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汝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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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孟召那里已经跟了三天了,他除了在镖局,就是去胭脂楼,别的地方也不去。我们也排查过了,那日孟召没有作案时间,他那时候跟着押镖出了远门。”

    “好,你回去休息吧,从今天不用再跟了。”

    “昭哥,验尸的卷宗都已经整理出来了。还有这是汝州的舆图,也描绘好了,这汝州的侍卫更夫的值夜后的巡逻图也已经描绘好了,有了这些,就能推测出,此人的运尸顺序了。”

    “恩,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影子到底是谁,而这个人也可能就是茂亭山雅集榜的第二名。且几乎能断定这几个案件是一人所为。且听那些文人学子给出的线索,这人年纪应该不大,且跟吴峥不定私下是认识的。可现在吴老汉已经不在了,与吴峥相熟的学子好友,又没听过这个人。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从孟召那里下手了。”

    “好。这是你们衙门的事了,我就不跟着了。”

    “行,忙了几日了,这汝州也有些特产之物,不如去逛逛走上一走。”

    “好。”林素抬眼看了一下一脸疲惫的程昭,有些心疼,罢了,听汝州的安神茶不错,她算去买些。

    “林旺大哥,你又来买风车,家里的那个玩坏了么?”林素在茶叶店门口,听到风车这个词就想起那日在客栈坐在孟召旁边的汉子,回头一看,果然是他,而他旁边是被他拦下的货郎。

    “恩,家里孩子淘气,喜欢玩,手上又没轻重,弄坏了还想要,对了在来包针线,你嫂子想要红色线,家里没有了。”

    “成,对了田旺大哥,你知道吗,孟召哥被人提审了,什么是和吴峥案有关,我记得那几日他不在家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查这个案子了,不是野兽所为么?”

    “我不知道,这些事和咱们也没关系,再孟召他没做,不怕的。”

    “你咋知道,官府也没放人,莫非你知道内情?”

    “他那几日不是出门运镖去了么?”

    “是没去啊!”

    “去了,那几日就他弟弟一个人在家,没事就在我家吃饭来着。”

    “孟贞啊,好久没见了,我们时候还一起玩呢,越长大越不愿意和我们接触了,整日里念圣人书,咱们也看不懂,不过我记得他时候力气很大,个头也是我们这一波里最高的,怎么后来就不长了,面容也不老,还像十六七岁的孩子。”

    林素听到这,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接着她就听到:“哎,你们懂啥,那孩子好像有什么毛病,身量不会再长了。不过听不影响读书,那孩子读书还不错,不过好像因为以前总因为个头的事被人取笑所以不爱去书院,不然怕是也能得到刺史的推荐,去考功名了。”

    刚听到这,林素还没等反应,就觉得头有些晕,紧接着就站不稳了,林素知道自己这是被用了什么迷药,她自接触,自然明白,索性就假装要晕倒,果然被人扶住了,她想接着这个接近,反手抓住他,可是没等她反应,对方好似不经意,轻轻对着她的后劲一拍,这回她真的晕了。

    “醒了?”一个介于少年和儿童之间的有些沙哑的声音。

    “你们这些人的警觉性并不好,我跟你好几天了,终于等你到落单了。”林素睁开眼睛量四周,这里应该也是一个地窖。墙上被掏出了几个摆放灯烛的方孔。通气性也很好,烛火随风来回晃动,没有异味,只有新泥的土腥味,应该是他最新的藏身之处。

    “是新挖的,地点也可以告诉你,就在刺史府下方,谁能想到我们的大理寺卿夫人会被囚禁在这里?”

    “是算现在就让我死,还是等等,是想折磨,还是?如果不是马上让我死,能让我喝点东西么,你那药做得不够好,后遗症有些大。”

    “聪明的女人,我娘如果能像你这样,八成就不会被那姓卢的坑了,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么,我不喜欢女人,就是因为大部分的女人都太蠢。”

    “实话实,你若是稍微听一下,就该知道,我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我分尸的手法比你好,我配的药剂比你的后遗症。而且你那玩意并不能迷昏我,真正让我晕过去的是你的掌力,所以我倒是蛮赞同你的话,若是有人好好教导你,想必你现在已经成了栋梁之才,而不是被忽略,被辱没,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如同老鼠一般的人。”

    “恩你的很对,所以我不反驳你,你也不用试图让我对你的话感兴趣,我是个正常的人,也没有多自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不怎么在意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所以我不觉得我是恶人,我没有忏悔之心。”

    林素听到这里就知道,这人心态太好了,冷静不易怒,不好奇,对所做之事没有忏悔之心就更可怕了,普通人杀人最起码要担惊受怕,心中忐忑,可是他自有一套理论,而且是能够让他自己信服的,所以很难在对话上找到他心里上的弱点,他的力气大,武功好,很难破局,拖延时间见招拆招,八成还有一线生机。

    “我知道你身上有些东西能够让人找你,我也不会问你,你也别问我如何知道的,我会在这里呆上两个时辰,给你讲一个故事。若是他们找到你了,我就伏法认命。若是没有,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不认为我自己有错,所以跑也不会有负担。”

    林素几乎是惊倒了,看来这人也极为擅长用毒,因为她身上有一种毒虫,叫做生吞,是她养的蛊,胖乎乎的一条蛊王金蚕,而在程昭的荷包里也有一只蛊,叫囫囵,是一只瘦的蚕宝宝,是生吞的夫君,如果身中剧毒的情况下,它们会主动爬出进入主人身体,护住主人心脉。当然他们还有个作用就是他们会互相寻找对方,尤其是囫囵,对生吞管教“颇为严格”,四个时辰不见,必定会躁动寻找对方,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

    “认真听故事吧,别想那些了,也许听完了你也想我走呢。这汝州城美景如画,治安优良,是许多人心中的美好家园,可是于我却不是,我不喜欢这里,谈不上恨,不然我八成会让这一城的人为我陪葬。

    我父母原本不是这里人,是一个叫马家遥的镇子出来的,至于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我哥哥可能知道,但是他们没人提,那里是个很令人厌恶的地方,所以他们才逃难出来,到了汝州。

    他们辛苦劳作,做工,就为了在这汝州买上一间房,定居成为汝州人,可是他们太笨,什么见识也没有,所以一次又一次被人骗。

    其实很多汝州本地人看不上我们,尤其是那家姓卢的,呵呵,那夫妻俩,在外面装的好,可是回到家里各种算计,他们雇佣了我的父母,可是他们想尽办法欺骗我的父母,他们经常几个月都拿不到工钱,还不停地辱骂责怪我得父母做得不够好,害他们生意不好,我的父亲一气之下生了病,没过多久人就没了,随后我母亲急火攻心,也去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为什么不换一家店面,为什么不走,我告诉你啊,就是因为蠢,因为笨,因为贪,卢家夫妻不过总是允若会给的更多,虽然没有兑现,而我母亲总是:不会的,他们会给钱的。所以他们后来总是争执,而母亲总是哭,父亲就妥协了。其实根本原因是付出的太多,不得不信了。

    我知道你想罪不至死,是啊死的又不是你爹妈,你当然不会跟我一个感觉,不过我还是很善良,我没有吓唬他们,一招致命,没啥痛苦。

    至于吴峥嘛,我是真喜欢他,也爱他的,因为他是给我带来希望的人,我以为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的,你知道么?可是他违背了契约,背叛了承诺,还伤透了我的心,所以必须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