其扰的顾霜给姐姐顾春了个电话，父亲顾玉全整天电话骚扰她，每次刚睡下休息，就被父亲的电话给吵醒，她父亲最近很怕死，可能是看到老光棍突然死了，他就联想到了他自己，担心他自己一个人死了没人知道。

    顾春暗道，父亲还不到五十岁，就整天想这些，还是太闲了，有那个闲工夫出去做点活多好，真是闲出来的毛病。

    顾玉全频繁地给三个孩子电话，这样折腾了几天。

    老二怀孕，她婆家不好相处，他不能去她家里住，老三读大学，住在学校宿舍，他也不能去他那里住，那只剩下老大了，老大租房子，他可以去找老大。

    这样想着，顾玉全没有跟顾春招呼，直接收拾好了包裹，按顾春寄钱的地址，去了T市，待他到了市区之后，他才给顾春了通电话，让她去车站接他。

    顾春接到电话以后，很吃惊。她没想到父亲会突然跑T市来找她，还在宁先生大院儿里学画的顾春，丢下颜料和画板就跑出去了。

    跑出去之前，她对宁先生：“师傅，我爸来了，我去车站接一下他！不好意思啊，师傅，我现在要出去一下！”

    宁师傅摆摆手，示意她离开。院里安安静静的，所有的学徒们都在专心致志地画画，只有顾春丢了画板，匆匆离去。

    顾春急匆匆地乘坐公交车到了火车站，火车站的人流汹涌，她根本就看不到父亲的身影，焦急的顾春拿出手机，拨了父亲的电话，却发现父亲竟然关机了！

    这可急坏了顾春，火车站人这么多，这让她去哪里找人去？

    她只好站在火车站门口大喊：“爸爸，爸爸——”

    她冲进等候厅，在里头找了半个时，也没有找到父亲的身影，她心砰砰乱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父亲会出什么事儿。

    等候厅没有，她又出了车站，在站外寻找。

    人来人往，人头攒动，她这样寻找父亲，无异于大海捞针。

    “真让人急死了！”顾春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办法，她去播音室，求助工作人员广播顾玉全的名字，让他听到广播后去播音室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