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死人杏
顾宁探究的看向明执, 明执心虚的不敢看顾宁的眼神,但他仍强装镇定的和顾宁对视。
这样一来,顾宁就无法得知是不是他做的了。
但是明执没有想到, 他的尾巴出卖了他。
顾宁看着明执一边反驳他的话,一边飞快摇晃着的尾巴。
他扶额轻叹, 不过他也没什么,瞥了眼明执就继续和白叔话。
白叔出来也有些时间了, 他身体不好, 白三不敢让他在风里待太久。
虽风不大,但这些风对于白叔来,会让他生病发烧。
以白叔这样的身体,生病无异于一场“酷刑”。
白三不敢冒险。
他劝着白叔回屋里去, 白叔不愿意回去,他想看看杏树, 不然等杏树没了, 他就再也看不到了。
顾宁见状,站在一旁, 若有所思的听着白三和白叔的对话。
他以前听老人过, 桃养人杏伤人, 李子树下埋死人。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么,但是顾宁还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门道来。
桃树养人,杏树伤人, 李子树下埋死人。
至于杏树怎么伤人, 顾宁却没有听人过具体的事情。
只是这一句话, 流传至今, 肯定有它的道理。
顾宁抬眼, 浅若琉璃的眼瞳,仔细看着这颗硕大繁茂的杏树。
是杏树,其实和杏树长的并不相似。
顾宁见过杏树,杏树的叶片和枝干,远没有白叔后院里的这颗这么繁盛,叶片也没有这么锋利。
凑近了看,透过微薄的阳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杏树叶片上,有一排倒刺,如果不心碰到倒刺,可能会被划拉出一道口子。
副本系统这些杏树是自然生长出来的,可为什么白村里会生长出这么多的杏树来?
为什么只生长杏树,而不生长其他果树?
顾宁敛了敛长睫,目光微停顿在白叔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白叔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十分奇特,像是血腥气,又像是酸味儿。
顾宁没有遇到过这种味道,他目光定定看向白叔。
白叔没有察觉到顾宁的视线,他正在和白三争论着什么。
白三苦口婆心的劝白叔:“叔啊,咱们回去吧,这杏树一天两天又不会死,您的身体要紧啊。”
白叔:“不,杏树才是最要紧的。”
白三闻言,眼神诧异,瞳孔猛地收缩,他不顾白叔的阻拦,拉开了白叔遮挡的手臂。
“白三!”白叔冷厉斥责。
白三充耳不闻,他楞楞的看着白叔手臂上的伤痕,表情悲哀。
他咽下哽咽,问白叔:“白叔,你不是答应过我们,不再这样做了吗?”
“白叔,你一向话算话,可您居然连我们都骗?!”
白叔默默拉上衣袖,看着白三通红的眼神,他伸手,像时候那样揉了揉白三的脑袋,眼神凝视着杏树,轻声。
“你们都长大了,白村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白三一脸惊恐的质问:“白叔,您想做什么?!”
“三儿听话,”白叔拍了拍白三的脑袋,示意他还有客人在:“别吓到客人了。”
“我不管!”白三拉着白叔的胳膊就要去找村长,但又怕抓疼了白叔的胳膊:“白叔您话不算话,得让村长好好您才行……”
白叔一脸木然,过了半晌,他才:“三儿,我活的太累了。”
白三闻言,手臂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满脸无措。
“三儿,”白叔眉眼缓和下来,轻声:“我知道你和二想让我活下去。”
他看着杏树,就像看着一个久违见面的朋友:“可这里太冷了,我想去找他。”
白三一脸惊慌的:“白叔,您再等等,不定他很快就回来了……”
白叔眼神一片通透,白三不下去了,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要是村长在这里,不定会和白三一块痛哭。
他们隐瞒这么多年的秘密,白叔也许早就知道了。
也许——
也许在那个深秋的夜晚,白叔就知道他的爱人,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他死在了最冷寂的秋日,没能等来第二日清的炙热的旭阳。
白三哭的狼狈,白叔就默默站在他身边,什么话也没。
过了好半晌,白三才停止哭泣,抬起头,露出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眶。
他哑着声音问白叔:“白叔,您真的不能再等等吗?”
白叔在白三期待的目光下,轻轻摇了摇头。
:“我等的够久了,三儿。”
白三在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叔之前为什么要让他和村长几人,把持着村里的各种事务。
也许,白叔他早就有了死意,因为他们太过年幼,撑不起大梁才坚持了这么些年。
白三在这一刻,无比痛心自己为什么要努力,如果不努力,白叔就没办法撒手不管,心存死志。
白叔和白三的对话,完全没有避着顾宁和明执。
顾宁听完后,眉尖微皱,白叔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心存死志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
顾宁虽然不是大好人,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他眼前消逝。
他走到白叔面前,和白叔:“杏树活过来,您也就活过来了,是这样吗?”
白叔看着杏树,自嘲般的笑了笑,他对顾宁:“也许吧。”
杏树,承载着他太多的东西了,杏树一旦死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我可以试着救活杏树。”
顾宁完,就站在杏树旁边,掌心抚上杏树树皮,掌心散发着微微绿光,长睫微垂遮住眼瞳。
不过片刻功夫,再次睁开眼时,浅色琉璃般的眼瞳深处,就蕴含着一抹浓重的绿意,仿若玉石上一点翠绿,十分好看。
顾宁抬眼看着杏树。
杏树通体不是灰色,而是红色。
红色的树干,红色的枝叶,以及枝叶上圣洁红色花朵。
顾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花朵,他低声和杏树交流。
“杏树,你会话吗?”
白三和白叔闻声,都有些诧异的看着顾宁。
白叔看着顾宁纤细的背影,手指攥紧握成拳,眼中的期盼满到要溢出来。
白三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顾宁可以救活杏树,这样白叔就不会心存死志,他们也能放下心来。
过了许久,杏树才给了顾宁回应。
它问:“你是谁?”
顾宁回答。
“来救治你的人。”
杏树停顿片刻,:“你救不活我的。”
顾宁问:“为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杏树:“我被人下了毒,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它:“再有半个月,我就要死了。”
顾宁眉尖紧皱,他没有想到,杏树居然中了毒。
余光瞥见白叔的神情,顾宁:“你忍心让白叔伤心吗?”
杏树这次停顿良久,它和顾宁:“你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他等的那个人,早就回不来了。”
完,杏树就不再话了。
顾宁见状,收回掌心,侧过身就看到白叔充满希翼的眼神。
顾宁顿了顿,才:“杏树是被人下了毒。”
“它让我转告白叔,它让你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还……”
白叔追问顾宁:“还什么?”
“它还,你等的那个人,早就回不来了。”
听完顾宁的话,白叔的神情明显萎靡下来,白三慌忙过来。
白叔哈哈大笑,声音满是悲伤。
白三赶紧把白叔弄进屋里,顾宁见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转过身,他和杏树。
“既然在乎,就别那么难听的话。”
“白叔的身体,连我一个外人看了都有些不忍心,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别这么难听的话,让他死心对你有什么好处?”
刚才装死的杏树,再次出声时,声音明显有些沙哑。
它:“死心总好过期待。”
“一次次的生出希望又被粉碎,我怕他……”
顿了几秒,杏树心疼的:“这么多年,他折磨着自己,我看了也难受,但是他不听劝,谁的话都不听,用尽各种方法也要去尝试让那人回来。”
“但他知道,他想要的那个人,早就回不来了。”
“他不肯放过自己,明明不是他的错,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个意外,他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就是惩罚也该够了。”
杏树最后一句话,听的人心头怅然。
它:“都情深不寿,我希望他们长命百岁。”
顾宁以前也不明白爱情是什么。
但是和明执在一起后,他明白了。
他对杏树:“你爱过人吗?
”
杏树不答。
顾宁揉了揉明执的脑袋,对杏树:“长命百岁虽然好,但我更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足够余生回味。”
顾宁这番话,相当于表白。
明执听了后,感动的泪眼汪汪,他扑腾着翅膀要往顾宁怀里去。
可他低估了自己现在的体重和形态,扑过去的一瞬间,顾宁差点没被他扑到地上去。
明执耷拉着脑袋,从顾宁身上离开。
呜呜呜他只是想抱抱老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顾宁再次扶额叹息。
一把拉过垂头丧气的明执,指尖在顺滑的羽毛上摩挲几下。
他威胁明执:“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拔了你的毛,让你变成秃毛鹰。”
谁知明执听了这句话后,有些不解的:“老婆现在就可以拔,不用等到我不听话的时候。”
完,他就要去拔自己的羽毛给老婆。
顾宁急忙制止了他的动作,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算了,你还是老实待着吧。”
明执乖乖应了声,然后伸出翅膀,要顾宁牵手。
“……”
顾宁牵着明执的翅膀,和杏树话。
他问杏树:“你中了什么毒?谁给你下的毒?”
杏树:“告诉你,你也没有办法救活我。”
“我中的毒,是专门对付杏树的毒。我的根和树干,会一点点腐朽,然后在一个大风天,也许被风吹的七零八落,也许被吹倒……”
“至于下毒的人,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他们看不得白叔这么做,所以想尽方法要杀了我。”
杏树冷笑:“既然如此,还请你来做什么,让我死了不是正合他们的心意吗。”
顾宁反驳杏树的话:“如果是村长他们下了毒,你觉得他们还会找我来救助你吗?”
“呵,”杏树:“那是因为没了我,白叔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他们才会请你来救治一个,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杏树。”
顾宁觉得杏树不可理喻,杏树则觉得顾宁态度冰冷。
于是这次谈话,不欢而散。
明执微眯眼眸,看着杏树。
杏树主体枝干上,有一团灰色的东西,他猜测那可能就是杏树的灵了。
明执觑了眼杏树灵,冷笑道:“胆鬼。”
完,他就跟着顾宁进了屋,留下杏树灵遥望着白叔待着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宁和明执走在路上,顾宁见明执这样,他轻声问:“你可以变成人吗?”
明执闻言,下意识就变成了人形。
他下意识掩去身形,然后一把搂住顾宁,脑袋在顾宁脖颈间蹭了几下,
“老婆,我好想你啊。”
顾宁被明执搂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拨开明执放在他腰上的手,:“我们才分开不到一天。”
明执撒娇道:“那也好久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老婆你算算,我们都隔多久了。”
顾宁一脸冷漠的:“不算。”
明执声:“老婆你好冷漠哦。”
不等顾宁开口,又听明执:“不过我好喜欢冷漠的老婆,酷酷的老婆也很可爱~”
顾宁:……
明执,或许你可以去看看眼科,他哪里可爱了?
明执搂着顾宁,走进白叔的屋里。
里屋,白三正在劝白叔喝药,一大碗苦涩的药,熏得人脑壳疼。
白叔扭过脸,不喝。
这场面,已经僵持有一会儿了。
顾宁进来后,白三忙:“顾宁快过来劝白叔喝药。”
白叔闻言就:“谁来我也不喝。”
顾宁走过来,看了眼碗,伸手摸了摸碗边,温度适宜。
他凑到白三很前,和白三:“对付不配合的病人,光哄劝是没有用的。”
白三听了顾宁的话后,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态度不再温和,而是冷硬的:“如果白叔不喝的话,我就把药倒给杏树喝!”
杏树:???
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白叔闻言,眼神愤怒的:“你敢。”
白三:“你看我敢不敢!”
事实证明,顾宁的话没错,在白三的威胁下,白叔乖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白三见状,脸上露出笑容来,他对顾宁竖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顾宁浅笑不语。
喝完药后白叔让白三离开,暂时不想看见他这张脸。
白三端着药碗离开,离开前嘱咐顾宁,让顾宁留下来陪一会儿白叔,他等下就回来。
顾宁好,正好他也有事情要问白叔。
白叔喝完药后,神色还是十分疲惫。
这种疲惫不是表现在脸上,而是由内散发的疲惫,白叔问顾宁:“杏树还有救吗?”
“有。”
顾宁告诉白叔:“问题不大,只要找到解药就没事了。”
白叔问:“解药?”
顾宁的手被明执放在掌心把玩,他瞥了眼明执,刻意忽略掌心传来的触觉,把杏树告诉他的话,告诉了白叔。
白叔听了后,怒不可遏。
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给他的杏树下毒!
“是谁?!”
顾宁也不知道是谁。
他:“杏树没有告诉我是谁。”
白叔却不肯轻易翻页,他追问顾宁:“你尽管,我承受得住。”
他:“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昏过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尽管。
可顾宁是真的不知道,他把杏树的话,告诉了白叔。
顾宁:“杏树,左不过那几个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可白叔知道,他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攥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胆大包天。”
顾宁试图从白叔这里得到更多线索,于是他试探般的问白叔:“我听村子里每到仲夏末都会供奉神灵杏桃酒,这是真的吗?”
白叔闻言,有些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顾宁:“我是听我四姑婆的,她以前也是白村人。”
为了避免白叔追问,顾宁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不然就可以和我一起过来了。”
这句话,成功挡住了白叔的话头,他咽下到嘴边的话,了句节哀。
顾宁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白叔顿了许久,眼中有些怀念。
他:“以前啊,家家户户都会做杏桃酒,一家做的比一家好,现在,哎……”
想到现在的情况,白叔长叹一声:“除了年长的老人外,年轻人差不多都不知道该怎么酿制杏桃酒了。”
顾宁故作好奇的问:“那杏桃酒该怎么制作呢?”
白叔也没有藏私,他告诉顾宁:“酿制杏桃酒,只需要三天。”
“需要采用夜晚采摘的杏子和白天采摘的桃子,削皮切块放在山泉水中,加入适量白酒和冰糖,用白布封好口,放在神灵面前,三天后自然就能酿制出一坛正宗的杏桃酒来。”
顾宁问白叔:“白叔,杏桃酒好喝吗?”
白叔陷入了回忆,半晌后他才:“好喝。”
那是他喝过,最好喝的酒了。
顾宁:“白叔,我可以酿制一坛杏桃酒吗?”
见白叔看过来,他忙:“我想在四姑婆的祭日前,给她酿制一坛杏桃酒。”
白叔闻言,:“你有心了。”
“我四姑婆就是仲夏末前后去世的。”
顾宁故意这么,想试探一下白叔的反应,他:“明明之前体检的时候身体还好好的,突然就去世了,我们大家都很意外。”
完后,他看着白叔的表情。
白叔眼神不变,但嘴角却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半晌,白叔才:“也许,这就是身为白村人的悲哀吧。”
顾宁不解的问:“白叔您什么?”
白叔看着顾宁,眼神有些复杂:“孩子,仲夏末前,你就离开白村吧。”
“为什么?”顾宁压下心头疑惑,故作疑惑的问白叔:“虽然我不是白村人,但我四姑婆是啊,我和白村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应该不算外人吧?”
不管顾宁怎么问,白叔都没有回答顾宁的疑问。
直到村长过来,白叔依然没有给他回答,只是让他尽快离开白村,仲夏末前后,不要在村子里逗留,以免发生意外。
村长过来后,就让白三带着顾宁去看房子,以免他不认得路,找错地方了。
白三欲言又止的看着村长和白叔,但他什么都没,眼神复杂的离开了白叔家。
顾宁和明执跟着白三,去往村长给他准备的房子。
白三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他一路上都在话。
顾宁从白三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关于白叔和供奉神灵的消息。
白三声音没有刻意压低,顾宁听的很清楚。
白三:“也不知道村长怎么想的,居然准备让人把村子里的杏树都砍断,开玩笑,杏树砍了后拿什么酿制杏桃酒啊。”
“还有白叔也是,身体都这么不好了,还非要一次性放那么多,也难怪村长这次这么生气。”
“哎,我真是两头受气。”
“对了顾宁,村长让我跟你,白叔要是再问你杏树能不能救治活,你会救不活了,让白叔趁早死了那条心,对他对大家都好。”
白三着着,眼睛就红了。
他抹了把脸,对顾宁:“你知道我们村子里,什么人家里才会生长出杏树吗?”
顾宁当然不知道,他摇了摇头,目光困惑的看着白三,希望白三能为他解惑。
白三过了好久,才低声。
“白村里,只有家里死了人,才会生长出杏树来。”
“算起来,”他:“白叔家里的这颗杏树,也有二十三年了。”
白三长叹一声:“原来二叔已经走了有二十三年了啊。”
闻言,顾宁突然有些好奇白叔的年纪,于是他问白三:“白叔今年多大了?”
白三:“白叔今年四十三了。”
“四十三?”
顾宁有些惊讶的:“我以为白叔只有三十多岁呢。”
“我们村里人不显老,”白三开玩笑的:“你要要是再我们村里待的时间久了,不定也能这样。”
顾宁长睫微垂,再次抬眼时,他对白三:“白叔让我在仲夏末之前离开村子。”
他故作不解的:“可是我还想亲手酿制一坛杏桃酒,白叔这意思,是不想让我酿酒不成?”
白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难堪。
他别过脸,不知为何,声音有些心虚:“白叔既然这么了,那你就早些离开村子。”
“为什么?”顾宁问。
白三不欲回答这个问题,他扯开话题,问顾宁:“你的鹰呢?”
顾宁也没再追问,浅笑着:“他性子野,跑去玩儿了。”
一旁的明执,不满的捏了捏顾的手。
他眉头微皱,不满的对顾宁:“老婆,你不要诬赖我,我性子一点都不野。”
“我很乖的。”明执。
顾宁没有话,捏了捏明执的手,眉眼带笑。
明执哼了下,算了,他作为老公,是不会生老婆的气的,他的肚量非常大!
白三听了顾宁的话后,抓了抓头发,:“我以前也养过鸟儿,不过它跟别的鸟儿私奔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顾宁觑了眼明执,眼中神色让明执汗毛都竖起来了。
明执忙表忠心,他举手发誓:“老婆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我才不要什么别的鸟儿呢!”
顾宁瞥了眼明执,没话,但是眉眼间的愉悦,明执看的很清晰。
他凑过去,想让顾宁亲亲他。
明执现在爱上了被顾宁亲吻的感觉,羞赫的老婆主动来亲吻他,清冷的眉眼间染上一丝羞意,昳丽的面容染上丝丝缕缕的红晕,明执光是想想,就有些受不了了。
顾宁并没有在外面和明执亲吻的意思,见明执嘟嘴凑过来索要亲吻,他一把捂住明执的薄唇,瞪了他一眼。
明执一脸无辜的看着顾宁,怎么了?
他不过就是想要老婆亲亲,也有错吗?
好在村长给顾宁准备的房子距离白叔家不远,没走多大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白三开门后,把钥匙递给顾宁,并:“钥匙你拿着,离开村子的时候再把钥匙还给我。”
顾宁应了声,好。
推开大门,干净的院落和整洁的房屋,顾宁看到后,和白三道谢。
白三不用,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白三没有多留,他告诉顾宁:“晚饭会有人来送,你有缺的东西可以告诉送饭的,他会帮你带到。”
“你是村长请来的客人,既然是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千万别客气哈。”
白三再三交代顾宁不用客气,见顾宁答应下来,他才离开。
白三离开后,顾宁把大门关上,转身还没走几步,就被明执搂着腰,瞬移到屋内。
这间房屋的摆设和布置,和白叔家里差不多,只住顾宁一个人,所以面积没有很大。
堂屋里有热水和一些零嘴,摆放零嘴的果盘,上面还印着喜字。
明执看着那个喜色,眼神就移不动了。
顾宁见状,有些好笑的:“喜欢这个?”
明执盯着那个喜字看,点了点头:“喜欢。”
堂屋摆放着的桌椅板凳,都是新的,上面刷的红漆还有一些浅淡的味道。
中心条几上,摆放着一张神灵的画像,和一个香炉。
香炉中还燃烧着三根飘着烟雾的香,浅浅的香火味,在堂屋里飘散开。
墙壁四周的颜色是白色,像是刚刷的白漆。
看完堂屋,顾宁又近了里屋去看。
和堂屋一样,里屋的墙壁也是刷了一层白漆,不过相比堂屋,里屋要大一些。
喜字的家具也更多一些。
顾宁一一扫过床头柜、梳妆台和衣柜。
每一件家具上,都贴着一个鲜红的喜字,这让顾宁怀疑,村长给他准备的房子,是个婚房。
走出里屋,就对上明执兴奋的眼神,明执:“老婆,这是婚房吧?”
顾宁木着脸,推开明执凑过来的俊脸,冷漠道:“你想多了。”
完他飞快走出去,坐在堂屋红木桌前,用瓷杯倒了一杯水喝。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顾宁觉得入口的水,特别甘甜。
莫非茶壶里面的水,是白叔的山泉水?
顾宁又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就喊明执过来喝。
明执满脸怨念的看着顾宁,看你顾宁险些以为自己对明执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尝尝。”顾宁把水递给明执。
明执没有接顾宁手里的瓷杯,他直接端起顾宁喝过的水,一饮而尽,意有所指的:“好甜。”
在顾宁的注视下,他故意把自己的薄唇,印到顾宁刚才喝水的地方。
嘴唇重合时,他眼神带着欲念的看着顾宁,犹如实质的眼神,让顾宁不得不别开脸,但他绯色的耳尖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明执很开心的凑到顾宁耳边,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声音沙哑,听的顾宁耳根发麻。
“老婆,你的耳朵好红啊。”
顾宁的脸瞬间就红了。
带着些许羞涩的明亮眼瞳,看的明执心头一紧,他想抱着顾宁亲上去,但是顾宁躲开了。
顾宁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去了。
留在堂屋的明执,看着顾宁的背影,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来到了顾宁挺翘的某处。
半晌后,他咽了咽口水。
呜呜呜好想吃老婆的pipi啊,可恶,为什么老婆的蜜桃这么吸引人啊!
和顾宁明执这边的惬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边的张悯王贝等人。
王贝坐在被张悯擦干净的板凳上,摆弄着自己的美甲,时不时和张悯调笑几句,她就喜欢看张悯脸红又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但是这幅场景落在马浪,直看的马浪一阵心火烧。
马浪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张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能拥有这般红颜枯骨,张悯也算没有白来这人世一遭。
王贝觑了眼马浪,她冷笑一声。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马浪这种货色,居然也敢觊觎她了。
这么想着,她舔了舔唇,正好她也饿了,光刘文满足不了她,现在又来了个马浪,虽然身材不咋地,但好歹也是个男人。
王贝舔唇后,发现马浪看她的眼神更加炙热了,她不由得得意一笑。
果然,前辈的话就是有道理,变化成女人,就是容易吸引目标。
如果顺利的话,离她彻底变成人的这一天,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王贝更开心了。
为了能彻底变成人和张悯在一起,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是——王贝觑了眼马浪,就算倒胃口如马浪,她也不会客气的。
几人扫的飞快,很快,整个房子就被扰干净了。
刘文倒了杯水递给王贝,柔声:“贝贝渴了吧吧,喝点水。”
王贝没有接,她瞥了眼刘文,直白警告道:“别忘了我之前和你过的事情,你要是犯了错,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
刘文闻言,握紧了瓷杯,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就在这时,张悯也端着一杯水过来了,王贝看见后,急忙跑过去接着,她嗔怪道:“怎么端这么多水,要是烫到了怎么办?”
张悯笑着:“我哪里有那么娇贵啊。”
王贝:“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张悯没有和王贝理论,乖巧是。
王贝见状,伸手捏了捏张悯的脸颊,他傻。
张悯笑的腼腆,没有反驳王贝的话。
一旁的刘文目睹了王贝的双标后,他忽然想起上个副本,王贝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肯让张悯冒险的事。
他勾起嘴角,眼神讥讽,也不知道是在讥讽张悯,还是讥讽自己。
这里刘文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任谁看到自己的“女神”对着另一个男人腻歪,也待不下去。
从屋里出来后,刘文遇到了尤驰。
尤驰瞥了眼刘文的瓷杯,没什么,只是笑容有些深长。
刘文端着瓷杯往外走,在外面碰到了马浪。
刘文不喜欢马浪轻浮的看着王贝,想越过马浪出去。
但马浪却拦住了他,马浪:“刘文,你就不想独享王贝吗?”
“你在什么?”刘文冷下脸,:“王贝是张悯的女朋友,张悯是我兄弟,你别在这胡八道!”
马浪:“是不是胡八道,你自己心里门儿清,不过我提醒你一句。”
他:“千万不要陷得太深了,你要知道像王贝这种人,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听了那老哥话,刘文绷不住了,他低声:“可是王贝她为了张悯,拒绝了我。”
马浪拍着刘文的肩膀,:“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张悯死了,你觉得王贝会不会选择你?”
刘文下意识想回答不会。
但是在马浪的眼神下,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他违背了内心的想法,他:“会。”
马浪拍着刘文的肩膀,好哥俩般的:“这就对了。”
“还有那个玩家,”马浪眯着眼,尽显猥琐神态,他:“他的骨相皮相皆是上等,如果把他带回去献给老大,你我何愁以后的日子,会不舒坦?”
刘文对顾宁有些怨怼,闻言点头附和马浪的话。
于是,联盟就这么达成了。
他们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张悯。
在副本里,杀死玩家不受到惩罚的方式,有很多种。
他们可以给游戏npc金钱,让游戏npc杀掉张悯。
这样一来,他们仅仅用了一些钱,就杀了心腹对手,还不用付出代价,这个买卖简直非常划算。
马浪和刘文商量好后,算晚上就去收买npc。
马浪和刘文的关系,也在这一刻好的不行,哥长弟短的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马浪和刘文趁着夜色,从房子里偷摸出去,他们要去寻找合适的npc,来杀掉张悯。
张悯是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
这一去,是有去无回。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顾宁,正在思考任务和线索。
顾宁坐在板凳上,而明执则在里屋联络部下,和部下讨论着什么。
顾宁首先想到的就是,关于白叔让他仲夏末离开村子的话。
主线任务是找出白村部分村民隐藏的秘密。
秘密?
还不是全部村民都有,这个部分特指那一部分?是家里长出杏树的,还是没有长出杏树的?
如果是前者,顾宁忽然想到副本系统的话。
仲夏末时,白村会去世很多人。
所以,为什么会去世很多人呢?这些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
是自然死亡,还是被杀害?
前面那个可以排除了,一下子自然死亡这么多人,仲夏末每年都会有,所以这个显然不太可能。
对比前者,后者明显可能性要大许多。
顾宁大胆猜测。
也许部分白村村民守护的秘密,就是关于那些人去世的真相。
支线1、2任务都和杏树有关。
顾宁扶着额头,觉得任务有些多,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完成哪一个了。
一番思索后,顾宁决定明天问白三,村里有没有丢失孩的人家。
在村子里丢失了孩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正常。
何况白村有些排外,外人进村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关注。
孩子有很大可能是本村人带走的。
问题来了。
为什么要带走孩子呢?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让顾宁有些应接不暇。
他想了想,试图把这些线索组成一条线索链。
但是线索不够,连接不起来,中间缺了很多关键性线索。
顾宁叹了口气。
他决定明天去村里的“八卦中心”,寻找线索。
在顾宁思考问题是,明执和部下商谈时,觉得牙齿有些痒。
他的磨牙声,惊呆了部下们。
部下委婉提议:“大人,要不您找个东西磨一磨牙?”
明执脸色一沉,部下自知错话,也不敢在多言。
没过多久,交谈就结束了,明执跑出去找顾宁,一把抱住顾宁。
他在顾宁耳边磨牙。
声音有些刺耳,顾宁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明执一脸委屈的咬了下顾宁的耳朵,他:“老婆,我牙齿好痒啊。”
顾宁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明执下一句话,就让他脸颊绯红。
明执可怜兮兮的在顾宁耳边。
“老婆,你可怜可怜我吧,让我咬一口pipi好不好?
“我会轻轻的,不会咬疼老婆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