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消失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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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染被几个人一同拉住, 程染悻悻坐回原位,酒足饭饱,四人回到房间, 房间宽敞, 四面墙四张床,靠门的那床稍微短一些, 张伯个子, 就主动占了哪个位置坐了上去,程昭他们几个也个各自找了位置,整理休息。

    程昭估算了一下现在的位置, 距离河州最少30里了,他们是朝着西面走的, 而西面距离河州最近的镇是秋营, 听原来这里就是一个军事备用城池, 若是河州失控马上这里就会成为第二个坚守阵地,军事防御, 粮仓等设施修建的都是很不错的,应该比河州还要好一些,所以这里还有个名字叫何州。

    这里也比河州正常了些,青壮的男人女人都有,虽然少些,是最起码不至于一个看不到。

    程昭正想到这里,就听到敲门声, 是店二带着伙计提着热水, 拿着木盆等物品, 进来了,张伯看了一下, 一应物品也都算齐全,就让他们放下出去了,他们几人简单洗洗即可,等到都是收拾完了,几人就躺在床上算睡了,可就在这时,楼上有声音传了下来。

    “轻些,轻些……”呜咽夹杂着娇呼,细碎而又清晰,勾的人心颤的女子声音。

    “怎么的我还未曾用力就受不了了,哈哈哈。就是你太娇气。”其他几个人都还好,程昭心中有事,思绪繁杂,几乎没有感知到这些,张伯年岁大了,年轻时收也不是每伺候过老爷夫人,当年就已经习惯了。韩子晋已经睡熟了,就算他醒着也不会在意这些事,反而没准还要批评一下对方的声音不够娇弱婉转,当场再学上两句。唯独程染血气方刚,这声音入耳,犹如炸雷在耳边爆开,即清楚,又震撼,惹得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行。

    “夫君,饶了我吧,我下次一定将自己包裹好,不然别人再看。”女子已经不是娇喊,而是压抑不住的叫喊。

    “那怎么成,长得这么美,不给人看,岂不浪费了你的美貌。我不是那等肤浅之人,娘子,可真招人疼爱,别怕,夫君会更加疼你爱你。”声音之大,连那一声粗粗的喘息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连张伯都有些不满,只希望他们不要再折腾了。

    “啊!啊啊啊啊啊……夫君你这是怎么啦,快来人啊?”先是一声餮足的叹息,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受到惊吓的叫喊,然后就是求救声,程染没等张伯和程昭反应过来,腾地一下起身就往外跑。

    等到程昭拉着张伯跑到楼上时,程染已经将女子包裹好搂在怀中了,身边还站着几个大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染怀中的女子,还有同这夫妻俩一同来到这里的奴仆丫鬟也在站立在门口,吓得不敢动弹。而男子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呼吸。明明前一刻还策马驰骋,真是世事无常。

    那女子只裹着一层单被在程染的怀中瑟瑟发抖,似乎因为害怕亦或是害羞,将头埋在程染的胸口,紧紧搂着程染,程染一张脸通红,这天字号的房间被褥都是丝绸的,单被轻薄,而女子身上只有单被,将他抱紧,紧密的贴合,让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程昭,看着地方的尸首,面色潮红,口吐白沫,眼白上翻,好似是马上疯症状,可是没有仵作,不能随意下结论,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家娘子,若是素娘在此,怕是分分钟这个案子就破了。更多的思念之情他根本不敢细细琢磨,怕抑制不住自己,立刻动身出发去找她,囫囵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情绪,在他腰间扭动。

    “夫人受惊,你们还不上前伺候。”门口晃悠进来一个人,是刚才与他们一同上楼的,也住在天字号房间的,这个人长的中规中矩,穿着一身管家服装,一脸严肃,眼神阴骘。当他看到女人被程染抱在怀中,瞬间又变得愤怒,他将眼睛赶紧闭上,等再次睁开时,已然恢复了平静。

    “这位公子,我家夫人刚刚丧夫,你如此实在是不合规矩。”还有这是我们的家事,请各位离开吧。”语气中竟没有想要过度探查的意思,那些女婢奴仆上前想要将自家夫人从程染身边带走,整理一下,可是那女子紧紧抱着诚然不肯撒手,浑身颤抖。

    她的颤抖,让程染更加不敢动弹,隔着丝绸单被摩擦带来的那种感觉,他即贪恋又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将其护住。这动作看的张伯头大,这表少爷……哎,不如不让他去军营锻炼,早早娶妻生子了,何至于此,丢人不,怕是要惹上麻烦了。

    “程染,莫要惊扰了人家女眷,快快回来。”程昭盯着程染,语气变得冰冷,他当了几年大理寺卿,经手的案子实属不少,尤其这种蜂、麻、燕、雀、瓷、金、评、皮、彩、挂,江湖骗术更是看得不少,如此怎么还不知道程染已经被当做下一任目标了,这伙儿人骗术不高明,就是这人确实有几分出彩,对毛头子确实有吸引力。可现如今也确实不是破案的时机,他毕竟是“罪犯”。

    程染听到表哥的呼叫,才好似回了魂,将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子,轻轻推开送还给她的女婢,蹭的一下大步窜了回来,喏喏的了一句:“表哥,我知错了,不知道为什么……。”

    “无妨,我们也该离开了。”完就拉着程染离开,囫囵早都被他拿在手心藏在了袖口,此刻正好爬到程染的身上,可爬过去就瞬间回来了,程昭明白,不是蛊毒,只能在观察了。

    等到他们三人回到屋中,韩子晋正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似乎有些不解,张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你进去以后看到的。”程昭给程染倒了一杯水,满声细语的问道。

    程染在军营的头一年也出随军出征过,虽然是规模的讨伐,死人也是见了不少的,所以没有惧怕尸首,所以他进屋看到尸首的时候并没有惊慌,只是下意识的量着屋子环境,没有斗痕迹,窗花是关好的,然后就看到一身雪白的女子跪坐在地上抱着尸首哭泣,那男子丑陋的样子让他恨不得上去抽,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似病了,那一瞬间魂魄就像离开了他,全部都飞向了那低声啜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