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暗星】埋伏

A+A-

    黄田英于妖连律来亦师亦父,虽然黄田英总会拉着着他于树上偷看女人洗澡却从来不会拥有女人,总会偏心向哥哥马尔丹,总在不经意地提醒他,:“你的哥哥天赋更高。”

    少年时的妖连律不服气,他问黄田英:“为什么?就因为他比我年长么?”

    “他更沉着,更像个将才。”黄田英摸了摸妖连律的脑袋,:“你只能算个莽夫,只知道冲,一直冲,牛才会这样。”

    妖连律道:“我要揭发你偷看女人洗澡的事!”

    妖连律对着澡堂子大喊:“喂!!看这里!!!”

    女人们捂着胸,开始大骂黄田英不要脸,竟然带着一个孩子偷看她们洗澡。

    结果,黄田英这个汉人的名字在女人眼里,就是一个臭流氓。

    幼时三人常在院中比武,是比武,其实都是黄田英在教他们。摩揭陀国用的都是环刀,从来没有长枪,而他和哥哥是国内唯一使用长枪的人,这也是黄田英教的,他:“一寸长一寸强,尤其是在马上作战。”

    妖连律和哥哥两人斗黄田英一人,哥哥已经开始掌握了长枪的精髓,但妖连律还是咬着牙一直扑一直扑。

    黄田英一边开他的长枪,一边:“漏洞太多了,越是跟得紧越是容易受伤,长枪不就是在于它的长么,你这样,和拿着刀有什么区别。”

    妖连律根本不听,还是一直往前扑。

    黄田英不断将他倒在地,他就不断的起来,依旧是把长枪当成短刀用。

    终于,有一天,他的长枪被黄田英斩断了。黄田英以为他会就此罢休,没想到他竟然拿着两截长短枪依旧不断进攻。

    “真是疯狗。”马尔丹道。

    妖连律回头便扑向哥哥,两人从比试成了架。哥哥让着他,他才有了空隙进攻,一口咬在哥哥的手上。

    后来,黄田英意外的发现妖连律竟然能一手画圈一手画方,于是妖连律便有了他那把可以拆解的长枪。

    妖连律起码能跟哥哥成平手了,他高兴的掐着腰,指着天喊道:“我将来要成为我们摩揭陀国第一勇士!!”

    黄田英问马尔丹:“你呢?”

    马尔丹从来都是这样淡然,道:“只要家人平安,我随便什么样都可以。”

    妖连律心中一暖,抱住哥哥,道:“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马尔丹:“不包括家里的狗。”

    妖连律龇着牙,在泉水里追着哥哥要咬他。

    这是属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时刻。

    如今,三人却要各自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妖连律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望向天空,无端又想起了叶归。这个臭道士闯入了他的生活,把他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又将他带入了这个他不了解的东土,可自己现在又抛弃了他。

    “他还会跟以前一样哭么?”

    “报!!!”

    妖连律正想着,斥候兵大喊着跑过来。

    妖连律忙回过神,骂道:“报你娘报!鸟都被你吓软了!”

    想到叶归,妖连律裤裆里的东西隐隐抬头。

    那斥候兵不明所以。这行军仗还能想那档子事?

    妖连律摆摆手,问:“报什么?”

    斥候兵指着远方,道:“十公里外有一队兵马正在赶来,拿得正是沛王的旌旗。”

    “多少人?”妖连律问。

    斥候道:“目测应有十多万。”

    “准备!”妖连律道。

    峡谷这边的士兵举起旗帜向对面山头上的伏兵信号。对面的伏兵纷纷拿起武器备战。

    峡谷中间,沛王的十万兵马正徐徐前行。

    妖连律见到沛王的军队走进了,抬起手,旗手准备。待到石冲的十万兵马行至一半,妖连律抬起手才落下,旗手举起指挥旗,向对面的伏兵信号。

    一时间滚石、箭雨朝着杀下的十万兵马而去。前军想撤已经来不及,后军想要支援却一时无法前进。

    一支穿云箭射向天空,等在平棘的汉骑看见信号箭,从平棘冲杀而来,目标直指石冲。

    妖连律不是要将这十万兵马全都折在这,他的目标是石冲,活的也好死得也好,只要是他就行。

    前军是先锋军,战斗力在三军中可谓最高,但此时他们受伏,军心不稳,正是一举拿下的时候。

    妖连律攀着藤条而下,夺了石冲一个骑兵的战马,如恶鬼一般直扑石冲。

    石冲此时想退已经来不及了,他问陈贤:“如何是好!”

    前有汉骑,后是滚石,前军被前后夹击,又有妖连律这般的人物。而石冲又没有粱犊那般好运,有夜叉军团。

    两人交锋数次,石冲从马上掉落下来,被妖连律生擒。

    鲲华殿内,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石遵坐在帝王座之上,两边的案席上坐着冉闵、符洪和姚弋仲等人。

    大殿的中间一群汉人女子甩着宽袍大袖,扭动着腰肢作舞,伶人跪坐在石柱后敲着编钟弹奏着琴弦。

    一曲罢,士兵推上来一口大锅,大锅下的石灶内烧着木头,锅里的水沸腾,冒着热气。

    “我弟沛王石冲从蓟城南下,是要来讨伐我。”石遵从帝王座上站起来,缓缓走下台,一挥手,道:“脱!”

    那些舞姬拥挤在一起,暗自垂泪,却不得不脱下衣服。

    石遵走过去,拿起一个舞姬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感受着汉人女子细腻的皮肤。

    那舞姬颤颤巍巍,一手捂着胸,缩着身体,想要极力掩盖自己。

    石遵对士兵一挥手,道:“谁能将他拿下,朕便赐他天下美味。”

    几名士兵走过来,拉住那舞姬的胳膊,将她拖向那口大锅。

    舞女拼命挣扎,哽咽道:“不要……求求你……”

    她一个女人,又怎是武卒的对手。

    未被选中的舞女们痛苦的同时,又暗自庆幸自己没被选中。

    那舞女被武卒抬起来,投进了滚烫的大锅里,发出痛苦而尖锐的叫声。她在大锅里挣扎,双手攀住大锅的边缘想要爬出来,但大锅也是滚烫的,她却感觉不到了,只想爬出来。

    冉闵抬头注视着女人,狠狠攥着拳头。

    她娇嫩的皮肤被水烫出了水泡,原本白皙漂亮的脸仿佛燃烧的蜡烛垮了下来,接着以狰狞恐怖的表情倒了下去,溅起无数的水花。

    这是他们胡人玩乐的把戏,尤其是石氏的把戏。

    姚弋仲和符洪是吃过人肉的,他们当年随军南下,吃的不就是这样被称为两脚羊的汉族女人。

    他们已经司空见惯。

    那些未被选中的舞姬穿上衣服,石遵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

    舞姬们低着头跑出去,还未走出殿门,走在最后的舞女噗通一声倒了下去。众舞姬回头,就见石遵手里拿着弓箭正瞄着她们。

    舞姬吓得大叫,提着裙子往外跑。

    石遵放下弓箭,唤道:“石衍。”

    一个穿着汉人服饰,头上还带着汉人发冠的年轻胡人走出来,接过石遵手里的弓箭。

    石遵道:“让我看看,你的箭术怎么样了。”

    被唤作石衍的年轻胡人是石遵新立的皇太子。冉闵看着石衍,拳头握得更紧。他在杀石世之前,石遵与他过:“事成之后,让你做太子。”

    而今已成空。了

    那个石衍张开弓,指向一众四散逃跑的舞姬。他的双手也在轻微颤抖,但不得不放箭。

    他将箭指向一个舞姬,松手,箭离弦,钉在那名舞姬的脚下。舞姬大叫一声,更加快速的奔命。

    石衍道:“儿臣箭术不佳。”

    石遵轻笑一声,握住石衍的手,拉开弓箭,道:“你要杀谁,就要先瞄准谁。”

    石遵松手,箭插进一名舞姬的后背,舞姬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石衍垂下眼,手指颤抖。

    “很好。”冉闵心道:“是个软弱的东西。”

    石遵心情大好,让石衍落座。但那些舞女却被宫内的武卒一一杀害,鲜血流了一地。

    内侍端来碗碟,为众人舀了一碗肉汤

    石衍尝了一口,问:“这是什么汤?”

    石遵问:“好喝么?”

    石衍点头,道:“肉质鲜嫩,汤的程度也刚刚好。”

    石遵道:“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石衍起身,踩在两个内侍的背上,往那大铁锅里一看,双眼一番,瞬时仰躺下去。

    石遵哈哈大笑。符洪与姚弋仲亦哈哈大笑。

    冉闵咬了咬牙,看向大殿外。

    一个老太监提着衣摆匆匆赶来,手里拿着战报,喜不自禁,喊道:“陛下!平棘传来战报。”

    石遵抬手。

    老太监上前将战报送到石遵手上,退回去。

    姚弋仲看着老太监,问:“喜事?”

    老太监道:“平棘一战,擒获沛王石冲!正在回京的路上!”

    石遵抬起一边的眉毛,看向冉闵。

    冉闵道:“我手下有个将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比起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亦毫不逊色。”

    “好!”石遵道:“好好好!!!”

    石遵起身,端着一杯酒,道:“爱卿!”

    冉闵起身,同样端起一杯酒。

    石遵拍了拍冉闵的肩膀,准备些文绉绉的话,但憋了半天,只出一句:“好样的!”

    冉闵:“……”

    ——————————————————————————————

    狼影殿

    狂风席卷,大雨浇在狼影殿的断壁残垣之上,留守的暗影们搬动石碓,欲重建狼影殿。

    一个头戴帷幔,身穿白衣黑袍的女人走近。

    暗影跳开,将女人包围在其中。

    虽大雨瓢泼,但女人不染一丝雨水,她周身围绕着一层真气,暗影知道这也是一个不好惹的货色。

    女人却没有为难他们,而是举起卷轴,将卷轴开,问:“可曾见过这名男子?”

    众暗影交头接耳,摇摇头。

    雨水在地上于积成河,浅滩里的水是却是血水。

    女人低头看了眼地面,收起画卷,道:“他身上带着越王八剑。”

    一个暗影道:“一个月前,确有一人拿着越王八剑,但他不长这样。”

    女人问:“那他什么样?”

    暗影道:“他带着木质面具,穿着黑色斗篷,无人看清其全貌,他在这杀了人。”

    女人问:“杀了多少人?”

    暗影道:“公输家八十余人,天师道五十余人,暗影三十多人。”

    除去早先逃走的暗影,在场无一人幸免。

    女人又问:“他现在何处?”

    “不知。”暗影道:“他听命于公输家逃逆吕晓尘。”

    女人问:“吕晓尘于何处?”

    “不知。”暗影道。

    “多谢。”女人抱了抱拳,倏然消失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