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娇小姐 ·
对方越, 林素的脸色越发不好,回转身来看着“淮山”,也就是淮阳王, 许是从就被当女孩子养, 气息阴柔,此刻更是让人觉得阴郁。
“素娘你在想什么?”原本好看的一张脸, 阴郁的气息缠绕让林素觉得黏腻, 有些想要逃离。
“如何想起来?可是要找人还原当初事发之时的场景?”林素此刻已经丝毫不在意是否会得罪淮阳王了,将心底的疑问问出。
“哈哈哈哈,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不堪么?我怎么会呢?我只是找了大夫来让他给你扎上几针, 不过若是你觉得扎针不好,我也不介意如你所, 找几个人试试看。”语气有一次冷了下来, 真的是只要有一丝不顺着他的心意, 情绪随时都会变化。
林素疑惑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是找大夫过来, 点了点头,若是可以她也想要恢复记忆,只是她也实在是怕对方对她动手,他既然能让人想起事情来,是否也能抹除什么记忆,怪不得河州山上的女人都如此听话,这大夫到底是谁, 可是那位圣手华琳?
林素不敢赌又不敢随意让人扎针, 更不愿意让别人来做什么实验, 但是此刻还是点头答应比较好,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你后来为何到了河州, 你不是在汝州么?”林素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干脆将话题岔开。
“在这里我可有自由?出了这里哪里没有自由,毕竟对于百姓我就是皇权的一部分。”
“为何回来?”
“素娘何必问我为何?若是你失去至亲失去自由你会如何?”林素一时间愣住了,她想律法会保护她,可是皇权之争谈什么律法,可是河州百姓呢?皇权若不是站在百姓的一头,那么必定是灾祸。
“河州百姓无辜。你不该如此。”
“大夫就快到了,你做好准备就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甚至没有理会,林素再次看着面容阴郁,气息如蛇般黏腻的淮阳王,也没有在言语。
曾经笑容甜蜜的同伴已经长大了,长成了和儿时完全相反的性格,她没有经历过他的人生,想必是一路坎坷,无奈又无助,毕竟失去的是至亲和自由,敌人又太过强大,他也一定渴望期盼过,只不过换来的是一次次失望。
相对无言就是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林素干脆也不去看淮阳王,只在心中默默的思索——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林素也产生了怀疑,自己怎么敢自允是正义的,是对的?可真的淮阳王就对么?王兹,莲枝何错之有?河州百姓何错之有,为什么他们要作为皇权的牺牲品?她不敢保证自己经历了淮阳王经历之事后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也是疯魔的只想要复仇,但她知道她不管如何都不会去做愚弄百姓,牺牲百姓的事情,哪怕她有滔天的权利。
淮阳王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脸色并没有变得更坏,只是眼神中都是失望,失望什么?失望林素不懂他?失望今天的局面并不够好?失望皇位竟是如此不值一提,却白白害了他一家性命?
“启禀淮阳王是军师过来了。”林素与淮阳王同时抬头,淮阳王只是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林素却吓了一跳,这人?这人怎么和师父有些像?没听过师父有过孩子,也没有听过师父有什么不堪的过往……
“多年未见,林素你还可好?”听到这个声音林素浑身更是一抖,这人……这个人才是范勇么?那家里那个是谁?
“莫要紧张,我不是范勇。”听到这里林素才放下一颗心,可是随之对方的话就让林素更加不解。
“我是华琳,当初确实曾经借助过范勇的身份在你身边待过一段日子。”
“你究竟是谁?”
“我是华琳,是你那师父的亲生儿子。”男子话音刚落,良鸦竟然也出现了,只是她状态不太好,好似刚刚受过内伤,嘴角还有意思血迹。
“你?你是我师父的儿子,可是师父没有成过亲,没提到过女人和孩子……而且华琳?你不是御医?怎的又变成军师?还有你的样子?”若华琳曾经是易容在他们身边,那这易容术不知道比师父高出多少倍了。
“长得不是这样?若是我母亲听到这话一定很开心,她的易容术比那个糟老头要厉害多了。”华琳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回答,但是只这一个答案足够让林素震惊,怎的就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师娘。
“林素,有些事情就如同你所经历的一样,他可能就是忘了,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只是可惜我母亲不相信,直到她死了都挺恨你那师父的。但是又交代过我不要杀害他,毕竟我是他亲生儿子,弑父之事不好我来做。”
***
林素离开已经有几个时辰了,程府已经恢复了安静,甚至连灯火都没有了,巡街的守卫远远看去都觉得这程府有几分诡异的气息,黑漆漆的一片,好似张着嘴的巨兽要将什么东西吞下一般。
程昭告诉所有人都不要点灯,都去休息,然后他就坐在这里看着窗外,看着空中的星辰明月,他也不觉得疲乏,只觉得心中好似有火在燃烧,怕是用不了多久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将林素救出来了。只是这个时间他要耐心的等待,而且明天他一定要带着韩子晋去宫中,有些事情需要他这个假太子来做。
“啪嗒。”万籁俱寂的府院,突然有了一声响动,程昭的注意力一下就回转了。
轻轻将掉落的物品捡起,是石头,上面还绑着一张纸条,程昭将其开,看了一眼,就揉碎了,扔到茶杯里浸泡了,那纸张遇到水就化开了,很快就变成棉絮状,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更别提字迹。
如此程昭才走到床边,想要休息一会,可是看着床铺上的一对鸳鸯戏水的被面,睡意又没了,林素虽然擅长用针用刀,可是刺绣一事做的确实极差的,可当年出嫁之时她又不想所有的东西都由绣娘去做,狠了狠心做了这一套背面,鸳鸯戏水,不知道扎坏了多少次手,才秀成,到也秀的可圈可点,只是这一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动过绣花针。
程昭摸着这被面,似乎闻到了素娘身上的清冷的气息,身上松弛了不少,缓缓闭上了眼睛,哪怕睡不着也得休息片刻,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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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看着华琳,这一夜她接受的信息太多,可事情真的就如他们所的一般么?师父那么喜欢孩子会不想要自己的儿子?那可是恨不得教会人猿叫父亲的人?还有师娘是带着恨去世的?这一个两个都是为了报仇?皇家之事她了解的不多,不好多,可师父和师娘之间若是误会……
“我现在要开始对你施针了,这套针法我只对淮阳王做过,你是第二个,所以我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结果,不过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对方已经将一套银针摆好,取出一根,丝线一般的银光闪过,先是用火消毒,在紧接着就在酒碗里衮了一圈,再用细棉布擦过。
这一套师父也过,刀具若是对活人使用一定要用高度的酒擦拭,这样才能去除刀上的邪祟之气。
林素回头看了一眼淮阳王,却见那人神情雀跃,连阴郁都散去了几分,林素不仅想到那一段回忆真的如此重要么?
银针轻轻顺着穴位进入了林素的脑中,那个感觉林素不好形容,只是她确实感觉到了脑海中确实多了些什么画面,如此神奇,这人真的是个奇才,若是师父的儿子,师父怕是要开心的疯了,可就在这时林素感觉头疼欲裂。